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粮食价格腾地一下子涨了近5成,日用消费品也开始大涨。潇湘工学院学生餐厅的短斤少两引发的纠纷也是一起接着一起地发生。
因嫌餐厅饭菜质量下降,冶金系有个叫祁玉林的广西籍壮族学生,居然闯进了主管后勤的冯副院长的办公室,指责冯副院长与学生餐厅存在利益输送,还爆了粗口。事后,这个祁玉林据说因违反院规而被记大过处分,并在全院通报批评。
董坤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贴在老主楼一楼大厅内的那个落款为“院办6月20日”的批评通报后,回来赶紧挨个寝室打招呼,说:“最近学院食堂的事比较M感,大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董坤从五栋317寝室消失后,尚枫就丢下手上的那份刊登有林雪文章的最新一期院报,往上推推600度的近视眼镜,说:“那个叫什么祁玉林的可也真晕!这学院食堂又不是针对他一个,好了就多吃,赖了就少吃,甚至不吃,他却去找院长理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仇俊听后,说:“那不是现在咱们已经吃不饱了吗?!我觉得人家是条真汉子,敢于为民请命、敢于为大家利益牺牲自己!”
尚枫嘴角“切”了一声说:“汉子个屁!还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少数民族,才敢这样吗?!学院总是照顾少数民族学生,否则,早就开除他了!”
仇俊就说:“不管怎样,人家敢为我们大家出头说话就值得我们尊敬!你不得不承认,南方人就是比北方人有担当;少数民族就是比汉族更有血性!我记得钱钟书先生有句话,说,中国只有三个半人:两广算一个,湖南算一个,江浙算一个,山东算半个!”
尚枫听了有些激动,说:“仇俊,你他妈的干脆直接表扬你们本地人比我们外地人强算了!钱钟书算个屁呀,他有什么资格评价中国人!遇上蒙古人的铁马弯刀和帝国主义的坚船利炮,估计他跑得也是飞快,并最终也得死!”
邵若明听到尚枫和仇俊已经开始谈论似乎更为深刻的南北问题乃至种族歧视问题,就插嘴说:“不管咋说,我觉得在大学要当个热血青年,最起码不要去嘲笑那些为国、为民、为集体担忧的热心人!更不要年纪轻轻就变得圆滑、世故和势利,只想着自己,不关心别人。否则,咱以后面对自己的孩子和孙子,会张不开嘴的……”
尚枫说:“若明你倒是想得很长远的!赵春写作文批学院的管理够牛逼吧?!不也回家了,你觉得以后他可以在子孙面前张开嘴吗?!”
邵若明生气了,说:“尚枫,你这逼咋这么不讲理啊?!赵春那不是因为写文章!根子在他打铁自身不硬,冒名张宝才是问题的关键。”
尚枫就说:“反正他那事,就是因为写作文得罪了学院而诱发的……”
在班上的戚响和霍韵彬分别忍不住,先后跟学生餐厅那两个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吵架后的6月28日这天,潇湘工学院的学生和餐厅工作人员的矛盾最终全面爆发。
中午,一千多学生在老主楼前集体向学院示威,要求学院加强后勤管理和改善伙食,却没人出来理会后,开始过去砸起了学生餐厅的门窗、桌椅之类,并同过来劝阻的餐厅工作人员发生冲突。
砸了桌椅,揍了几个平时在勺子上死抠的工作人员后,很多学生聚在餐厅,开始用天南海北的方言高喊和谩骂。随后,又有人从二楼往下扔垃圾,更有情绪激动的同学把二楼小炒间的灶具都砸了,还有的老生点着了书本,直接往楼下扔,并因此点燃了一堆垃圾。不过很快就有好心的同学赶紧过去泼水,把火给救熄了。再后来,事态开始扩大,一度殃及学生宿舍区的小卖部、理发店等,好几个垃圾桶都被点燃了……
最G潮的情节发生在午后12点50的时候。包括林雪在内的很多学子都看到,专程带着校警前来劝阻的冯副院长,头上也挨了一啤酒瓶。不知是哪个投篮高手飞去的酒瓶,令冯副院长满脸流血的样子,让林雪觉得可出了一口恶气。
“砸得好!打得好!”今天,一向沉默寡言的霍韵彬显得很兴奋,他远远躲在草坪一边的藤廊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前几天,他和餐厅那个给他打土豆牛肉,却只给他打了土豆的胖子吵架,那胖子掂着马勺追出来要打他的时候,他选择了撒腿就跑。因为这事,戚响骂他窝囊,并在次日中午专门找那胖师傅的茬,想打一架给他出出气,但最终被林雪等人劝住了。
“妈妈的,不但贵还难吃!学生餐厅越来越不像话了!”用手像竖琴师一样拨弄着身边的常春藤,霍韵彬一旁的宽云翔此时也说:“菜牌上明明写明了价格的,但一份饭打下来,往往要贵上几块!真是不让我们好好过了!”
霍韵彬进一步说:“小卖部和理发店的价格也令人无法接受。一瓶汽水,外面卖五毛,这里要1块!易拉罐可乐整整比外面贵2块,也太黑心了!”
