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行为不代表执行人一定相同,比如强奸犯一定是流氓,但嫖客也许只是个有钱人——
复小狼赶回城里,不用想也知道苟九不可能和玉蘅就傻傻在饭庄里等他两天。而他还是只能先到饭庄来打听,之前见到过的一个苟九的子孙迎过来:“公子回来啦!老祖吩咐过,公子若是回来急着相见,可以到南门外一行!”
复仇微微皱眉,当下先好歹让小狼吃个饱,自己则在心里暗暗酝酿对策!
很明显,苟九大老远亲自跑一趟绝不只是简单的看望自己,更加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而对这个老东西,自己还是首要斗智为上。毕竟打不过人家是十有八九,但关键老头子对自己知根知底,还要避免他随口胡诌。
吃完饭跟着那老者来到城南外一片空地上,好多灾民正排队领着救济粮。
复仇一眼看到的就是玉蘅在那给灾民分粮食,微微皱眉不由心下暗气!
而此时苟九倒是非常惬意,阴凉处一张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将随从斟酒随满随干。
虽然是满心的不乐意,可复仇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脸上表情不太僵硬:“老人家!我会来了,幸不辱命!”
苟九满脸笑容可掬的点着头:“乖!乖!真是好孩子,要不要陪我喝两杯?”
复仇强忍心头火,耐着性子说:“晚辈不胜酒力,老人家喝好便好!”
苟九点点头,仍旧自顾自喝起来。
半晌,复仇见他没事了一样,忍不住冷声说:“老人家所交代的事情,晚辈已然办完。若无其他要事,晚辈就此告辞了!”
苟九眨眨眼问:“怎么?你给我老人家办事和不乐意么?”
“老人家言重了!岂会如此?”
“那就是说不用我报答你喽?”
“岂敢?”
苟九点着头说:“哦!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帮了你的忙,你就不想报答我吗?”
复仇一怔问:“晚辈请问何时请老人家帮过忙?”
“诶……?”苟九听着双眼一瞪,当即坐起来把玉蘅叫到面前:“小女娃!你自己说说,当天是不是他亲口求我帮忙照顾你的?现在倒不承认了,有这样吗?我不干……”
复仇听得哭笑不得!心里不知把苟九骂了多少遍。而玉蘅莞尔微笑,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已经很清楚这位老人家年纪虽然老得不可思议,但生性天真,好开玩笑,但绝非奸诈之徒!
复仇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可心里却实在是不痛快!“既然如此,不知老人家想要我如何报答大恩大德呢……?”
苟九毫不在乎他的讥讽,反而一脸乐开了花,一手拉着玉蘅,一手拉着复仇:“也没啥!你们不知道,我一个在家里憋了好几十年,成天看着那帮孙子的老脸,早就腻了!难得遇到你们两个漂亮小娃娃,都生得这般俊俏,水嫩,就跟我回去,也不用久,三年五载就行……”
苟九口中的“孙子”可丝毫没有骂人的意思,哪怕指的是那帮七老八十的人。他本身虽然毕生纯阳修行,不曾成亲传宗,可以前就曾说过他家中排行第九,兄长就有八位,还没算姐妹,所以在乡里苟家可绝对是一大户,认定兴旺。
如今同辈中人只剩下苟九一个了,算来连孙子辈都基本上死绝了。此番随性的两个把十来岁的老人,也还是他五代孙呢!
复仇听了当即一甩手:“老人家不要再玩笑了,晚辈无此心情!”
苟九一脸委屈的嘟着嘴,握着玉蘅的手冲着此时才感到的胡奇等人一阵干嚎,大骂复仇不懂事,没良心,弄得所有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个个手足无措,真不知自己在这算干嘛的!
而复仇明知苟九心中所想,坦白讲他确实是为了自己好。但无论他,或师父,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所谓的为自己好,永远都只是他们认为的。但在自己心里始终无法割舍的,从来不曾有人能够理解。
但事到如今,复仇心意坚决,早已没人能够阻止他。对他来说,要么完成一切安静的死去,要么就此了结一生!
半晌,苟九本就是耍赖假哭。看复仇那么坚持执着,心里的悲怜可是丝毫没有我伪装的!
暗暗叹气,苟九佯装用玉蘅的小手拭泪,其实啥都没有:“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嫌我老,不愿意看到我。哼!你小子早晚也有满脸皱纹那天,到时也没人搭理你……”
嘀咕了一通,苟九才又说:“那既然你自己也答应要报答我了,就再替我去办件事呗!”
