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的人太多了,后面上来的人都被船家劝阻了回去。
上船的人心里生出一丝得意,没上船的一个个骂骂咧咧。
在交通这方面,争先恐后的作风,这个世界与前世很有种一脉相承的意思。
虽然赶了一批人回去,但渡船还是明显超载,有些挪不开脚。
秉承前世看好自己贵重财务的习惯和传统,白磊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肩上的包袱。
突然,发现包袱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碎银子和那半块金锁片不见了。
白磊大急,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发现人群中有道熟悉的影子。
白磊挤过人群,来到那个女子身边道:“姑娘,这玩笑开大了吧?那半块金锁片对我很重要,还请姑娘奉还!”
这个女子已经偷过他一次,早上还打听过金锁片的事,而且她刚好又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惹人怀疑。
白磊其实不确定是不是女子偷了金锁片,不管是不是,先炸她一番在说,实在找不回来也只能认命了。
女子秋水般的双眼有些迷茫,正当白磊以为自己弄错了的时候,女子突然腾空而起,朝着岸边飞去。
女子的轻功很诡异,说是飞更像是飘,就像树叶不费力的在风中飘动一样。
脚尖点了两下水面上的冰块,眨眼睛就落到了岸上。
白磊眉头皱成了川字,这次他真的很愤怒,三番两次被她戏弄不说,这次还开这种玩笑,泥人还有三分火呢。
但是让白磊诧异的是,女子在岸上并没有离开,而是四周张望。突然,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隔空一掌打去,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被打翻在地,不停的求饶。
岸上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白磊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女子踏着黄河上的冰块,又飘上渡船。
一系列的操作,引得岸上和船上的人不停的叫好。
女子将金锁片和一包碎银子抛给白磊,冷声道:“收好了,别再丢了。”
白磊自知误会她了,连声道谢,又道歉。
船上的吃瓜群众明白真相后,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上,一个劲的赞美女子的行为。
“这位姑娘不仅武功了得,更是有一副侠义心肠,是在是江湖之幸啊!”
“不错,若人人都想这位姑娘这般,何愁天下武林不兴啊!”
“……”
“各位,我觉得今天此事当宣告江湖,最好让天机阁刊登在《江湖月报》以此表彰。”
“这位仁兄说得在理,但一提到《江湖月报》,就不得不说那个江湖败类,衣冠禽兽,哎,真是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本来白磊觉得这些舔狗还蛮好玩的,但这番话一出,白磊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楼歪了,一群人从舔狗变成了大义凛然的键盘侠。
我尼玛,跪舔就跪舔,关老子什么事儿?
过黄河,从吴堡口岸道绥德州,这段路只有五十公里,王伯弄来的大黑马却足足跑了大半天,到绥德时已经是下午申时左右。
绥德是北方的一个小城镇,不算繁华。
今日却很热闹,街上人流涌动。
这情况一看就是有大事发生,至少对当地百姓来说是大事。
街上的一棵大槐树下,群情激昂,辱骂声不断。
人群中,一个身高八尺,腰围没八尺也有四尺半的大块头,肩上举重若轻的扛着一块七八百斤的石碾,神情傲慢,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从长相和着装看,大块头应该是北奴人不会错。
旁边还有个北奴人在用蹩脚的中原话吆喝,大致意思是:“这位叫蒙塔的大块头力大无穷,想要和中原的人比试一下,如果不使用劲气,谁能向他一样搬动这块大石碾,他们会奖励50两银子,如果搬不起来就要给他们十两。”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大汉先后尝试了一下,不出白磊所料,没有一个成功搬起石碾。
北奴人赚了银子不说,也更嚣张了,不停的挑衅道:“中原人就是弱小,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能搬起这块石头,弄这么一块好看的石头简直糟蹋了,我看就让我们北奴勇士带走吧,哈哈……”
此花一出,人群顿时就炸了。
这些北奴人明显是想把这块石碾当成战利品,这是**裸的羞辱大宁朝。
很快,又有几个大汉冲了上去,无一例外,全都是失败了。
这下,北奴人的气焰更加嚣张。
有百姓打算一拥而上,好在被人群中明事理的百姓制止住了。事情一旦闹大了,可能变成外交事件。
白磊也是气愤填膺,他向人借来一根绳子,大步走向人那帮北奴人。
说着蹩脚中原话的北奴人道:“阁下也想试试,请!”