坐在他们不远处假装看书的欧阳林,就嬉皮笑脸地将霍韵彬和宽云翔的军,说:“你们两个就知道逼扯!有本事就跟高年级的老生们一样,冲在前面闹去啊!”
霍韵彬看了一眼欧阳林,说:“你以为我不敢啊?!我主要是怕给咱班制造麻烦!我要是老生或者毕业生,才不怕学院那帮屌人呢!”
欧阳林刚想打击霍韵彬,说前两天他跑得跟参加奥运会比赛一样,就听宽云翔说:“欧阳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让我们去闹,我们就去啊?!你才装逼呢,中午大家全闹哄哄的,你还看书!”
直到这天下午2点多的时候,事件才慢慢平息。后来,虽然学院也满足了学子们的要求,调低了餐厅的饭菜价格,并要求小卖部内的商品价格跟山南路上的同步,但还是处理了整个事件中七八个表现突出的学生。
特别是院学生会和各系学生分会,事后还专门组织学生干部追查过让尊敬的冯副院长挨了一酒瓶的那个肇事者,但最终也是不了了之。更神奇的传说是,冶金系有学生干部查出了肇事者,但在想去学生会邀功的路上,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砖头……
———————————————————————————
自从公东高最喜欢的beyond乐队的主唱黄家驹逝世后,日子似乎变得越来越长。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太阳早早就出来了,但此时,整个五栋宿舍乃至学生宿舍区,却依旧沉浸在一片鼾声里。
搬到五栋后,仇俊和岳冬也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坚持每天5点16分准时起来,去练习踢足球,准备将来为中国足球冲出亚洲而努力奋斗,但至少接下来的这几天,他俩却跟中央电视台说要转播英超联赛一样,没有了下文。
银河号从天津新港出发,并在随后成为中美对抗舞台的那天,对林雪而言是无聊的。早晨,早早就醒来的林雪正盯着天花板上那块跟伊朗地图有点类似的渗水残痕,想着寝室内哪个铺位是那个尚画画睡过的之际,门外的走廊下忽然传来了摔盆子的声音。
就听公东高气急败坏,声音扯高了八分贝地骂道:“我嬲他妈妈逼呀!衣服呀,我衣服全他妈妈的不见了!是哪个王八羔子偷的,快交出来!”
被吵醒的邵若明忽然嘿嘿笑着说:“妈的公东高真幽默!以为自个是在淮海战役里包围了黄维兵团,一喊话人家就乖乖投降呢!”
仇俊穿着裤头跑出寝室了解情况。回来后,对打着哈欠的徐阳说:“真让你给说对了!公东高没收晾晒的衣服,昨晚全给人卷走了!前天晚上他还骂你呢,真是活该!”
徐阳赶紧起身,问:“细(是)吗?五凳(栋)真有小偷?”
仇俊说:“那还有假!五条裤子、六件衣服,这下公东高快破产了!刚才我还听学生会那个钟离辉说,从行踪看,小偷恐怕是从围墙外翻进来的。西边挨着‘保研路’的那围墙上被凿开了个洞!”
“节(这)么疯狂!那还不去报案!”徐阳提着裤子站起来,看上去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邵若明听了说:“丢几件衣服算个鸡子!还想报案,你以为警察是给你看家护院的呀,正事他们还处理不清楚呢!做好自我防范吧!”
徐阳说:“也系(是),院保卫科那些吃货,赶赶(管管)我们可以,防小偷还真不好洗(使)!”
公东高前天晾晒的那几件衣服成色其实是很好的,有的甚至他都没怎么舍得穿。尤其是那件蓝格子粗布衬衫,和牛仔裤搭配起来非常帅气。林雪印象中公东高只穿过一次,连蒯晓松央求要借穿几天,公东高都死活不依,但现在一下子全丢了。
毕竟一个寝室住过,林雪忽然恨不得公东高那堆衣服现在变成带遥控的一群马蜂或是毒蛇,自己一按指令,就纷纷张嘴咬得那可恶的小偷及其全家嗷嗷嗷叫!
与徐阳昨天中午的猜测不一样。昨天下午,杜老师的第一次正式班会开的其实很平淡,几乎就是简单认了认她不太熟悉的同学们。让林雪觉得有意思的是,因为是与新班主任的第一次见面,班上很多同学都试图极力显现出自己非常优秀的一面,尽管表现拙劣甚至事与愿违。
第一个是现在跟欧阳林住一个寝室的卢瑞星。他大概觉得楚爱国等室友的自我介绍,就如同杜艳老师腿上那条若隐若现的长筒丝袜一样,太过于华丽和修长,轮到他自己的时候,起身说句:“我叫卢瑞星,此时此刻,我最想说的是,沉默是金!”便又坐下不吭声了。
这让杜艳明显感到,这个学生是要刻意显示他的与众不同以及跟别人的距离的。
唯一的亮点是,杜艳在强调集体和团结的力量时,拿斯大林和前苏联开涮。她绘声绘色地讲:
一次会后,为调节气氛,斯大林跟委员会的同志们开玩笑,问:我亲爱的同志们,怎样把一只大象装进冰箱里呢?克格勃负责人贝利亚迅速站起来,回答说:亲爱的斯大林同志,第一、抓一只猫,让它在强烈的调查压力下承认自己就是大象;第二、以党的名义推荐证人,让他们一致说亲眼看见大象已被装进了冰箱;第三、以最高决议的形式层层下文,反复强调‘猫是大象唯一的祖先’这一科学理论……
这个故事当时对包括林雪和董坤在内的很多同学还显得很深奥,不过他们见杜老师先带头笑了,便也一起跟着笑起来,让更多的同学莫名其妙。
班会刚一结束,戈小星就急急忙忙跑到林雪身边,说:“小林,帮姐姐我写个表扬信吧,周末请你看电影!”
