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朝着陈氏怒骂一声:“死远点!”然后就朝着祝寒他们出去的方向追。
祝天庆虽然人生得高大,迈出的步子距离也远,但是奈何他始终是瘸了腿,走路不可能再如以前一样虎虎生风。
所以身后的刘氏一路叫着:“老二,老二!”就追了过来。
祝寒心里就有些暗恨,这老太婆阴魂不散。
祝寒学着她爹一样没回头看。她不知道刘氏身后,还跟着对那野兔,垂延三尺的陈氏和祝谣母女。再后面就是大房的祝文武,三房的祝雨。
祝天华在屋子里也是听见了,不过他这时候有些对祝天庆发怵,所以没出来。而祝天林夫妇,应刘氏要求,带着郑氏所出的一双儿女,回郑氏娘家借钱去了。
祝寒他们听见身后刘氏的呼喊,只做不闻,一直往前走。
这时候,他们这里的动静,就惹得有些人家养的小狗,汪汪的叫。
开始有人闻声出门,看是什么情况。
等要走到村中间的时候,刘氏终于拦住了祝天庆。
“我说老二,我叫你半天,你听不见是咋地?”
祝寒:“奶……啊不是,断亲了我该叫你什么?”
“我与你没话说,让开。”说着话,祝天庆准备绕过刘氏,自己走路。
刘氏这时候,眼里只有野兔,没空理会祝寒。她一把拽住祝天庆,大叫道:“好哇,连亲娘都不认了,你个遭天打雷劈的!”
她这一声,又成功让几个人出门来看热闹。
祝天庆皱眉看着她:“松手!”
刘氏:“不松,你这个挨千刀的,过门连家都不进,你是真打算不认我这个娘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她越说越伤心,开始大声嚎起来。
祝寒回忆原身以前对刘氏的印象,总觉得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太过了,变得爱哭喊了,似乎也不大顾及形象了……
祝天庆冷笑:“怎么你有钱的时候,就不认我是你儿,这会儿没钱了,又想让我回来替你养一屋子人。你这可是越活越精了啊,娘~”
祝寒心里深以为然。
陈氏在他们身后道:“我说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谁家没有个吵吵闹闹的时候,你就这样不认家里人了,你就不怕人家说你不孝不悌,无情无义!”
祝天庆看见这时候,四邻都出来了,他一想,反正自己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要今天还被这些人拿捏住,那改天自己的家就能保不住。
今天这一出,明显是看上了自己手里的野兔了,这些人就能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恶贯满盈似的。
那要是妥协了,不论自己以后如何对这些人,自己照样得担个不孝不义之名。
至于说自己担心自己出事了,害怕妻儿没人照顾。
但是他如今已是看清楚,刘氏一屋子人的为人。恐怕不但不能指望,这些人帮他照顾妻儿,怕是这些人还会往死里,欺负自己的妻儿。
那不如今天就不要这个名声,也跟村子里的人,把他们断亲的事情,说个一清二楚。免得这些人,单方面抹黑自己家。
于是祝天庆一抬手,就把手上的野兔远远的抛出去,“噗通”一声,让它掉进了一户人家,养猪的猪圈下面,开出的容纳猪屎尿的粪坑里。
“你们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手里的野兔么,不如你们自己去捡。”
这时候,那只兔子其实早已经昏死过去,但是经过粪水一激,它奋力的挣扎了一下,竟然想要蹦出来。
祝寒如今可是她爹的崇拜者,兼小跟班。她爹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于是她一边幸灾乐祸,一边还得替她爹保证他行动的落实。
于是祝寒一边说着:“爹,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捉来当感谢礼的,你怎么能扔!”一边跑到粪坑边,踹出一块石子。
结果蹦了几下,眼看快要出来的野兔,被祝寒给吓进了粪坑的里面,隔着猪圈,看不见了。
陈氏和祝谣目瞪口呆的看着,祝天庆和祝寒的神来之笔……
这也太缺德了,把兔子往粪坑里扔过,叫他们怎么吃。
就算他们觉得,捞起来洗洗还能吃,但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看着,将来说出去,那得多难听。恐怕是要遭人说笑一辈子的!
刘氏看见祝天庆竟然情愿把好东西扔进粪坑,都不愿意给她,顿时狂怒道:“你这个遭天打雷劈的货,你这么对你老娘,你心里就过得去!”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祝天庆身上打。祝天庆皮糙肉厚,倒是不怕她打。
而且这回他不需要像上次一样,要维护周氏,而且陈氏也上了阵,和刘氏两个人一起撕打他,所以被打得有些狼狈。
陈氏如今知道,祝天庆已经六亲不认。特别刚刚才看见,祝天庆扔野兔,就更不敢上去了,她怕祝天庆这个穷凶极恶的人,把自己推也推到粪坑里。
她这时候目光瞄向的是祝寒,她知道上次的事情,根本就是祝寒把她打得好几天都头晕脑胀。
可惜还是因为祝天庆在,她始终不敢这时候主动对付祝寒。
所以她这时,只敢远远的站在一边,说着煽风点火。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凑到一起,一边看热闹,一边低声议论。
就有一个人出言道:“我说祝二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孝顺老人呢?”这个人,其实是以前,跟祝天庆发生过矛盾的人,名字叫李三。
“我为老祝家赚了五百两银子,养活一大家子人的时候,没人说我不孝。我今天人都被断了亲,你要我怎么孝顺。要孝顺那也得等我这老娘愿意恢复母子关系才行啊!”
李三一噎,他没想到,这个祝家老二,竟然还愿意认刘氏,一时竟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祝天庆转头看着刘氏:“娘,只要你肯恢复咱们的母子关系,我马上就把家搬回来。不过你得写保证书,以后再也不把我分出去了!”
刘氏当时一顿,接下来陈氏的话惊醒了她。
陈氏道:“二叔,家里都没屋子住了,你那房子都住进去人了,你怎么搬回来?”
这毕竟是长辈说事,祝寒这时候如果插嘴会被人认为无理,于是就只有看着自家老爹发威。
祝天庆死瞪着刘氏,吓得刘氏退了一步,她嚅嚅道:“都分家了,还回来做什么?”
祝天庆却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副崩溃的样子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啊,我辛辛苦苦养活你们一大家子,这么许多年。末了你连我腿断要死了,都舍不得出一分钱,给我治病!”
这时候,众人看见祝天庆情绪激动,都以为祝天庆是因为这些日子,遭遇的打击太过,所以精神有些不对。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大家一时都没反映过来,也没人去拉开抓着刘氏的祝天庆。
“之后明明藏了我帮你赚的五六百两银子,你宁可让别人偷去,也只愿意分给我二十两!”
刘氏这时候是真被吓傻了,他没想到祝天庆会抓住她。尽管这在别人看来,是祝天庆被她给逼疯了。
而且人家只是扶着自己,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但是她知道祝天庆不是,因为她望入自己这个二儿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疯狂,只有冰寒一片。
刘氏不停地嚷嚷道:“松手,你松手!”
这时候陈氏已经吓傻了,她带着祝谣退了几步才说:“二叔,你明明拿的是四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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