谢琅攥住他的胳膊, “不可”
刘彻猛然转向他, “不可”
“这个熊我认识。”谢琅夺下铁锹扔到一旁, 指着虎子身边的白罴,“以前来过。”
刘彻扭头看看熊,回头看看谢琅,又转身看看熊, “来过的意思是”
“等一下再同你解释。”谢琅往后使个眼色。刘彻退到一旁。谢琅把两扇门全打开, 果然, 另一边站着猴哥和小狼,“进来吧。”就看向村里人,“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起初看到猴哥进村, 我们也没在意。谁知仔细一看, 它仨中间还夹着一个白罴。我们正想把牲口牵屋里, 就见它们四个直直地往西去。就是往你家来。我们想告诉你, 又不敢绕到它们前面,只能远远的跟着它们。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谢琅想一下, “你说你们先看到的是猴哥”
“对的。猴哥走在最前面。”
谢琅扭头看看猴哥,“肯定是它领来的。这个死猴子, 上次还是饿的轻。”
“饿你可不能再饿它们了。上次饿的虎啸狼嚎,吓得我家的羊两天没吃草。”
谢琅“我随口一说。成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忙去吧。”
“要不要我们帮忙把它赶出去”闻讯赶过来的谢伯文。
谢琅往里面瞥一眼, “那么多人, 不用。”
谢伯文勾头看看, “王大公子”的随从一个比一个高壮,放心下来,“要帮忙喊一声。”
“我会的。”谢琅虚掩上门,长叹一口气。
谢琅刚才示意刘彻回屋,刘彻并没有离开,等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就问,“怎么一回事”
谢琅双手叉腰,把先前在山上遇到黑熊,被白罴碰个正着,白罴追到村里的事大概说一遍,“肯定是又饿了。碰到猴哥领着虎子和小狼去打猎。这只不要脸的白罴想分一点,猴哥跟它说生的不如熟的好吃,就把它领来家了。”
“熊还能听懂猴语”刘彻不大相信。
谢琅“鬼知道。可是听不懂,现在又怎么解释”指着正跟着猴哥进屋的白罴。
“会不会是因为你”刘彻试探道。
谢琅摇了摇头,“我以前连只鸡都没养过。”
刘彻想起来了,谢琅仙府里没有飞禽走兽,只有地上长的和水里游的,“它这是想在你家住下”
“它想也没用。猴哥懂人事,虎子和小狼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没了野性,不会伤人。这只白罴说不准。”谢琅打量一番自己的院子,“估计也看不上我家。”
刘彻跟着他走到东偏房,也就是那三只的房间门口,看到猴哥给白罴一个苹果,惊讶道,“它吃素”
“杂食动物。没有肉连竹子都吃。”谢琅说着掰一个相对嫩一些的竹子扔进去。
靠墙坐下的白罴伸出左手拿起竹子,啃一口苹果就咬一口竹子。谢琅顿时确定,它真饿了。
侍卫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说,“白罴吃东西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谢琅见他们都不惊讶,“你们见过”
“以前随陛下上山打猎的时候碰到过两次,它们不伤我们,我们还以为它们没看到我们。”一名侍卫道。
谢琅指着白罴,“它看得到,只是比熊还懒。”说到懒,谢琅扭头看一下葡萄架,果然,树叶都快掉光了,“天热的时候它们可以在一个地方躺一天。这次能跟猴哥过来,也是今天凉爽,饿极了。”
“秋高气爽,山上的东西那么多,按常理也饿不着它。”刘彻看向谢琅,“吾总觉得它想在你家住下。”
谢琅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家太小,它看不上。”
“它看起来不嫌弃。”刘彻指着啃完一个苹果,又冲猴哥招手的白罴。
谢琅见状,瞬间不确定了。可他一想以后每天要煮两瓮肉,颇有几分自欺欺人,道,“不会的。习惯了山上自由自在的日子,它受不了拘束的。”
“你并未把它们关起来。”刘彻提醒他,“这些东西伤人,是它们认为人一定会伤它们。当它们很确定你不会伤它们,跟着你还有吃有喝,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你赶它都不走。”
谢琅转向刘彻,“你就这么盼着它住下来”
“吾在同你说实话,不是看你笑话。”刘彻扭头瞅瞅,见葡萄架下又挂着一排肉,“你现在就去煮肉,把它们喂饱了,让猴哥送这只白罴上山。”
刘彻有八名侍卫,两名帮他剥棉花,两名在外面收拾鸡,一人帮他烧火,还有三人闲着。谢琅立刻拿三块肉,其中一块一分为二,扔到陶瓮里,让没事干的侍卫帮他烧火。谢琅去和面。
面和好,鸡收拾干净了。但是侍卫不会收拾鸡内脏,谢琅接手,把五脏六腑洗干净,就端到灶房剁成块。
两只大公鸡剁满满两盆,谢琅就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六个土豆和八个青椒。
刘彻先前拿葡萄的时候仔细看过,柜子里并没有这些东西,让烧火的侍卫出去,就问,“刚摘的”
“不是。”谢琅把青椒递给他。
刘彻捏一下,软了,“你别是在地上捡的”