林雪觉得戈小星这疯丫头在他面前称姐姐有点托大,就问:“什么事呀,让我们的戈大姐这么客套!说吧,很荣幸为你效劳。”
戈小星就嘻嘻笑着拿出自己的餐卡说:“咱食堂倒垃圾的那个阿姨可真好!居然从垃圾堆里拣到了我这个该死的卡!还专门在食堂贴了启事寻失主,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我想着,你替我写个表扬信,刊登到院报上吧!”
林雪听了,先吃了一惊,问:“你餐卡啥时候丢的?”
戈小星说:“都快半月了!最近我一直跟媛媛共用一个。要不是那些老生跟食堂闹事耽搁,我都打算办新的了!”
林雪就怀着内疚和负罪的心情说:“你丢了餐卡也不早说!院报上登稿子可不那么容易。我只能试试了,你说吧,怎么写?”
戈小星笑着说:“我早说也不可能每天跟你用一个餐卡!我要知道怎么写,还用你帮忙!本来让媛媛写的,可她说,这事太小,没写的价值。可我觉得这个事对我价值很大啊,补办磁卡要交50块钱的卡费,听宽云翔说,还要写申请和盖章什么的,非常麻烦。关键是,以前我丢了东西就从没找到过,但这个磁卡却是个例外!”
林雪差不多都被戈小星嘚嘚嘚地说蒙了,就笑着说:“好吧,我试试看。你以后可要多认真了,听说你去了趟巴陵就丢了个包,你要是去趟巴黎,那整个人还不丢了!”
戈小星嘻嘻笑着说:“你才丢人呢,喝那么多酒!我要是丢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啊,死了都愿意!唉,每个人都会在不应该犯错误的时候犯错。我就是太相信欧阳林那个混,啊不,那个绅士了!”
前面座位上的贾媛媛听戈小星让林雪帮着写表扬信,就转头远远笑着说:“现如今我们林雪都成大文豪了!小星的这点小小愿望,应该实现是没问题的吧?!”
林雪听出贾媛媛是在将他的军,就说:“哪里哪里,我那篇文章也就是歪打正着,贾社长你才是真正的、气质儒雅、超凡脱俗的大才女!”
贾媛媛笑着说:“没想到你小林的嘴巴也沾上蜂蜜了,开始这么会恭维人了!最近我准备写个申奥的文章,你觉得怎么样?”
林雪说:“你的构思总是这么新颖和及时,我相信肯定能够发表。”
见一旁的欧阳云在专心致志地画画,无视他们的存在,林雪随后就说:“我那篇《女孩如月》虽然是受了你那篇‘月亮脸’的启发,但却是真情实感,不知道你们女同胞有什么建议给我没有?”
戈小星抢着说:“新来的班主任都认可你了,我们就不好再说什么不好或者不敢恭维了吧。”
贾媛媛接着说:“说真的,我没顾上细看。如果真提建议的话,我认为你们男孩还是写一点硬气文章好。就像,就像张宝写课桌文化那样。而不是整天月亮呀、女孩呀、苍天呀、大地呀、半月湖呀的,像个宫女怨妇一般!”
戈小星听了说:“你这不是让小林也去M高压线吗?!张宝那样的文章不能写的,他不让人家曹老师舒服,曹老师也就不会让他舒服!牛顿力学第一定律!”
忽然就听欧阳云在一旁冷笑着说:“你们三个废话可真多!写文章这事,不在于你写什么,能够发表才是硬道理!否则,文章再好有什么用!”
林雪看着欧阳云说:“你画画得那么好,可就是不让别人分享,你也可以在报纸上发表卡通漫画的嘛!”
欧阳云说:“不是的,早前我还托张宝给我投了个卡通画到院报上呢,没想到他忽然就走了。”
林雪听欧阳云说“忽然走了”的时候,顿觉伤感,便说:“张宝他其实叫赵春,他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让我对咱班的女生都好点……”
欧阳云一听,就头也不抬地说:“那你林雪受此重托,恐怕就跟诸葛孔明白帝城托孤一样,责任很大呀!怎么样,要不今天就去给我们女生寝室拖拖地板?!”
戈小星、贾媛媛听了都哈哈大笑。那边的公东高听了,也接话茬过来说:“可以,可以,我第一个过去帮你们拖地板!”
看到公东高身边的岳冬正对着一面圆圆的、背后有一个外国裸体女人头像的小镜子在抠鼻孔,戈小星就说:“好啊好啊,不过请老公先帮着岳冬清洁一下个人卫生!”
