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狗和墩子这边的事应该是了结了。如果没有,他们再敢来,那再多打几回也就是了。不是死仇,不至于不死不休。
跟老皮是死仇吗老皮这边的事该怎么了结
老皮要等这边反馈,还要一段时间确认这边指望不上,才会另行报复。那么,至少短期之内没事了。
不知道花了这笔冤枉钱后,老皮的报复心会不会随时间而消解。
五千块不是小钱,挑人脚筋不是小事,按说没那么大仇啊。
阿蛮想不明白,决定不再多想,以后多防着点老皮就是了。
老皮······
阿蛮忽地又想起红杏,不禁一阵恶心难过······
确认阿成分寸拿捏得不错,阿蛮就放心回学校了。
今天是星期天,按惯例,该去李老师家帮她带小野。
上次李老师找阿蛮,阿蛮感觉老师好像有心事,只是那时候刚发现红杏的隐秘,正心绪不宁,都是阿蛮在说,老师根本没机会开口。
老师会有什么事阿蛮满腹疑猜,如果老师愿意,他很乐意陪老师聊聊。
李老师显然不愿意。把小野丢给阿蛮,就进里屋改作业去了,中间出来给阿蛮洗了个苹果,之后再没出来。以前也改作业,但时不时的会从屋里喊话,问问阿蛮的学习或生活。
阿蛮莫名其妙,只好安心陪小野,看小野在沙发上爬来爬去,护着她别摔下来。小野玩得累了,阿蛮也有点困。阿蛮斜躺在沙发歇息,小野拱开阿蛮的手臂,像小猫小狗儿一样,团在阿蛮肚子上睡着了。
阿蛮睡不着,又不敢乱动,闲极无聊,扭动脖子东张西望。不经意间,又望到博物架上那株不知道名字的兰花草。
兰花比别的植物灵性更强,这棵兰草还没开花,阿蛮都能隐隐感应到它的灵性。当然,这也和阿蛮近期的成长有关。
阿蛮明显感觉自己的灵力增强。阿成家门前那棵樟树,阿蛮以前只能接收到它传递的模糊画面,上回回家,看到的画面多了不少,也清晰很多。
阿蛮试着沉入心海,开放心灵,将心神发散,去感应和触动兰草的灵。
阿蛮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它依旧蒙昧。阿蛮亲善地唤醒它,与它相感应。兰草的灵接纳了阿蛮,阿蛮感受到了兰草的感受······
每个灵的存在,都是对环境的直接映照。这片房间,这个家庭,这个小小的世界,它是平静的,忧郁的,温暖的,阳光的······还有微不可查的一丝暴戾。
与这些气息关联的,都是些模糊的身影——戴着厚厚的眼镜在沙发边看书的老李老师,织着毛线停下来发呆的李老师,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咯咯笑的小野,还有阿蛮自己······
透着一丝暴戾的模糊身影应该是李老师她老公······他们好像吵架了。吵得不算厉害,好像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应该就是上个周末。
所以,李老师那天才心情不好,才找我散步阿蛮猜测着。
“发什么呆”李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阿蛮回过神,笑道:“兰花好像快开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还没花苞呢,还要多久”李老师不信。
阿蛮半开玩笑地说:“快了快了,它告诉我的呀。”
李老师也笑了,说:“上回你说去查资料,查到没有,这是什么品种”
阿蛮还真查过,只是没查到。
“查了,没查到,书上没有图片对得上。”阿蛮照实说。
李老师没再问,走到阿蛮身边,弯腰来抱熟睡的小野。李老师动作轻而柔,身子弯得很低,快要贴到阿蛮的脸。阿蛮几乎能感觉到李老师面上温热,闻到身上的香气。阿蛮下意识的想抽身挪开,又害怕惊醒小野,只好坐着一动不动。
李老师含笑抱起小野,以柔和的调子轻轻唤着小野的名字,转身进卧室去了。
大门是敞着的,李老师进卧室,老李老师正好进屋。看到阿蛮站在沙发边望着卧室门口,轻声招呼:“唐蛮同学来了啊,小野师妹呢,怎么没出来陪师兄啊”
“小野玩累了,刚睡着。您回来了呀,我正要走哩。”阿蛮拘谨地说。
“急什么,下午还长呢。”
老李老师进到厅里,阿蛮趁他还没坐下,赶紧告辞:“不长不长,还得去街上买些东西。”
老李老师也不多留,冲屋里喊:“风铃,唐蛮同学走了,送送。”
屋里传来李老师的笑声:“送什么送,有事只管先走,客套什么。”
说不送,人已经跟着声音出来。阿蛮呵呵一笑,出了李家门。
在过道上停了片刻,阿蛮回头看一眼跟出来的李老师,想着是不是该劝老师别总在娘家住着,两口子有问题应该试着解决才对。
迟疑一瞬便放弃了。谁家没有个磕磕绊绊,老师温婉美丽,师丈也一表人才,闺女小野更是暖得人心都化了,能有什么事再说,人家两口子的事,自己做学生的参和什么劲。
