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随着深入天府腹地,越来越接近未知的目的地,在这个过程中,张静修着实是开了眼界,没有想到,天府内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仅仅是他亲眼所见,最起码也有上万人。
窥一斑而知全貌,虽不至涌入天府内的修士和武者具体有多少人,但最起码也在十万以上。
毕竟,张静修的修为低微,视野有限,所处的地方也不过是很小的一块。
看着眼前的盛况,犹如数万人集会一般,张静修虽然震撼,却也不至于失态,转瞬就恢复了正常,虽然不能够全都认识,但根据个人或多数人的穿着打扮,张静修还是认出了不少。
北方游牧民族的萨满教,西洋的基督教,西藏的喇嘛教,西北边陲的***教,汉传八宗,禅宗,天台宗,三论宗
一个又一个的信息浮现在张静修的脑海里,仅就见识而言,身为张居正的幼子,自小在京师长大,再加上通读了《修真界小百科》,并且熟记于心,即便是放在修真界,也可以和结丹期修士一较长短。
毕竟,作为大明的帝都,京师自然是热闹繁华,不仅聚集了三教九流,还有各国的来使,自然而然地,久居京师的张静修,用“见识广博”四个字来形容,也并未过。
这个时候,似乎是感受到了张静修的目光,基督教所在的区域,作为东方总巡察使的神父范礼安似有所感,也向着这个方向望来,犀利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嗯——”
这一声鼻音虽小,却成功吸引到了一旁同为传教士罗明坚的注意力,顺着他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极目远眺,好像寻找着什么,却是久久未果,忍不住的问道:“尊敬的巡察使大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没发现什么。”
范礼安收回了目光,越来越浓郁的疑惑之色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嘴上虽是在连连否认,但思索了片刻之后,却是眉头紧皱的忽然补充了一句。
“罗神父,就在刚刚,本使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在这些中国人里面,似乎有人修习了欧洲的秘术,但修炼秘术之后的那种气息,相应的精神波动,很快又消失了,真是奇怪,东方人怎么会懂得欧洲的秘术?难道是本使产生了错觉,感觉错了吗?”
“哦~巡察使大人,什么秘术?”罗明坚听得满头的雾水,不禁追问了一句。
“还能是什么秘术?”
范礼安脱口而出,先是反问了一句,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等罗明坚作出回应,进而继续说道:“当然是那种只有妖孽才能掌握的秘术,宫殿记忆法,如若发现,在欧洲,必须将其掌握者活活烧死的那种秘术。”
“什么?!”
刹那间,罗明坚的神色微微一变,不禁底底惊呼了一句,深怕周围的人听到两人的谈话,将声音压的极低,更是难以相信地补充道:“这怎么可能?这种秘术,近乎于绝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古老而又神秘的东方?”
尽管两人都有意的保持低调,尽可能地小声谈话,但又怎么可能避得过通行的几名传教士,和罗明坚的反应何其相似,都是深色微微一变,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呆呆地看着范礼安。
这一刻,所有的传教士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个深色很是难看,纷纷附和之时,都是极为默契的刻意控制各自的声音强度,
“巡察使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假,是否真得有东方人习得此秘术。”
“是啊,不仅如此,一经证实,不管掌握记忆宫殿法的人是何许人也,都必须执行教规,将其烧死,绝不能让这种秘术传入中国,传入东方。”
“巡察使大人,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作出决断,如果秘术传播开来,到时候可就为时已晚,再也无法遏制,总不可能烧死全部习得宫殿记忆法的中国人吧?如果流入东方的修真界,那就更加麻烦了,到时候,事情就绝非咱们所能控制得了的。”
渐渐地,这些洋人传教士换成了其他的语言交谈,尽管有时忘记了控制声量,引起周围的东方修真者频频侧目,但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传教士也就是未开化的野蛮人,在那里叽哩哇啦的争论着什么。
呼——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张静修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后怕,暗暗感叹了一句,再也不敢看向范礼安的方向,脊背已经冒了一层虚汗,但还是强装镇定,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深怕有人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
显然,张静修多心了,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即便是前方不远处的邵元节等正一教的人,也没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随着心神略微放松,暗暗惊了一身冷汗的张静修,不禁想起了一些事情,张居正还在世之时,跟着利玛窦在京师学习西洋知识的那些日子。
尤其是,利玛窦传授宫殿记忆法的那种小心翼翼,对方的一再嘱托,宫殿记忆法乃是欧洲的一种秘术,看似是禁止的无上禁术,却是在基督教内还有保存,唯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
除了极少数的神职人员以外,若是有寻常百姓掌握了宫殿记忆法,下场都是极为凄惨,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
因此,所谓的宫殿记忆法,在民间叫作禁术,而在基督教内则称之为秘术,唯有特定的对象,才可以修习,才可以掌握。
藏在张静修身体里的那个神秘强者,尽管是在和氏璧里,但还是听到了张静修的这番心声,此刻,忍不住地喃喃自语了起来,话里满是恍然之意。
“难怪,难怪这个小子的神魂异常的强大,远超于常人,原来是修习了域外的一种断魂之法,真是不知是好是坏。”
这个时候,容不得张静修深想下去,在神秘强者暗暗自语之时,外界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张静修被拥挤的人流挤得身形不稳,随之一个踉跄,本能地惊呼道:“怎么回事儿?你们挤什么挤?”
然而,尽管张静修很是不满,努力地稳住身形,但回应他的依旧是混轮的场面,被挤的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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