贾媛媛听戈小星还是毫无忌讳地称呼公东高为“老公”,而不是大家常用的“老高”,就想笑。不过当她见岳冬依旧旁若无人、大张旗鼓地在鼓捣自己那不争气的塌鼻子,就皱着眉头说:“岳冬,你难道不晓得,在公共场合抠鼻孔很不雅吗?”
岳冬就暂时停下紧张的“作业”,依依哇哇说:“你勿等(不懂)啦,加拿大一秀(项)研究表面(明),抠鼻孔的人,比勿(不)抠的聪明喔。用鸡(指)爱我(按摩)鼻黏膜,刺激大老(脑)……”
贾媛媛听了岳冬这个奇谈怪论,觉得更加不可理喻,便不再吭声。但戈小星却对岳冬不依不饶,说:“奥耶,现在我知道屈原为什么要在端午节投江了!因为他的智商居然还没楚国那些晒着太阳抠鼻孔的人高!”
戈小星正说话间,董坤和宽云翔扛着两大包似乎还散发着颜料味道的T恤从教室后门进来了。
邵若明见了,先冲上去说:“申奥衫,你可算来了!我要长城图案的,要最大号的!”
见戈小星等人也围了上来。董坤就急忙阻拦说:“大家别着急呀,都有份,都少不了,我这有张表,一个个来!”
宽云翔补充说:“每件十八块五,系里说,需要进行详细登记的。”
曹闹闹听了,就先不愿意了,说:“我以为免费呀,还收钱呢!”
董坤就说:“没办法,我也想不花钱就穿一件,但这都是有成本的。”
曹闹闹在捏了捏并撮了撮那印花白棉布T恤后又说:“就这质量还十八块五!我看荣湾镇那边更好的T恤也才十五块。妈的,申办个破奥运也不忘惦记着老百姓兜里的钱!”
宽云翔觉得刺耳,就说:“小曹,你要就拿一件,不用说这些,我们也是公事公办的!”
曹闹闹见邵若明、贾媛媛、欧阳云、公东高等人都开始交钱领T恤了,就在迟疑了一阵后,也极不情愿地开始掏钱。宽云翔在找了他钱后,曹闹闹还找茬说,自己是新钱、整钱,却换了宽云翔的旧钱和散钱。
邵若明是个急性子,拿了那申奥T恤后,就拆开包装先套在了身上,然后在教室内像模特一样迈着猫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一扭腰说:“我们北京他妈的欢迎你!”惹来了大家一片至少有50平方米的大笑。
见女生们把那T恤放在了一边,邵若明就喊:“戈小星,你也穿上试试呀!号不对得赶快换啊!”
戈小星就说:“这可不是试衣服的地方!像你那样穿,糟蹋了我们这漂亮的奥运衫不说,还跟耍猴一样。”
房莉莉自然不在乎戈小星的良言,也学着邵若明一样,把她那件天坛图案的申奥衫套在了外套上。自然,因为那样严重不好看,乃至差不多绷开了T恤的线而再次引来了大家的哄笑……
下午5点多,教室内上自习的同学走的已经差不多了。
见窗外正是太阳饮江之际,林雪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换新T恤试试。此时贾媛媛忽然来到林雪身边,说:“小林,你先等我一下,我有点重要的事,要单独跟你讲!”
教室内剩下的卢瑞星、沈晟等人听了,就好奇地看着他俩。
沈晟还笑呵呵地说:“看来,我们都成250瓦的大灯泡了,算了算了,大家都走吧。”说完,自己先走了。
林雪不知道贾媛媛想讲什么,就笑着说:“社长,你怎么也变得神神秘秘了!说吧,我是个急性子,在这里说,还是找个清风明月的地方单独说?!”
贾媛媛变了脸色说:“你怎么也这样玩世不恭?!我要跟你严肃地说件事,走吧,就去楼道里。”说完,贾媛媛转身先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林雪跟她到凉风习习的楼道里后,贾媛媛掏出一封信对林雪说:“你知道吧?这是张宝写给我的信!”
林雪看那信封上,果然是赵春大大方方的字迹——“贾媛媛亲收”,右下角还规规矩矩写着“赵春缄”的字样,就纠正说:“真的是赵春啊,这么快他就来信了,他是怎么说的?!”
贾媛媛说:“我没看。我想了一个下午,觉得还是不看了,并想让你在合适的时候把这信还给他!”
林雪很吃惊,问:“为什么?你让我把信还给他,你不看看再说?”贾媛媛冷冷说:“我觉得真的没必要。”
林雪急了,说:“你难道不知道张宝,啊不,赵春他对你的一片真心吗?!”贾媛媛淡淡地说:“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让你帮忙的。”
林雪觉得贾媛媛这话逻辑有问题,但又一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说:“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你不想看这信,可撕掉也可扔掉,还可以原封不动地退回去,为什么要让我转交?”
