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寻常人家家里添丁乃是了不得的大事,即便再穷也得拿出些东西招待亲朋和左右街坊邻居,更何况是张家这种大户了。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张鲁还是派人将消息送到了城中的各大世家。
就连斜谷大营和葭萌关都有去信,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南郑都知道太守大人得子,不管是寻常人家,还是世家大族都开始给太守大人准备了礼物。
对于添丁之事,其实张富颇为不在意,毕竟其是后世的灵魂,后世一家也就一两个孩子而已。他虽然知道这年代添丁是一件大事,但也没想到会有这般大的动静。连张富谋划着拔除军队里的蛀虫之事也耽搁了下来。
屋子里杨氏劳累过度睡着了,张鲁和张富一直陪着,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杨氏才幽幽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接过孩子仔细检查了好几遍,见孩子好好的才放心了下来。
孩子却是哭累了,安静的睡着了。
看到张鲁父子两人,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些笑容,道:
“老爷,该给孩子取一个名字了吧,前些天你一直在念叨呢,定下了没?”张鲁笑呵呵的说道:
“早就定下了,这小子,就取名为广,为天下之广,香火源远之意。”
“好,”杨氏笑了笑,又仔细的打量了父子二人,忽然说道:
“老爷,你和富儿恐怕都还没吃过晚膳吧,这可要不得,那么多大事等着你们去处理呢,饿坏了可不成,赶快下去吃点东西吧。”
张鲁微微笑了笑,道:
“没事,刚才产婆说你很虚弱,也得吃点东西,我让下人去煮了粥,一会咱们一起吃些就是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下人端了些稀粥进来,杨氏的贴身侍女桃儿侍候着她吃了一些,张富父子二人也胡乱吃了一些。
随后,两人就被杨氏给赶了出来。张鲁道:
“富儿,你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我听人说你今日去了乡下才回来就来了这里,怕也是累坏了啊。可得好好休息一下,恐怕明后日都没法好好休息了。”说着说着,大笑了起来。
张富知道此时张鲁的心情绝对非常非常好,或许从反了刘璋之后,就再没有过这般好心情了吧。
族人的血仇,传承香火的责任压在心头的滋味绝对不好过,想了想张富问道:
“爹爹,二弟出世,咱们是不是要大办宴席啊?”
“那当然,”张鲁想都没想,道:
“某的儿子出世,自当让整个南郑城都高兴一回才是。,怎么了,富儿你有什么想法?”
张富道:
“二弟出世,自然是大喜事,大半宴席也是应该,只是如今百姓疾苦,爹爹也是知道的,咱们不应该再给他们加重负担了啊,不如宴会之中咱们府里不收礼物,人来道声“喜”即可。”
“那哪行,礼尚往来乃是最为重要的礼节,绝不可废,”张鲁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又道:
“不过你所说的也是事实,的确不能再给百姓担子了,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富闻言想了想,道:
“不如这样,爹爹,咱们在收礼之时立个规矩,寻常人家,只许送一盅粟米便可,多了绝对不收,您看如何?”
张鲁眼前一亮,道:
“好,就这么办。”
“多谢爹爹,那孩儿先告退了。”
回到院里,已经是子时都过了,不过还没有一人睡下,都在院子里说着话呢或者这样说,整个太守府里,都在欢庆这添丁进口之事。
连丫丫和狗儿两个孩子都还在院子里玩的起劲呢
见到张富回来,众人赶忙围了过来,张富一看,却发现月儿不在,当即开口问道:
“月儿呢?”
蔡琰笑了笑,道:
“先前被一个管事叫过去帮忙去了,只有咱们这些不是府里的下人才被留下了,所有的丫鬟仆役都被喊去帮忙了呢!”
“原来是这样,”张富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道:
“李婶,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一晚上就喝了点粥,真是有些饿坏了。”李婶赶忙下去准备了。蔡琰看张富累的动都不想动的样子,笑道:
“怎么,大少爷累坏了,琴儿你去给他捏捏肩膀,区区疲劳。”众人大笑,琴儿果真上前去给张富揉捏肩膀了,就连丫丫也上来凑热闹:
“哥哥,丫丫也给你捏肩膀,”只是个子不过高,只得举着小手给张富捏肩膀,张富心里喜爱至极,一把把丫丫抱在怀里。
小丫头在张富怀里也不安分,一直不停的乱动,小男孩狗儿一脸看着这边,丫丫使劲的给他做鬼脸。
两个孩子倒真是有伴了啊!张富心中暗暗想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许爷爷,道:
“爷爷,今日你说狗儿还未取大名,是吧?”老者闻言,有些惊喜的道:
“是啊,少爷,要不然您看着给取一个。”
“也好!”张富爽快的应了下来,老者赶忙拉过狗儿跪在张富面前,张富拿手轻轻摸了一下狗儿的额头,道:
“自古忠义双全,才算得上是真好汉,许二叔为我张家战死在沙场上,便是中,那今日我便给你取名为义,望你将来成为一个忠义双全的好男儿。”
狗儿恭恭敬敬的给张富磕了三个头,只听张富接着说道:
“本来,我应该收你作义子,只是我也还未娶亲,此事尚早,而且你算是与我同辈,又是许家的独苗,此事就此作罢,你就为吾之弟就是了。将来相互扶持,壮大汉中基业。”狗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此事一过,众人都是欢喜,却听见怀里丫丫娇声道:
“哥哥偏心,就给弟弟取名字,不给我取。”说着就像从张富怀里挣脱出来,众人见了都是大笑,
张富无奈道:
“你蔡姐姐可是天下少有的大才子呢,就连哥哥我也比不上,不如让她给你取一个名字怎么样?”
“也行。”丫丫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冒出一句。
蔡琰闻言,道:
“取名可是大事,我得好好考虑几日才行。”说话间,李婶弄了些饭食上来,张富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吃个精光。
从第二日开始,张府连续办了三天大宴,宴席从府中一直摆到了大街上。其后数月间都有人前来贺喜,甚至连献帝都遣使者前来,给还不足一月的张广封了个有名无实的彻侯。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张鲁只取百姓一盅粟米为礼之事也传了出去,一时间仁义之名传于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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