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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有人来保人
    “先捅死一个,你还有种不说,我也认了。”



    阿成说着,真个就是一剪子下去。麻狗虽被揍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有两分清醒,这一下直被吓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拼命往后躲避。饶是如此,若非阿蛮眼疾手快,在剪子尖入肉刹那将将拉住,麻狗不死也得丢去半条命。



    “墩子不说,你说不说?”总不能让阿成真杀人,阿蛮奋力抱住阿成执剪右手,厉声吼道,“还不快说,你不要命了?”



    可惜麻狗已经丧胆,哪还听得进话,只是没命地嘶声尖叫。



    墩子趁阿蛮不备,突然发力,掀开押着他的杠头,拼尽余力惨叫:“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麻狗的尖叫凄厉,墩子的叫声惊恐,楼下人听了,别说这里的村民,就是阿成那些小兄弟听了,也以为楼上出了人命。



    村民们本顾忌学生仔人多,此时见学生仔乱了方寸,一齐暴声发喊,冲了上来。



    学生仔毕竟年少,村民们也都不是狠角色,都怕出人命,呼喝怒骂着,两拨人混成了一拨。最终,两个本村的中年汉子被放了进来。



    阿军见了,不等人问,疯叫一声:“好好好,别人杀不得,我杀我自己,我今天死在这里了!你不说我闺女去哪了,我死在这里,让你们偿命······我跟你们拼了。”



    阿军挣脱众人拦阻,哭喊着要与人换命,听得屋里人尽皆惨然。



    刚进屋的两个中年汉子相顾无语,在楼下听人说墩子拐了人家小孩,此时终于信了几分。他们不认识阿军,见这年青哭嚎得死去活来,三四个青壮奋力都拦阻不住,墩子和他那狐朋狗友缩在一角,都吓哭了。



    见村民终于进来了,阿成拼了命抱住哥哥,阿蛮抬手按住军哥的肩膀,终于让阿军稍稍平静。



    较高大的那个中年汉子一步步走到角落边的墩子面前,墩子看清来人,哭叫一声:“大大······救我!”



    “啪!”回答他的是一个又响又脆耳括子。



    “你个不干人事的东西!”中年汉子痛心疾首。



    墩子被大懵了。这一巴掌是个明确的态度,阿蛮和己方人员都松了一口气。可只是这远远不够,阿蛮趁机说道:“老叔,叫他快点说出娃娃送哪了,迟了怕是来不及了!”



    “你,你你······听到了没,还不快些告诉人家。”中年汉子满脸愧色,大声喝斥。



    墩子被一巴掌打懵,半天才想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大话没说完,他没命似的抱住大大双腿,不住哭道:“不能说啊,说不得啊!唔······”



    大大听了,气得脑门子冒烟:“好好好,你不说,我等不得你爸爸回来了,今天我就要把你打死。”



    说着,抡起大手,劈头盖脸往墩子身上抽。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人伦惨剧,阿蛮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找不回红红,打死他们都是轻的,目前最能指望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大大”了。



    大大打了一阵,自己也哭了,见侄儿把头埋在自己腿间,没有半点声响,抬起手再也打不下去。



    大大看一眼阿蛮,虽然奇怪,但很显然,对方几十个人,确实是由这个少年人话事。



    阿蛮心里焦急,面上冷漠。



    “他不说我也没办法,把他扭送派出所吧,我管不了他了。”大大无奈说道。



    阿蛮不为所动,冷冷说道:“扭到派出所有什么用?只怕时间来不及······他们刚才说了,娃娃还没死,就是不肯说送去哪里了?”



    大大听了,一膝盖把墩子顶开,可不等他发问,鼻青脸肿的墩子软趴趴倒在地上,生死未知,也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装的。



    “那你们打死他吧,我就当没看见。”



    大大略带疲惫的话,说不尽的心灰意冷。



    旁边人听得尽皆愕然,只有阿蛮和阿成心凉无比。这人被亲大大这样揍都不肯说,扭到派出所又能怎样?可不扭送派出所,难不成真这样打死?



    阿蛮回头一顾,军哥真崩溃了,阿成愤恨无比,若非念着红红的下落,只怕早冲上来捅死这两个人渣了。



    阿蛮也是恨极,恨自己没有半点办法。之前阿蛮单独过来探查情况,早已经从屋前大树那里问到,墩子和麻狗回来时,就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半点有关红红的线索。要是能慢慢查,肯定也能查出来,可他等不起。



    月亮湾的村民见阿蛮半天不说话,这想到这个时候再没有别的办法,都嚷嚷着现地就把两个人贩子扭送派出所,走不动抬也要抬过去。



    正当众人踌躇着准备动手,一个学生仔急匆匆挤进屋里:“成哥不好了,有个街上的烂仔来保他们了。”



    屋里人听得莫明其妙,门外一阵骚动,一个皮衣油亮长发染黄的高个青年排众而入。青年毫不顾忌屋里人多,目光冷冽,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意外地停在明哥脸上。



    “哟,阿明也在啊。”就像是路上遇到熟人,轻松打着招呼。



    上楼以来,明哥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却赔着笑,连连点头,应道:“是哈是哈,帮亲戚办点小事。”



    来人却不理他,只问:“是谁家丢了小孩?”



    屋里众人听了,无不眼前一亮。阿成阿军就要迎上去,却不及阿蛮本就立在当中。



    来人只瞟了阿蛮一眼,迳自弯下腰,一手捏住墩子下巴,抬起来看了一看,反手就是一耳光:“装你妈呢装,这种蠢事都干得出来,怎么不直接抢银行?”



    说完揪住麻狗一只耳朵,生生拎了起来,口里说道:“今天的事情先记着,赶紧把钱还了屁事没有,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没有说,屋里人却是听得倒吸凉气,就连之前主持公道的“大大”也噤若寒蝉。



    来人松开手,任麻狗软趴趴倒在地上,好像嫌手弄脏了一样轻拍两下,也不看人,自顾自说道:“把他们放了,跟我去领人。”



    “我跟你去领人,这两个人不能放!”阿成愤然向前。



    来人瞅了阿成一眼,故做意外神色,好像他被拒绝是多么不可思议一样。轻笑一声,来人反问:“他们被关起来了,你替他们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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