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往事轻舞飞扬第一百零一章早茶昨天我花了一个晚上给我的黑猫造了间猫房,这房子用纸壳子和浆糊倾力打造,全房子的100处都是采用纯手工粘贴。
房成名就之后,黑猫鬼鬼祟祟地钻了进去,神态自若地像只老练的母鸡一样窝在了里面。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我眼前的一切,这样的破房子里住着这样一只没有感情的只知道吃猫粮的造饭机器,使我的精神备受煎熬,感到命运似一双无形的双手,让我在劫难逃、命比纸薄。
雪儿和小四凌晨五点才回来,鬼知道他们去哪鬼混了。
小四特意摇醒一边睡大觉、一边流哈喇子的我,他在天亮之际对我说晚安。
“晚安”是个深刻的词儿,鲁迅曾在一篇文章中用“晚安”一词作为结尾。
对于鲁迅的“晚安”,我初中时代的语文老师曾煞有介事地解读过“其中的晚字点明了时间,令人想到天色已暗,象征着当时社会的黑暗。而这黑色天空下的居民都感到安,就侧面反应了居民的麻木,体现了鲁迅先生的哀惜之情。”
被小四叫醒之后,我企图继续闷头大睡,但是室友阿杨抑扬顿挫的梦呓之语将我从回笼觉中拉回到了现实中。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那些尖声喧哗之音是一个叽闹呱噪的女学生发出来的,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是阿杨在说梦话。
多谢了这个娘娘腔,搞得我现在精神抖擞、睡意全无。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嫁狗随狗”,我现在睡不着,那么我的野蛮女友也应该陪我睁着眼和黑夜无言相对。
在抱定这个信念之后,我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裤,“噔噔”地上楼,然后疯狂地敲嘉宝家那不能防盗的防盗门。
半晌,睡眼惺忪的嘉宝应门而来“大哥,你知道现在才凌晨五点吧”
“知道,我这手表可是仿制的瑞士的,时间准确的不得了,分秒不差。”
“半夜五更,敲我房门,何事之有”带着浓重困意的嘉宝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我想你了。”
“我在睡梦中正就着山东大蒜吃老北京炸酱面呢,你打搅了我的清梦,这四个字的理由显得不太充分。”嘉宝对我晃了晃她那沙包大的拳头。
我挠了下后脑勺,灵机一动又想出了一条可以搪塞的理由“我对你有着不可否认又无法用其他途径解释的好感,我曾以为自己脑子里长了寄生虫,它一直在操纵我的思想”我滔滔不绝地胡编乱造着,但这个理由似乎更牵强。
“我梦里的炸酱面还没吃完呢,你得请我吃早饭。”嘉宝嘟着嘴,开始了女人卖萌撒娇的管用套路。
“啊”
“啊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嘉宝冷不丁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这不禁让我的肩膀一凉。
有着多年从医经验的嘉宝,这时让我想起了一则可怕的新闻前面有个女护士捅了她男友196刀,刀刀避开要害,最后男友只是个轻伤。
我挤眉弄眼地笑呵呵地说“别犯傻了,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无非是顿早饭而已,破财消灾嘛。”
嘉宝呲着牙笑了起来,我注意到她脸颊有两个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酒窝,配着她的双马尾,显得卡哇伊极了。
她毫无征兆地挽起了我的胳膊“走,说走咱就走,走到那卖早茶的西关茶楼。你还记得西关茶楼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在那里约的第一次会,我在茶楼里连绵不绝地向你阐述了半天,关于流通速度对货币供应净增值的影响。然后不厌其烦的你以医院有事为由,匆匆地溜掉了。”
“记得就好。这次你要是还不知趣地卖弄经济学方面的知识,我就把你的舌头拉出来,打个天津麻花,再塞回去。”
“没这么严重吧,大姐。”我轻轻地咬了下舌头,服服帖帖地随嘉宝出了居民楼。
正所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在雪儿这东北大妞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嘉宝也愈发地有女汉子之气了。
远在天边的东方鱼白慢慢地压向西关之城,天空最后一抹黑幕退尽,整个城市渐渐地明亮起来。
清晨的西关甚是安静,这片老城区充满了静谧的韵味。
百无聊赖的嘉宝拉着我的袖子“亲,唱个歌儿来助助兴吧,要唱出气势,唱出胆魄,唱出你的铁骨铮铮。”
“那我给你唱段民间传统小段十八摸”
嘉宝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你丫还会点别的不”
“两只老虎跑得快、真奇怪,怎么样”我得到的回答是嘉宝侧脸瞪了我一眼。
不由分说的嘉宝从口袋里摸出一副耳机来,她轻轻地在我俩耳朵里各自塞了一个。
价值不菲的耳机里飘来了靡靡之音“差不多的姑娘,追逐着差不多的漂亮躺在差不多的沙发,八着差不多的卦在差不多的街头,跟着差不多的潮流照片差不多的修,修得差不多的瘦差不多的事业线,吸引差不多的眼撒着差不多的娇,买着差不多的包”
清幽的街道空无一人,空城寂寂,似乎做点什么坏事都不会被人发觉,我那满是荒唐言的嘴巴开始情不自禁地向嘉宝的脸蛋靠拢。
“老王”一声嘹亮冲天阙的呼喊声从背后袭来,吓得我一哆嗦。
虽然我刚25岁,但其实我已经习惯别人叫我老王或者是大叔一类的称呼了,要是有小朋友叫我一嗓子“哥哥”,我都能受宠若惊地落下两行热泪。
刚才那声“老王”来的太突然,以致于我被吓了个措手不及。
回头定眼一看,一人一狗而已,他俩人高狗大地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赶忙笑脸相迎“呦,这不是社区的陈博嘛,陈老伯您遛狗溜得还挺早啊,天刚刚蒙蒙亮呀,您这一把老骨头小心着凉呀。”
陈老伯略显无奈地指了指趴在他脚上的哈士奇“我的狗患有纤维肌痛症、季节性抑郁症、天生的心脏病,不得不多让他锻炼啊。”
嘉宝眉飞色舞地说“哇,您这条算是中了彩票头奖级的神犬啊。”
“小姑娘嘴真甜,行,我先走啦,小两口可得好好的啊,可别像我似的,老婆早早地就跟人跑了。”
陈老伯牵着百病缠身的哈士奇,消失在了逐渐变得热闹的西关街上。
霎时间,街道口的脚步声、沿街小贩的叫卖声男人的口哨声、女人的骂街声,都响彻了起来,声声入耳,西关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日上两杆,躺在摇椅上摇扇聊天喝茶的市民、沿街伫立的剃头匠这些独特的市井文化让街道更加热气腾腾。
前面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关茶楼了,男人都喜欢扶老携幼,约上知己,齐聚茶楼饮早茶,人们在百忙之中聚在一起唠唠家常、扯扯闲蛋,整个西关的早上都弥漫着细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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