相比起通灵之初的兴致勃勃,阿蛮对窥人隐私已经兴趣了了,甚至还有些抗拒。
这里有棉花的功劳,红杏也功不可没。
矛盾的是,一方面阿蛮极力抗拒,不肯面对红杏与老皮的丑事;另一方面,阿蛮又实在不能接受红杏竟能做出这种事,总觉得内里必定另有隐情。
或许红杏有什么苦衷呢
周末回家,怀着侥幸和不甘的心理,阿蛮偷偷去了阿成家院子,没有进去,只在院子外转了一圈。
通灵不是万能的,院子外的大树可以越过院墙“看”到屋里,但要么离得太远“看”不清,要么阿蛮灵力不足感应不到。
所以,除了知道老皮来过多次,阿蛮对院内情景,一概不知。
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还想知道什么
不是已经决定瞒着阿成和军哥了吗,还想知道什么
知道越多越负累。
对自己的奇怪心态狠狠嘲讽一番之后,阿蛮铁了心再也不理会。
红杏却找上门来。
“婶子,阿蛮在家吗”
“在屋里呢。这个死小子,半个月才回家一趟,也不知道孝顺一下老娘,看他老娘跟瞅着仇人似的。大了,管不住了······”
在棉花的抱怨声中,红杏推开阿蛮的房门。
阿蛮扭头迎向门口,红杏避开阿蛮眼神,顺手关门,低头走进屋内。
“阿蛮······”红杏轻声叫阿蛮,嗓子有些哑。
阿蛮没来由地就火冒三丈。
只是,多看了红杏一眼,硬生生忍住了。红杏瘦了好多,脸上常有的那份艳丽也不见了,多了三分憔悴七分可怜。
“找我有事”阿蛮没好气地问。
“我······”红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阿蛮心中黯然,怀着希冀又问:
“你有话要跟我讲”
“我······”红杏又只张了张嘴,脸上挣得通红,双目含泪欲滴,最终却仍旧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蛮等了半晌,越等越是失望。
“那你还来干什么”阿蛮心中有气,冷冷问道。
豆大两颗眼泪从红杏眼角滚落下来。
阿蛮心一软,却冷冰冰地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他们说的。”话才出口,阿蛮立时觉得自己背叛了最好的朋友。
红杏抽泣一声,哑着嗓子说:“我,我早就想跟那个人断了的,我······”
红杏嫂子是多好的人啊······没想到也是这样的。
阿蛮心里像被刀捅了一样难受,忍不住一“刀”捅了回去:“你断不断关我什么事”
“我······”红杏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阿蛮都没有点明他知道红杏什么事。红杏表现得愧悔难当,却也同样没提起那个人是谁。阿蛮心里愤恨,嫌恶地看着红杏,驱逐道:
“有话一口气说了,说完快点回去。”
红杏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身子一颤,勉强收住抽噎,不再言语,默默转身离开。
做下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以为这么容易就了结了
阿蛮心头一口气难平,漠然说道:
“老皮花了一万块钱,买人挑阿成的脚筋。你知不知道”
房门才拉开一条缝就定住了,红杏像瞬间石化了一样。
红杏被摧垮了,阿蛮心里涌起一股残忍的快意,但只一刹那,又被潮水般的愧悔淹没······
“他要敢伤阿成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拼了!”
阿蛮不敢看红杏是怎么离开的,红杏的话却不可阻挡地冲进他的耳朵,刺痛他的心。
“怎么了这是红杏跟你说什么了”棉花推门进来,见阿蛮坐在桌边双手着捂脸,不解地问。
阿蛮抬头,定定看着棉花,不由得想到棉花就像另一个红杏,自己就是另一个阿成。
世间的事当真荒诞可笑。阿蛮一不小心,差点笑出眼泪来。
棉花全然不知阿蛮内心波澜,自顾自地说道:“你刚才跟红杏说什么了惹得红杏那样子我可跟你讲,你再怎样都不能欺负她呀!你红杏嫂子打小就没娘,偏偏她爸也不是个东西,命苦呐,也就这几年嫁了阿军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阿蛮越听越是难过,偏偏棉花怕他不放在心上,又叮嘱道:“你可千万别欺负她啊,听到没有”
“谁欺负她来人不自个作践自个,谁敢欺负她来”阿蛮禁不住喊出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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