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道:“这也正是我的疑问。此时,我忽然联想到,张灿森曾经说起他在客栈房中误伤那个女人的事情。
当时,张灿森说那女人是左肩中刀,鲜血不停地流出。你还记得吧?”
武元庆回忆起来:“是的,我记得。”
说完,他恍然大悟,大惊道,“恩师,您是说,那个在地字丙号房中的女人就是刘氏?”
韦韬世道:“同是女人,同是左肩受了重伤,又同样与舒明理有关,这不能不令我将两者联系起来。”
武元庆赞同道:“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恩师,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她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晚,那个女人与凶手一同潜入客栈,凶手到甲号房中行凶杀人,而她则在丙号房中等候。
在酒席上,当我联想到此事,便更加着意地观察刘氏。
我发现她与舒明理的关系非常微妙,可以用若即若离来形容,这与一般夫妇的关系大相迥异呀!”
武元庆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
韦韬世道:“后来玩拆字游戏时,我拆读了刘氏所写的‘涩’字之后,你还记得她的反应吗?”
武元庆点点头道:“记得,当时她目瞪口呆,非常吃惊。”
韦韬世道:“当时,她脱口而出的那半句话,如果接续下去应该是:你怎么知道的?”
武元庆拍手道:“不错,不错。她的反应,当时让我深感不解。就算是您说准了,她也不必那么吃惊啊!
现在看来,您一定是说出了她最隐秘的事情。”
韦韬世长出了一口气道:“这舒家夫人刘氏,可深藏不露呀!”
武元庆奇道:“刘氏是舒明理的夫人。她,她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丈夫?”
韦韬世道:“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设。然而要想证实这一点也并不难。”
武元庆接口道:“只要明日将张灿森唤来,与夫人一见便知端的!”
与此同时,韦缙云已经将王老四带到了安全所在。
“扑通”一声,王老四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柿子兄弟,叶芸姑娘!我,我对不起你们,我骗了你们,也骗了自己,害死那么多好兄弟,我,我不是人呀!”
说着,一头就要向桌角撞去,身侧的韦缙云伸手拉住了他。
王老四号哭道:“柿子兄弟,你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把村里的弟兄们带出来,现在大家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我没脸呀……”
说着,双手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韦缙云长叹一声,将他扶坐在榻上。
叶芸重重哼了一声道:“一个大男人,哭天抢地的像什么样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去劫大趸船。你知道吗,这就意味着和藏剑庄开战呀!”
韦缙云看了叶芸一眼,冷冷地道:“不是他想劫船,是你爹要他做的!”
王老四吃惊地抬起头,愣愣地直视着韦缙云。
叶芸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红着眼睛喊道:“柿子,你为什么总是诬赖我爹!他,他对你那么好,你,你……好,我问你,他为什么要劫自己的盐船?你说!”
韦缙云笑了笑道:“还是让王老四说吧!”
叶芸一愣,眼中的怒意转作疑惑,目光望向王老四。
王老四抬起一双泪眼,轻声道:“柿子兄弟说的没错,是你爹让我去劫大趸船的。”
叶芸彻底惊呆了,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王老四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天,你们将我带回藏剑庄,你爹在大厅里对我说,只要我替他做一件事,事成后,便将盐枭编入藏剑庄的籍册,从此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叶芸颤声问道:“他要你做什,什么事?”
王老四道:“他让我率手下盐枭趁夜进入龙渊浦,杀死船上所有的人,将船上所载的食盐运走。”
叶芸又气又怒,浑身颤抖起来。
王老四道:“第二天夜里,我率盐枭劫持了大趸船,抢走船上所有的食盐。可我不忍心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于是,我将船上的人捆绑后放在龙王祠内,派人送信给你爹,请他处置。”
叶芸一声惊叫,跌坐在榻上,颤声道:“那些被烧死的人……”
韦缙云道:“是的。接到王老四的来信后,你爹派人暗入龙王祠杀死所有人,而后放火将那里烧做了一片白地。”
泪水从叶芸的眼中滚落下来:“真的,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韦缙云道:“王老四,你来看看,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王老四顺着韦缙云手指的方向来到榻前,向躺在榻上的田忠望去。
突然,他惊叫道:“他,他就是大趸船上领头的,好像叫彭什么……”
韦缙云吃惊地接口道:“田忠!”
王老四不住点头道:“对,对,田忠。”
韦缙云道:“真想不到,他就是田忠。那个金尚在写给叶庄主的信中曾提到过他。”
王老四道:“柿子兄弟,他,他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
韦缙云道:“我们本来是要赶到龙王祠去见你。然而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已是一片废墟。这个人躺在树林中,已是奄奄一息。”
王老四点了点头。
韦缙云道:“你们劫盐之后呢?”
王老四道:“后来,我将所劫的近万石食盐装上叶庄主给我送来的数十辆大车,而后起行前往盱眙。”
韦缙云道;“为什么要到盱眙?”。
王老四道:“我是按照叶庄主的吩咐做的,他让我将盐运到盱眙城外的天泉镇,然后到镇上的客栈去找一位赵先生,将盐转交给他。”
韦缙云道:“这个赵先生是什么人?”
王老四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韦缙云道:“今天,我在客栈中看到你与他会面了。”
王老四傻了:“什么,你,你看到了?”。
韦缙云道:“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约在柳林交盐?”
王老四惭愧地低下了头,恨恨地道:“都赖我,被叶庄主说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