“什么事?”
“八大神剑已经现世两件,你去把其他的一并唤醒吧……”
复仇听了顿时火撞顶梁,正要发作,一闪念却突然点头说:“好!我答应!”
苟九紧盯着他,岂会看不出他变颜变色的模样?“嗯嗯!你小子可别想蒙我,别看我年纪一大把,可不傻!这样,我知道你最怕什么。可也不会难为你,就给你两个月时间。如果办不成,我虽然不傻,可人终究是老了,有时候脑子不顶用,主要是很容易管不住嘴……”
复仇对此老可谓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只是他想如果八大神剑全部现世,对自己而言未见得是坏事。
当下,复仇见天色已暗,只好先回城里去找客栈暂住,同时仔细寻思该如何行事?
就目前来讲,除了神炎教和千屿门,自己还得往其他六大玄门走一趟。本来也不算什么事,但有两点,一是如此自己的行踪必然是要从此暴露在所有人眼中了,二是这件事必定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那就必然不可避免会有人暗中调查自己。
而苟九的目的其实也正在此,复仇的无往不利除了本身的实力,关键还是他飘忽不定,人所难测的行踪。这一来就将他手脚束缚住了,拖延他的时间方便自己的行动。另外只要让他深陷江湖红尘,即便自己等人寻找的方法仍旧渺茫,但也必然会使他遇到很多障碍!
事到如今,这些事想也没用。而复仇本来还想次日一早见到胡奇那帮人,拖他们帮自己把玉蘅送回都城去。可谁曾想,一早上连苟九等全都影子不见了,不用问,又被老东西算前面一步了。
本来一开始要给玉蘅疗伤百日,那是救命再不耐烦也没办法。可如今她已经痊愈了,复仇只想尽快甩掉这个包袱!先送她回都城不是不行,浪费时间还是其次,但他首先不希望事情搞得太严重,而且他也想到那帮先走的人会去哪,干什么,所以必须尽快行动,越早结果越容易!
当下,复仇实在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带着玉蘅上路,就近先往云天阁!
云天阁位于云梦之巅,其阁主云中居士素以博学著称。但确颇有些恃才傲物,平素极少与人来往。而对这个云梦阁,复仇也只认识一个沈云而已!
听到有人找自己,沈云来到门外见是复仇也不由大为惊讶:“原来是公子驾临,有失远迎了!”
“沈兄不必客气!我此来其实是特地拜访令师,请沈兄代为引荐!”
沈云心里自然奇怪!但若是别人还罢了,可这个人想必不会是无事生非,万万怠慢不得!
将三人请到客厅中,沈云自行去请乃师!
不久,沈云当先回来,其后跟着两个老道,其一身高六尺,面目清癯,颇为儒雅!而另一个则起码高达一丈之上,身材魁伟。
看起来两人都得七八十岁左右的样子,沈云一介绍,那清癯老道正是其师父,云天阁阁主云中居士,后面的高大老道乃是二阁主云海!
老道突然听徒弟说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复仇拜访,他虽然素来骄傲,可对此人倒是实在不敢托大。这倒也不是老道势利眼,只是可以料到此人必定不是单纯来聊闲天的,加上早知此人和玄都城关系匪浅,便将师弟一同找来。
双方分宾主落座,复仇当先开门见山:“两位!我素来不会兜圈子,就直说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贵派镇派之宝,游魂神剑!”
三人都听得一怔!确实都是万万没想到的。
沉吟半晌,云中居士缓缓说:“贫道也已经听说过公子先后于神炎教于千屿门见证两件神剑现世,游魂神剑的确也曾是本派仙祖所有。但也是千年前人妖大战后便失踪了,恐怕……”
复仇点头说:“道长执掌云梦阁,想必也自然深知八大神剑与八大玄宗的关系。所以即使神剑失踪再久,也不会距离所属门派太远!”
云中居士捻须沉吟:“这话虽如此,可云天阁虽不比南疆辽阔,千屿门浩瀚大海,但这区区一山想要找一把剑也不是轻易可得的。而且贫道对此,也实在恐怕无法相助!”
“我明白!所以我此来是要在云天阁施法,唤醒游魂神剑!”
三人听得都是一惊!云中居士愕然说:“公子!贫道素闻公子神通超凡,但神剑皆有通灵择主之能。纵然公子可以唤醒神剑,若是不能让其尽快认主,后果恐不堪设想啊!”
“道长放心!就请将贵派弟子全部召集,无分悲愤,地位,只要是贵派弟子便请一同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