“陛下不愧是陛下。”谢琅恭维道,
刘彻无语,“为何不摘下来”
“忘了。”
刘彻抬起手,见他一副我真忘了的样子,又颓然放下,“真想打死你了事。”
“家里只有和我小七两人,田间地头的菜都吃不完,哪想到吃这些。”谢琅看一眼他手里的青椒,“这东西辣。小七连食茱萸都吃不得,草民想吃也不敢做。”
刘彻拿近一点看看,“辣你和鸡肉一起炖,小七岂不是不能吃”
“做好盛出来一点。”谢琅看向刘彻,“陛下吃不吃辣”
刘彻“还行,不可太辣。”
谢琅立刻挑四个大的扔柜子里,又拿出一把木耳,“就这么多吧。”
干木耳柜子里有,刘彻也认识,便指着地上像红薯一样大的东西,“这个也是菜”
“也可以当粮食吃。”谢琅拿着土豆坐到灶前面,一边削皮一边小声说,“这东西亩产和红薯有一比。”
刘彻扭头看着他,“谢三郎”
“停停,听草民解释。”谢琅小声说,“这东西一旦发芽变青就无法再食,轻者呕吐,重则丢了性命,所以草民一直不敢拿出来。”停顿一下,又说,“今天是草民恢复前世的记忆第一次做。”
刘彻不禁打量他一番,怀疑他又糊弄自己。
“草民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谢琅叹气道,“红薯种遍大江南北,家家户户都存了不少红薯片以备荒年的时候,再把这个拿出去。”
刘彻收回视线,“比红薯还爱发芽”
“天稍微热一点就发芽。”谢琅道。
刘彻点点头,暂时相信他的说辞,“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现在只有这些。”谢琅说着,忽然想到刘彻身边能工巧匠甚多,“红薯晒出粉,可以做像面条一样的东西。”
刘彻“如何成粉”
“草民知道就自己做了。以前听人说,捣碎加水,水变成白色的,待白色的那种东西沉到盆地,上面的水倒掉,那层白色的就是红薯粉。”谢琅道,“红薯粉加水放锅里煮,就跟豆腐脑一样。具体是不是,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刘彻立即说“你试一下。”
“没空。”
刘彻噎住,“你就不想吃”
“暂时不想。”谢琅道,“家里的菜太多,吃不过来。”
刘彻抬手点点他,“懒死你算了。”
“我三爷才不懒。”小七走到灶房门口听到这句,很是生气,“你不要孟达爷爷你说得对,我写字去啦。”不待刘彻开口,就往堂屋跑。
谢琅气结,“这个小混蛋。”
刘彻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那孩子就这么怕我”
“跟东方朔学滑溜了。”谢琅道。
“我才没跟他学。”
谢琅往外看,“字写好了”
“上茅房。”小七说着就往南跑。回来看到洗脸台上有半盆像是洗好的葡萄,小七端起来就问,“三爷给我洗的吗”
谢琅起身洗洗土豆,“你孟达爷爷的。”
小七看向刘彻。
刘彻抬抬手,“吾不吃了。”
“谢谢孟达爷爷。”端着盆就往屋里跑。
谢琅皱眉,“你就不会好好走路”
“我要写字,没空慢慢走。”
谢琅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土豆切成块,放入加了清水的盆里,就让刘彻帮他烧火。
刘彻哪会这个,立刻站起来,让侍卫进来,他去找谢小七。
谢琅不禁翻个白眼,“真是个大爷。”
侍卫乐了,“三公子不怕陛下把三公子的灶房点着”
“忘了。”谢琅是真忘了,也不禁庆幸他没逼刘彻帮他烧火。否则,谢琅不敢想象。干脆不想,舀一勺猪肉放热锅里,随后倒入鸡肉,炒一会儿,就加入黄酒和酱以及水炖。
侍卫看到他的动作,好奇地问,“加这么多酒还能吃吗”
“好吃。我和陛下还有小七顶多吃一盆,剩下的你们自己盛了吃。
鸡肉炖好,谢琅就把那三只,不对,那四只的肉捞出来。虎子和小狼是大块,猴哥和白罴是小块,猴哥不乐意,谢琅往它盆里丢一个苹果,提醒猴哥,它有果子吃,虎子和小狼没有。敢不听话,就把它的果子断了。
猴哥看懂了谢琅的威胁,哼哼唧唧,拉着它的饭碗,和白罴窝在一起吃肉。离虎子和小狼远远的。
闲着没事,在院里聊天的侍卫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说,“三公子,你家猴哥成精了。”
“早成精了。”谢琅一手端着面饼,一手端着鸡肉,“你们也去吃饭吧。有它们几个在,门敞开着也没人敢进来。
刘彻拉着小七出来,洗洗手到客厅里,就见谢琅正在挑面饼,“有何不同”
“沾了汤汁的好吃。”面饼不多,谢琅直接放在鸡肉上面的。锅里的水炖的七七八八,面饼熟了拿出来,谢琅把切成条的青椒倒进去,翻炒一番盛出来,面饼不烫了,也不至于凉掉,此时吃可以说刚刚好。
刘彻的兴趣点在土豆,随便拿一块饼,就夹土豆。
“烫。”谢琅连忙提醒。
刘彻吸溜一下嘴,慌忙把土豆放他面前的小碗中,“怎么会这么烫”
“和红薯一样,表皮凉了,里面还是热的。外面热的,里面就是烫的。”谢琅道,“陛下吹一下再吃。”
“孟达爷爷,我帮你吹。”噗一下,喷一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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