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忙了一个白天,晚上又不睡觉的喝酒,不觉得累吗?
“我还是不明白,他们白天放牧的放牧,工作的工作,晚上那么晚了喝酒不睡觉这是自己找虐啊!今天该回家了,要开车,白天我才不想喝酒呢。天亮还有一会儿,你要不再睡会儿?”我问华雯。
就在这个时候,居然听到毡房外面有人在说话,还有人在活动的声音。我爬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就看见木屋外面挂着的电灯已经亮了,然后还有拿着电筒的两个人影在固定一匹马的马鞍等用具。
隐约中,似乎是陈琰和萨媞妮媞。我的好奇心被激起,陈琰这家伙昨晚那么晚了还在喝酒,这会儿居然能起床,真的是没想到他穿着羊皮大衣的背影已经完全是个牧民的模样,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给华雯说外面是陈琰和萨媞妮媞,好像是要出门去,我去看看啥情况。烛光里,华雯喝着茶咕哝了一句,我没听清楚,似乎是说:“关你啥事,瞎积极!”
拿上手电出了毡房,出门就被陈琰他们看到了,他隔着二十多米喊:“早啊!老李,你这新郎官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应该好好享受被窝里的温暖!”
“你都这么勤奋了,我不能落后啊。早啊,尼加提!早啊,美女!我有点认床,一晚上醒来好几次,生物钟也一直没调过来,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醒来,你们这是在干嘛?”我问。
“今天是我的大日子,我去放羊,做个真正的牧民。今天哥们不能陪你了,本来就说好我今天放单的,前几天都是萨媞妮媞陪着的。”陈琰兴奋的说。
“怪不得你这么兴奋,原来是要放单了,我被你惊吓到了!刚才都没敢认你。”我说道。
陈琰则难掩一脸的兴奋,说:“人生就是这么充满着惊喜,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了个西部牛仔!”。
我的心动了动,这家伙去放羊?还是独自去,这是多么好的体验啊,足够吹一波牛皮了!
“你确定你是广西人而不是新疆的,你祖上是不是有新疆血统啊!你真的是陈琰吗?为啥我感觉突然就不认识你了啊!”我说。
“去去去,到边上凉快去,别耽误我饮马昆仑的决心,谁都不能阻挡我边疆牧羊的脚步!”陈琰边忙活边说着。
“边牧?好像有个狗的品种就叫边牧?”我调侃道。
萨媞妮媞这时候很欢快的说道:“哈哈哈,李哥,你今天有啥事没?要不要和陈琰一起去体验一下做个牧民,如果他不是死皮赖脸的想要体验一下独自放牧,我才不放心把自己家的羊交给他呢,会把羊饿瘦的。”
我内心很是羡慕陈琰如此的放纵自己,我极其渴望体验体验放牧的生活,因此小萨一说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去年的时候为了找瑶瑶,这周边能放牧的地方我都走遍了,我还真不怕迷路。
另外,我可能就是还有些不甘心,逮着机会就想再进山去寻找寻找瑶瑶的线索,我一辈子也不会甘心瑶瑶消失的不明不白。
我回毡房给华雯说我去帮陈琰放牧,问她去不去,华雯鄙夷的对我表示了蔑视,她说她不去,不过她也不急着回喀什,让我自己去。她觉得机会难得,她正好可以去乡里的学校看看情况,然后等我回来后再决定是今天走还是明天再回喀什。
华雯对我说:“你好好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态也是对的,故地重游别想那么多。多拍些风景回来!”