“你上次喝酒后找我,不也是想跟我说这个事吗?现在却说不想掺和了!”贾媛媛看着楼梯说。
林雪感到理屈词穷,就说:“我,我那是酒后一时冲动,对你的冷漠不满……”
贾媛媛忽然笑着说:“我也是没办法,他连个地址都不写,没法退,才找你的。”
大概是贾媛媛的笑一下刺激了林雪,让林雪觉得赵春实在是可怜、可悲和冤枉,林雪忽然大声说:“你以为我和赵春是老乡,就一定会帮你吗?你以为赵春让我对你好点,我就一定会帮你吗?实在抱歉,我不喜欢帮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说着,林雪不再理会贾媛媛,转身走进教室收拾书桌上的东西并锁抽屉准备走人。就见随后进来的贾媛媛忽然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那是刚才沈晟坐过的地方。
见林雪仍然对她不理不睬,贾媛媛开始盯着林雪的眼睛,笑着说:“看不出啊,你这温水还会烫人呀!蛮有个性的嘛!不帮就算了,你也不用生气,就当我没说这事!”
林雪听了,先软化了一点说:“倒不是我不帮你,我想着赵春人家都回家了,再怎么你也不至于连他的信都不拆!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在想什么!”
贾媛媛说:“其实,每个女孩可能都有自己的信条和底线。我的信条是不爱就是不爱,没必要给自己和别人造成心灵上的负担。因为我们每个人的时间和感情都是宝贵的,也都是有限的。”
林雪顿了一下,说:“也许你对。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排斥他,甚至连封信都不愿意拆?”
贾媛媛说:“或许是因为我是个不强求人,也不喜欢被人强求的人吧。”
“可,可除了爱情,同学之间还可以有友情或者普通感情的吧?难道你和张宝之间,连,连同学之情也没有了吗?”林雪反问道。
“这个问题,你去问赵春吧。”这次是贾媛媛纠正了林雪。随即,贾媛媛继续说:“感情这东西其实很乖张也很残酷,一旦说破就没了回旋的余地,有的只是尴尬和难堪了,所以我只有硬性回避了。我真的不喜欢他,也真的不想给他任何一点虚假的好感和希望!”
“但你怎么就知道,他现在还要继续跟你谈爱情,而不是其他?”林雪说,“你知道吗,小贾,这或许才是一种真正的伤害!”
“什么?我伤害他?我不想让他执迷不悟!我只想让他早日回头!我更不想占据他的心灵!如果这也算伤害,那你们男生就太不讲理了!”贾媛媛有些激动了。
“你们女生才不讲理!总把好心当做驴肝肺,总让热脸贴上冷屁股!”林雪忽然想起了前几天邵若明说的话,就回应道。
“算了算了,我们吵算什么?连粗话都出来了!”贾媛媛在缓和了一下后,继续说:“我再问你一遍,林雪,你究竟帮不帮我?”
林雪摇着头,决绝地说:“不帮!你就是嫁给我,我也不会帮你!”
贾媛媛听的是又羞又气,辣劲儿腾地一下就从脚底上头来了,她忽然将赵春那封来信,在狠狠撕碎后当面扔到了林雪的书桌上,随后转身,大步悻悻而去。
看着贾媛媛的背影,林雪蓦然觉得有点后悔。因为他其实最想知道赵春的情况,但他没料到贾媛媛会这么J烈,就跟欧阳云那天撕那幅好看的画一样。
都让《红楼梦》中撕扇子的那个晴雯给影响坏了!林雪这样想着。他知道,最近贾媛媛她们几个,好像正在看高鹗续貂的120回《红楼梦》。
———————————————————————————
晚饭后,董坤见徐阳和尚枫仍然没有花钱领申奥衫的意思,就专门和宽云翔来到了林雪所在的317寝室。
徐阳见董坤他们进来,就在用毛笔在旧报纸上一笔写成了“龙腾”两个狂草大字后,说:“你俩也不用绕口鞋(舌)了,想买我早就买了。主要是觉得穿着没意思!你想,申奥那是北京跟老外心(申),咱穿着申奥衫得瑟,老外也看不见啊!咱结(这)不是白穿吗?!”
宽云翔听了,就说:“徐哥,你不能这么看问题!穿申奥衫就是营造全民一致盼奥运的氛围,就是表明咱全体中国人民全心全意办奥运的坚定意志,可以充分显现咱中华民族的精神和荣誉感、自豪感、归属感!”
徐阳一听,似乎更不屑了,丢下毛笔对宽云翔说:“你拉J巴倒吧,还全国一心!申奥结(这)么大的事,跟咱们商量了吗?淫(人)大也没表决吧?!不就是一小撮淫(人)的意愿吗?不就是一部分淫(人)想通过奥运富起来吗?充系(什)么大头鱼了!谁想穿谁穿,反正我不穿!”
宽云翔觉得徐阳这觉悟真不咋地,便说:“徐阳你想的就不对!你以为你是谁?人家申奥要提前跟你商量?不就穿件衣服吗,哪有这么多麻烦?你又不是掏不起那十八块钱,真是!”
“系(是)席(十)八块五毛钱!”徐阳纠正说,“还他妈有零有整的!免费给做广告,还自己掏钱,有这么SB的淫(人)吗?”
