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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叵测
    宁芳笙却懒地再刺他,她本来确实这么打算的。“告诉我你的身份,或者…尝尝皮肉之苦?”



    不能弄死你,还不能弄残么?



    她嘴角的恶毒,萧瑾时一眼就看出来了,无言以对。



    他吊儿郎当地勾了勾手指,眼直直看向宁芳笙,“你这么想知道,便自己来揭开我的人皮面具。”



    宁芳笙眉一压,那人闭着眼,一脸期待地抬起自己的脸,表情主动地有些恶心。



    皱眉,宁芳笙一步一步谨慎上前。



    两人只差一步,他却仍没有动作。



    宁芳笙左手攥着银针,右手缓缓伸出。



    她在赌,最差不过两败俱伤。



    已经碰到那层面皮——



    “宁太傅。”



    呼吸一滞,宁芳笙银针险些就出去了。



    “哈哈,你别激动啊。我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宁芳笙一口气横在胸口,不上不下梗得要死。



    眯起了眼睛,指尖一点点撕开那一层薄薄的人皮。



    “咝拉——”



    瞳孔骤缩,宁芳笙捂着胸口急急退开一步。



    “哈哈哈哈!”



    萧瑾时笑着扔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了脸上泛着红血丝的腐肉,左边额头上还有一片干巴巴皱在一起的烧伤,他一笑,口歪眼斜,腐肉颤抖想要掉下来——不堪入目!



    “宁太傅对我的容貌可满意?”



    宁芳笙闭着眼,张不开口。



    实在恶心坏了。



    萧瑾时看她一脸菜色,再满意不过。



    一点地,轻松跃上墙头,背向最后一点绯红的夕阳。



    从怀里掏出个黑玉牌,扔给宁芳笙,“我从不欲与你作对,此物予你权作证明。那本是该给你妹妹的,只可惜…"



    话语一顿,留出无限惹人遐想的空白。



    萧瑾时接着道:“我只不过想查清楚小郡主当年一事,待我查清楚,自然再不扰你。雪雕便暂且交由你养着,到那时候,我自会找你寻回我的东西。”



    “你若非要不信,我也无法。只是你要知道,你我针锋相对,只有两败俱伤。”



    等宁芳笙好不容易缓过恶心劲来,他人已完全消失了。



    青衣不知从哪儿出来,问她道:“主子,还追么?”



    “不…呕——”



    一开口,那股子恶心就压不住了。



    宁芳笙扶着墙根,吐出许多酸水来。



    吐得腰酸,心底把那人搓来碾去,不知打了多少遍。



    蠢物!蠢物!竟学她的把戏来耍她!



    天黑了,夏季将临,到处窜动着一股子热气。



    王府书房,偌大的空间只燃着一盏灯,幽暗的灯光映照在王自忠脸上,偶尔跳动。



    仆从立在一旁,也不知站了多久,脚都要站不住了。



    王自忠的面前摊开一张字条,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定国公的私章。



    宁芳笙说雪雕是捡来的,他怎么可能信?



    还有定国公,三番五次推脱不肯见面,究竟是因为



    避嫌还是因为别的?



    就算是定国公如今看宁芳笙日日高升卖了自己再与他联合,并不是没有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又该怎么办?



    若真是如此,宁芳笙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也有了解释!



    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



    王自忠的思绪层层绕绕,自己困在里面出不来。



    “老爷?”



    “老爷?”



    仆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事?!”



    “您、您在想什么?此刻公子还在京兆府尹呢,您不救公子了么?”



    “维勋!”王自忠恍若从梦中惊醒。



    对,此刻当务之急是把儿子救出来,他该赶紧想想完全的的对策!



    宁芳笙回府后,也在书房坐了许久。



    她看着桌子上的雪雕出神。



    青萍送茶进来,入眼就是一人一雕大眼瞪小眼,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笑。



    “主子,您瞧着它作甚?”



    “唉,”宁芳笙叹了口气,“王自忠见过它,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那王自忠知它主子身份?”



    “不知。”



    摇摇头,宁芳笙回想起王自忠惊疑的表情,悠悠道:“它主子就站他眼前,他都没认出来。我瞧他表情,或许是以为它主子与我沆瀣一气。”



    青萍放下茶,思忖片刻。



    “主子再费心费力,雕儿也不可能说话。它主子既能拿到定国公私章,必是定国公府的人才能做到。既然人在定国公府,哪怕一个个试,早晚会知道的。”



    一语中的。



    宁芳笙一下子被点醒,她习惯把事情想得复杂,反而忘了最简单的法子。



    “说的是!回头自个儿去库房,挑件中意的玩意儿。”



    展颜一笑,艳若春兰。



    青萍顽皮眨眼,“那就谢过爷赏了。”



    宁芳笙顺着她意,浪荡公子似的摸了她的下巴,“爷好不好?”



    “咯咯,极好。”



    闹完了,青萍说起了正事,“皇长孙的名头要传出去么?”



    呷了一口热茶,宁芳笙目若深井,抬眉张口间皆是大局在握的笃定与沉着。



    “自然。宣帝既叫我辅佐他,我便帮他立起来。”



    “可…若是宣帝心中起疑了?”



    帝王者,疑心最重。



    宁芳笙一边拨弄了雪雕,含笑看它扑腾着翅膀笨拙地滚圈;一边解释:



    “宣帝不会起疑,这正是他叫我做的。他未必中意皇长孙,只是皇长孙太弱容易吃苦头,他心疼这个长孙是一;若我听话,又有能力帮他把皇长孙立起来,他才肯更信我,才更重用我,这是二;第三么…”



    “呵。”口吻一变,裹挟了几许讽刺。



    “宣帝自负,他能提我,自然也能提别人来对付我,并不信我会脱离他的掌控。”



    “此刻我自然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青萍听得背脊发寒,叹道:“官场叵测。”



    “呵呵呵,你这个兔子胆,”宁芳笙嘲笑,“做人哪里都如此,算计别人,被别人算计,都这般。回去



    别忘了叫你哥哥去联系萧府的引子,看看有谁能近定国公的身。”



    说完了,看见桌上的黑玉牌,想起它的主子,嫌弃地拿起来碰到青萍怀里,“收着吧。”



    “还有你——”



    揪起那无辜的雪雕,一同扔给青萍。



    “啾!”



    一看见这两个就想起来那张腐肉外翻的脸。实在膈应。



    唔——



    宁芳笙整张脸皱在一起,捂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