“不,我般不动。”
“哈哈……未战先屈,中原人果然弱小。”
白磊神色如常道:“北奴人蛮横无理的我见的多了,像你这样既蛮狠无理,又阴险狡猾的还是真不多,你们既然认为我大宁弱小不堪,为何又不敢让人用劲气,说到底是你们怕了吧!”
人群中马上有人叫喊道:“说的对,用劲气,老子一只手都能举起来。”
“这帮蛮子只有一身蛮力,他就是怕我们中原的武功……”
北奴人道:“我们是比力气,不是比武功,当然不能用劲气。”
白磊道:“说到底规矩是你们定的,有失公正,说道比力气我到有个新的玩儿法,规矩得我来定,你敢不敢玩?”
见北奴人有些犹豫,白磊故意道:“狗屁北奴勇士,只会耍些小聪明,不比也罢,大家都散了吧。”
围观的人群开始起哄。
北奴人黑着脸,商量了一下后,道:“先说说你的规矩。”
白磊将他借来的绳子系在大槐树的树枝上,绳子末端离地面大概有两米多,那个叫蒙塔的大块头,踮着脚刚好可以握住绳子的末端。
“白磊道:“规矩很简单,脚不离地拉断这根绳子,就算你们赢了。”
北奴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简单?
人群也是窃窃私语,这也太简单了吧,那个大块头近千斤的石碾都能搬起来,这么一根细细的绳子,一根指头不就拉断了。
北奴人道:“这就是你的规矩?”
“没错,还是按照你们刚刚的赌法,绳子断了我给你们五十两银子,没断,你们给我十两。”
大块头蒙塔觉得是在侮辱他,踮起脚,气愤的一只手拉着绳子,按照他的想法,这绳子一拉就断,都不用使劲儿。
然而,他拉的时候突然感觉绳子上有股力量在和自己对抗,好像还挺执着,不愿被拉断。
咦,怎么回事?
北奴人和围观的人群都发现了不对,他们分明看到那个大块头一脸焦急。
蒙塔确实急了,他发现不管怎样都拉不断这根细细的绳子,而且自己的动作贼难受。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满脸通红的蒙塔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哄——”
“哈哈——”
看着气焰嚣张的北奴人吃瘪,围观的人群像过年一样快乐。
“这绳子有问题?”北奴人道。
白磊道:“你可以检查一下。”
北奴人检查了一下绳子,发现没有任何问题,顿时脸色更黑了。
大块头蒙塔叽叽咕咕的和会说中原话的北奴说了一通,北奴人道:“你耍诈,蒙塔说他被施了邪法,根本使不上劲儿。”
白磊无语,心说踮起脚,这样用力谁都使不上劲儿。
白磊道:“规距我跟你们讲的很清楚,你们也同意了,现在说我耍诈是何道理?
我承认我使用了一些手段,但你们规定不能用劲气何尝不是一种手段?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大宁朝可不像你们北奴人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力气再大又有何用,牛的力气大,也只能耕田犁地。
另外,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嘴里说的这块好看的石头叫石碾,他是中原数千年文化的结晶,是用来磨面的,不是像你们这样傻乎乎扛在肩上吆喝的。”
白磊这番话让北奴人的脸黑成了炭,围观的人群却又一次达到了**。
其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一个牵着毛驴,蒙着丝巾的窈窕身影,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
白磊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被让骂了这么久,突然当了偶像,还真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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