见徐阳和宽云翔僵住了,董坤就帮宽云翔找台阶下,说:“我看徐阳最近这毛笔字练的,越来越有伟大领袖的神采了!啥时候我买张好点的熟宣纸,你给我写幅字,正好我书桌旁边的墙上有块脏墙皮需要遮掩遮掩。”
徐阳说:“结(这)你就不懂了!写记(字)作画用生鲜(宣)或是熟鲜(宣),要看具体情况。生鲜(宣)吸墨性强,适于写意画和行草书;熟宣则适于工笔画及楷书、隶书。你要让我写草书,得买生鲜(宣)!”
董坤本来是想转换个话题,但似乎徐阳却跟他认真了,就不再跟徐阳讨论宣纸的事,转头对躺在下铺小憩的尚枫说:“尚枫,你不应该在爱国问题上落后呀!怎么不买申奥衫了?”
尚枫说:“我知道徐阳那是没当上入党积极分子不高兴。我的思想当然不落后,但就是缺钱!”
董坤说:“系里不是给你们几个都办助学贷款了吗?你不可能20块钱也没有吧?!”
尚枫说:“别他妈提了,一说这事我就想骂人。办助学贷款,需要层层证明和申请,各种材料大大小小十几张。我跑遍了学院各机关,最后还需要让家人在老家那边的中学、村委会、镇民政办、县民政局逐个跑。到昨天为止,我哥打电话说,一共盖了20个公章还没办完!”
董坤说:“没想到这么复杂!怪不得系里很多人办了一半都放弃了。”
尚枫说:“你放心,贷款一办下来,我就马上买他妈的两件,换着穿!”
徐阳看着尚枫说:“还两件换着穿呢!要是半年办不下来呢?!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不如周末出去打工挣学费!”
宽云翔说:“好事多磨。国家不这样卡着,似乎也不行。咱国家很多人都喜欢钻政策空子。就说我们那个县吧,我感觉经济还行,可至今还保留着贫困县的帽子。为啥?哭穷可以要政策、要补贴、少缴税嘛!我还听说,出了焦裕禄的河南那个什么兰考县,多少年了一直还是国家级贫困县,似乎就没怎么发展,你说他妈妈的,这都算什么事?这对得起焦裕禄和焦裕禄精神吗?!”
一直假装睡觉的林雪忽然说:“前两天寻白羽还跟我讲,中国人真是很悲哀的。改革开放前,物质穷,生活在票时代,什么粮票、布票、肉票、油票、糖票……处处都离不了票。今年粮票总算不流通了,可又开始心穷了,各式各样的证也来了,似乎要全面成为一个办证社会了。我听寻白羽说,据不完全统计,一个中国人从生到死,从准生证、出生证直到死亡证、火化证、墓地证,至少需要80多个证!”
见躺着的林雪插话了,董坤说:“大雪,你的新申奥衫也没试着穿穿,合身不?你没见人家蒯晓松和岑碧琼,一个人各买了两件不同图案的,准备当情侣衫穿吗?!”
林雪就从身上掀开毛巾被说:“看看,我躺着都在穿!以后我晚上睡觉都穿,因为奥运就在我心中,振兴中华的责任就在我的身上!”
董坤见了,赶紧说:“大雪,你的爱国之情自然感人至深,但你这么穿申奥衫,就太不讲究了,压皱了多不好看!”
林雪就问:“也不知道欧阳云买的T恤是什么图案的?”
宽云翔翻开登记表,帮着查了查,说:“她是长城图案的。”
林雪看看自己肚皮上的那个笨拙的天坛图案,就说:“班长,我想换换,也换成长城图案的,可以吧?!”
宽云翔笑着说:“你这家伙,花花肠子不少!是想和欧阳云做情侣呀!跟你说,咱班上长城图案的申奥衫有12件,大家都跟欧阳云是情侣!”
董坤说:“你要真喜欢长城图案,咱俩换吧。算我吃点亏,我那个包装还没拆呢!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怎么觉得那长城图案,穿了就像是肚皮上涌出了一片血渍呢?!”
林雪脱下自己的“天坛”申奥衫,准备到董坤所在寝室换跟欧阳云一样的“长城”申奥衫时,徐阳忽然说:“大雪,你要去那边的话,也给我搔(捎)一件来吧。想想,我也犯不着在席(十)八块钱上跟全班不一致。”
说着,徐阳从抽屉里拿出20块钱丢给了宽云翔,还说:“不用找了,剩下的一块五,你去买糖吃吧。”
董坤大出意外,宽云翔则因为又完成了一件推销任务而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自然,他也不会沾徐阳的光,认真给徐阳做了登记后又找了钱。
回到董坤所在的寝室,给林雪换了“长城”衫,并让林雪拿走徐阳那件“天坛”衫后,宽云翔说:“班长,你说这徐阳,他转变也太快了,真不晓得他如何想的!”