于是我们又手忙脚乱的备了一匹马,黑暗中我和陈琰骑着马儿赶着羊群就往山里走了去。这时候天仍然黑乎乎的,这个时间的喀什要早上九点多太阳才会升起,我不明白陈琰为啥这么早去放牧。
骑马技术我还可以,只要马不跑太快我就没问题,陈琰则显然是这几天才学会了骑马,一开始他还是有些紧张,只顾着骑马不管羊群。想想也是,现在大部分地方的人没有机会练习骑马的技术。
大约十几分钟,他就放松了下来,马也骑的好多了,已经能手拿缰绳,看着他的身体随着马的颠簸起起伏伏,我觉得他骑马技术已经超越了我。
“你骑马的技术不错,像那么回事,这些天是不是天天都在骑马啊?”我说道。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感觉我有骑马的天赋。萨媞妮媞说骑马时间太长了裆部受不了,我大腿根已经有点磨烂了,我不会用我的下半身的幸福来换取快速骑马的技能。你不知道,我第一天傻乎乎的骑了几个小时的马,下马后,腿罗圈的都不会走路了,真的是蛋疼啊,偏偏我还要在萨媞妮媞前装作啥事都没有的样子。萨媞妮媞会教我骑马,她教的不错,可惜就是我还没实现和她共乘一匹马的愿望。”陈琰说着。
“哈哈哈,这些谁能想的到啊,你一个广西人,现在却在帕米尔高原脚下放牧,还穿的和牧民一样。我看干脆你后半生就留在这里得了,做个牧民一代,娶了小萨生几个牧民二代。”我说。
“老李,你要严肃的回答我,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隐居昆仑山结婚生子安家落户会有多大的困难?”陈琰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站在我的角度,我觉得没啥困难,能有什么困难?谁也拦不住你,只是你真的认为在爱情面前其它的所有都是浮云吗?最近半年我常常在想人们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大部分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着,都为了自己享受人生。真的,所谓为了父母、为了后代、为了爱人什么的都是借口,本质上是为了自己过得好,所有的欢乐都来自于对自己的满足。”我说道。
陈琰这家伙对生活的态度转变很大,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那种心怀明确目标表面却玩世不恭的人,现在看来他其实很在意享受另类生活,能轻易的就放下都市的诱惑。
“萨媞妮媞说当年的唐僧就是从我们这里的路走过去往西土取经的,你说唐僧活着是为了什么?去取经又是为了什么?”陈琰问我。
“我不知道,和以前这些圣人比起来我差的太远。历史上走西域的人很多,丝绸之路也是因为这些人才显得繁荣无比。唐僧为什么去取经我没研究过,他走过的路我却是知道的,因为唐僧写有《大唐西域记》,书里详细记载了他的来回路线和遇到的地理和风土人情等情况,书里描述的很多内容都能考证,但是因为过去了那么久,有些地方的地名和地貌都有了比较大的改变。”我说道。
“那能不能说我们脚下的路他曾经走过?我前两天还在想,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我就按照唐僧的走过的路重走一遍取经路。”陈琰说。
“牛叉的想法,你想做猴子还是二师兄?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唐僧走的路就是丝绸之路的一段,从记录上看,他回来的时候是从我们这条路回来的,去的时候走的更偏西北一些,是到喀什后转向北,从天山的夏塔古道沿着山谷到了碎叶那边走的,从那边可以绕到帕米尔高原的西边走。印度已经没经可取了,但这取经路确实可以走走。”我说道。
“唐僧当时选择路线是有条件的选择,一个是安全,必须要安全,要躲避战乱、瘟疫等地区;一个就是要有补给,就是说一路要有人烟,要能喝到水,吃到饭。现在这条路更安全了。”我说道。
“那你回头给我设计一条路线,我来走一遍,尽量贴近唐僧的路线。”陈琰一脸的豪迈。
我和陈琰又胡侃了些西游的东西就陷入了沉默,我于是开始研究我身上的羊皮袄。
刚才出发的时候,陈琰把原本穿在他身上的羊皮大衣给了我穿,他自己回毡房穿了一件新的军大衣。我身上的羊皮大衣很重很厚,但很暖和,羊毛是翻向内里的,外面没有裹布,露出已经发黑发亮的白色羊皮,大大的扣子,大大的翻毛领。
皮大衣明显是手工制作的,虽然有些脏了发黑了,但皮子还很柔软,不是硬邦邦的那种,穿上身不能说好看,味道也不好闻,但很管用,我估计我穿一天脱掉后身上也都是这个味。
我看了看陈琰穿的军大衣,问道:“你怎么会有军大衣?我感觉军大衣比我这个羊皮袄要好!”
陈琰笑了笑说:“前两天我开车到乡上买的,很便宜,才几十块钱。缺点是棉花的,没你身上的那件暖和,你那件据说还防潮,铺地上能做褥子和被子,我这个铺地上就潮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到买件军大衣?”我问。
“本来,萨媞妮媞也是给我穿你那件的,说是等有机会也给我做一件羊皮大衣,可是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儿,就去买了这件。”陈琰说道。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羊皮大衣味道不好,可是我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个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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