董坤笑着说:“现身说法力量无穷。想当初我党斗地主分田地就是这样。记得小时候我和许多孩子死活就是不肯种牛痘,后来卫生所那阿姨专门找来个满脸麻子的人,说,你们不种痘,将来也这样!于是我们再也不怕种牛痘打针了。”
宽云翔说:“你的意思是说,林雪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董坤说:“不是。是我说蒯晓松和岑碧琼每人买不同的两件刺激了徐阳和尚枫。”
宽云翔说:“我说呢,其实蒯晓松他们也是一人一件……”
林雪原以为申奥衫的事,就跟赵春离校一样,说过去就过去了。但仅仅过了三天,大家的T恤还没穿脏并第一次试水之际,关于申奥衫价格的问题,就在设38班传得沸沸扬扬。
卢瑞星、沈晟等人在到各系调查了申奥衫的价格后,一致认为,这件本来批发价十块的T恤,别的系最多卖十五元,而到机械系就卖到了十八块五,中间肯定有猫腻。
林雪又想着,反正事已至此,每人也就是三块五毛钱的事,班上传传也就平息了。不想,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还墙倒众人推。最终这个事居然闹到了系里,甚至据说连学院的安书记都收到了匿名举报信!
于是,由院学生处曹处长主持的一场专项调查,迅速在机械系展开了。最终,传言变成了现实,包括董坤和宽云翔在内的一干负责申奥衫销售和分发的学生干部,全部遭到了查处……
———————————————————————————
7月23日这天大暑,是星期五。中午前,设38班班主任杜艳来到学生处曹处长办公室,谈到班干部涉嫌倒卖申奥衫的事,觉得很难理解,也很无奈。
“耗盖(好个)见面礼吆!”望着窗外的操场,杜艳说了句家乡话。那操场上,远远的有一队穿着申奥衫的女生正在练健美操,好像在准备什么演出活动。
曹处长听了说:“心肝(新官)上任三把禾(火)。泥(你)却一心想维文(稳)!当区(初)把班干部全换了,合(或)许就莫得(没)事咯!”
“也未必,问题的关键是社会风气的影响。再就是我们老师的监督没跟上。我想着,在爱国这样高尚的事上,大学生们是不会做手脚的,谁想会是这样!”杜艳说。
“现在的写(学)生,不好管喽,不像曾见(从前)拉(那)么单成(纯)!”曹老师也感慨道,“泥(你)不晓戴(得),七一早上升拐起(国旗),艰巨(建筑)系有蓝(男)生,当场表播(表白)学(说),他挨(爱)系里拉(那)个叫取景器(楚静淇)的绿(女)生!升拐起(国旗)仪式被泼(迫)停姿(止)……”
杜艳笑着说:“那个男孩估计被爱情冲昏了头!是不是跟近期学院封了女生宿舍有关?所谓压抑和限制越大,反弹和挣扎就越强。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曹处长说:“做写(学)生工作,蓝就蓝(难就难)在不好区里(处理)这些文地(问题)!不能太看森(宽松),也不能伤钢伤线(上纲上线)。么(我)觉得,真不与(如)去作救赎(教书)匠的豪(好)!”
杜艳说:“当代课讲师也不易。最近我给老生班上课就很不自在。有些男生女生,在课堂上就敢亲嘴呀,丝毫不注意含蓄和顾及他人的感受,让我这个当老师的,在讲台上看着都难受!”
曹处长喝口茶,说:“安续集(书记)学(说)地由(有)道离(理)呀,在蒸锅(中国),就得应(用)高压争裁(政策)!复载(否则),一些人就有吃无啃(有恃无恐)!怪见(国家)就钱烂道(全乱套)咯!”
杜艳接着就说:“安书记毕竟年龄大了,有点偏左。殊不知高压之下的稳定,是最脆弱、最危险的稳定。我觉得他们这代人最大的不足就是不思进取,喜欢用老办法解决新问题。一辈子似乎总是担心有所作为就会有风险。但问题是,如果我们无所作为,将会有什么样的风险?!”
曹处长在示意杜艳小声点之际,说:“毕竟是清哈(华)研究生,泥(你)的感(观)点新颖是事实,但么(我)鼻息(必须)增层(遵从)安续集(书记)的意思办,更是事实……”
三天后,解除董坤学生会干部和预备党员的通知下到设38班后,自知跑不掉的宽云翔,也主动向班主任杜艳递交了辞职申请。
于是,这个周二的全体班会,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成了让谁接任班长一职。
只是,杜艳提议让大家重新M主选举班长的时候,设38班全体男生和女生,却忽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杜艳有些失望、难堪甚至局促。就像一个大型晚会上忽然忘了词的歌唱家。她努力调动大家的情绪,说:“你们从中学就知道,M主就是让大家当家做主。现在我让大家做主,选举你们认可的班长来代表你们、管理你们,大家怎么忽然就没有了反应和热情?”
又过了难捱的两分钟后,曹闹闹终于站起来打破了沉默。
他说:“杜老师,我,我个人认为,我们全班谁都没资格当班长!要不,咱们也不要什么班长或者别的班干部了吧,我们凡事找你做主不就行了?!”
戚响也站起来附议,说:“对,曹闹闹说的也是个办法。”
杜艳就说:“你们两个这想法,真是有点像无政府主义!一来,那样我会像封建皇帝一样事必躬亲,班主任会当的很累;二来,我精力和时间有限,不可能管理到你们具体的寝室和个人。因此,你们这个提议是不科学、不现实的!”
公东高第三个站起来说:“我们大家都习惯了被代表、被管理,一下子让选自己的代表,都没心理准备。我建议是不是先由各寝室M主推选出寝室长,再由寝室长坐在一起,选举出几个优秀的来当班干部,这样可能更加具有代表性。”
沈晟就站起来反对说:“假如我们选出的寝室长不是班干部,那我们的利益由谁来代表?就像你们这批当时通过自荐上去的班干部,最终代表的都是你们自己的利益!”
董坤脸上挂不住了,站起来看着沈晟说:“我们怎么就代表自己的利益了?我们辛辛苦苦给大家服务了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沈晟像辩论赛中的一辩一样,继续站起来说:“从组织一系列活动,到最近的申奥衫事件,你们怎么解释?!你们怎么向全班交代?!干部不是特权、不是牛逼哄哄、更不是以权谋私,干部就是担当、就是责任,你知道吗?”
沈晟这一席话,义正词严,听得卢瑞星等许多同学心潮澎湃,都开始一个劲地鼓起掌来。
掌声渐渐落下后,邵若明就起身说:“实践证明,寝室长制度是很好的,比如这次搬迁到五栋,杜老师临时指定的各新寝室的寝室长,就发挥了很大作用。当然,公东高同学的提议可以改进一下,比如由各寝室长组成班级管理委员会,至于班长,可由管委会成员按月轮流担任,就像联合国轮值主席制度一样。”
贾媛媛听了,就代表女生第一个站起来发言说:“邵若明说的改进方案,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会出现‘你方唱罢我登台’的热闹局面,那跟北洋军政府时期有点类似,根本就不利于管理以及班级的团结和稳定!”
邵若明不服气,继续站起来跟贾媛媛争论,说:“那联合国轮值主席制度,不运转得好好的吗?!”
贾媛媛说:“联合国的核心成员可是五大常任理事国。再说,联合国的作用是协商和调节,是原则性的,也是相对比较柔性的。而我们需要的是具体的和刚性的管理,更是一种权力和利益的协调和分配!”
杜艳觉得贾媛媛对联合国的认识比邵若明胜了一筹,就在示意邵若明坐下后,问贾媛媛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贾媛媛说:“我倒谈不上有更好的办法,但我觉得由班主任任命班干部的做法在咱们学院实行了多年,不但大家都习惯,而且也有利于M主集中和树立领导权威,总的来说是有利于开展和促进班级工作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其他班干部不动,只补充任命董坤和宽云翔留出的空缺就行啦?”杜艳问。
“是,我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具体如何办,还请杜老师和诸位同学斟酌和定夺,我也仅仅是一家之言,旨在抛砖引玉!”贾媛媛这席话,说得诚恳、客气、谦虚、委婉,给足了一圈人面子,同时也留下了很大的回旋余地,一时让杜艳和许多男女同学刮目相看。
“我反对!”覃于康忽然站起来,摇头晃脑地说:“选班干部就像公东高丢裤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每个人都喜新厌旧,我觉得旧班委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应该主动退出历史舞台,我们应该穿新鞋走新路!我的意见完了,谢谢!”
覃于康发言后,全班都没了响声。吴萍听了覃于康“每个人都喜新厌旧”的高论,觉得很别扭,远远地白了覃于康一眼。
接下来,裴辈斐提议说:“国外有几百年的管理经验,而我们探索的时间却很短。与其MO着石头过河,为什么不走桥上?为什么不引进和借鉴先进的管理经验为我所用?我看,咱们也可以实行双班委制!可以先选出20个同学,组成正负两个班委,每个班委10个人,一组进行日常管理工作,另外一组负责监督,通过两组班委的互相竞争,最终实现班级的有效运转和高水平管理!”
欧阳林听了,就站起来揶揄裴辈斐说:“那干脆咱们全体同学都参与,分成三组,按照资本主义国家三权分立的原则办事不就完了!”全班同学听了,总算发出了一点轻松的笑声。
气氛活跃后,大家的思维也开始活跃起来。就连戈小星也提出,设38班的管理,可以借鉴日本的君主立宪制:就是让杜老师扮演天皇名义领导的角色,由她指定一个人担任班长,全权负责班级事务。其他班干部则由班长提名,协助班长做好工作。没当班干部的任何同学则都有权通过班主任对班长工作进行监督、批评,乃至最终弹劾班长。
听到戈小星居然说借鉴日本的君主立宪制,公东高首先起身反对说:“戈小星你这是有病乱投医!我们再学谁,也不能学日本人的东西!”戈小星就反驳公东高,说公东高是极端也是低端民族主义!不晓得借鉴和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的道理……
最具创造力和想象力的是吴萍。她居然提出让所有男生都在班委会中滚蛋,由本班七个女生组成班委管理整个班级。虽然此论被蒯晓松、卢瑞星等男生斥为女权主义横行。欧阳林还说,吴萍是想当武则天或者慈禧太后,但班主任杜艳对吴萍的这种勇气和创新思维还是显得十分的欣赏,并当场提议,由吴萍接任宽云翔辞职后留下的职务空缺,但却被吴萍婉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