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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原来你们,早就串联在一起了。”



    “难怪…难怪他会变成那个态度!”



    “萧鄂,你竟也做出这样的事…”



    王自忠失了神魂一样,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宁芳笙冷眼看他,以为他想耍什么把戏。



    结果,王自忠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脸上一点点展露笑容,越来越夸张,满脸的褶子都被他撑开了。



    他狞笑着,伸手指着宁芳笙的鼻子,“黄口小儿!你想要本官死!”



    “哪有这么容易!”



    他眼睛睁得如牛眼,闪过的皆是疯狂的神色,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



    又强调得大吼了一声,“没有这么容易!”



    王自忠自己的长随都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老爷,您、您糊涂了,这是宁王府啊!”



    转过头又赶忙向宁芳笙赔礼,“对不住太傅大人,我家大人今日心情不好,有些失态了。请太傅大人见谅。”



    持剑的手别在身后,宁芳笙笑了一声,嘲弄地看着王自忠,“王大人糊涂了,什么疯话都敢说了。”



    眸子微眯,深藏一抹探究。



    跟定国公有什么关系?



    王自忠却一把推开长随的手,站稳以后,不管不顾地讽刺,“我说的是不是疯话,太傅大人不是最清楚吗?!”



    他向宁芳笙靠近几步,盯着她的脸,凝着这张从容自如、一切尽在掌握的年轻面庞。笑得更疯狂,“宁芳笙,你以为你少年老成!什么都知道,却不知道,自己还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宁芳笙的眉皱起来,面容有了一丝波澜。



    “你什么意思?”



    想起一些旧事,一股莫名的报复的快感涌上脑,伴随着彻底放弃掩饰的决绝,王自忠道“萧鄂跟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跟他串联一气?你以为他是干净的一个人,你以为你和他一起设计我,你就大仇得报了?”



    每一个问题抛出,王自忠就笑得越大声,宁芳笙的脸色就越冷。



    “我跟定国公联合什么?”



    “宁芳笙,你如今也是敢做不敢认了?”



    王自忠恶狠狠啐了一口,“你到底是年轻!”



    “哈哈哈哈,可惜,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不是厉害么?”



    “你不是无所不能么?”



    “你自己查啊,我就怕,真正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已经成为一缕孤魂野鬼了!”



    长随直接吓得打颤,冷汗淋淋跌坐在地上。



    青茗的脸色铁青,伸手就要取自己的佩剑。



    一双手,拉住了他。他不能懂,咬着压根抬头看手的主人,“主子,实在欺人太甚!”



    但他没有发现,拦他的那只手因为用力,所有的筋骨都突出起来,嶙峋如玉石。



    宁芳笙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眼神阴鸷而面如春风。



    “啧,王大人都疯了,话都不会说了。”



    “那我便告诉你——”



    “你、你在意的、拥有的…我会一个个将其碾成齑粉!”



    一字一句,如咒如誓。



    “那些害了我的、害了我父王的、害了郡主的,任何一个,哪怕是死,我也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拖入地狱。”



    分明七月艳阳天,整个院子却阴冷得瘆人。



    从心底里爬上来的惊恐,如跗骨之蛆,蚕食着王自忠的疯狂。



    “呵——”



    那张脸轻轻笑了,嘴唇抿开一点便是艳色无双。



    落在王自忠眼里却成了索命恶鬼。



    “你、你…”



    “可惜啊,太傅大人是看不到了。不过也许真有那么一天,你在地底下就遇见那些人了,你说是不是?”



    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宁芳笙才轻蔑地撇开眼,“还不送客?”



    “王大人明日忙着呢!”



    青茗冷肃应声,“请吧,王大人。”



    王自忠匆匆转身,逃一样出了宁王府。



    青茗盯着那主仆俩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终于看不见了,回头余光一瞥,却见宁芳笙背脊蜷缩在一起,眉眼紧蹙。



    青茗赶忙上去扶,却被她冰冷的手给惊到了。



    “主子!



    宁芳笙两眼泛着诡异的红光,好不容易压下那股子暴虐的冲动。



    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无事。”



    祈宁苑那边大抵是听到了动静,过来请宁芳笙。



    宁芳笙缓了一会儿,调整好状态才过去。



    但同许晴柔、许樱说话时仍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青茗!”



    青茗忙不迭进来,宁芳笙俯首在他耳边吩咐,“找人去王自忠府上,快!”



    “是。”



    其他两个女人看她这般,关心的话也不好说了,放她去做自己的事。



    临走前,许晴柔到底是忍不住,“笙儿,你别太劳累…娘看着你从杭州回来,又瘦了一圈,你该好好歇息了。”



    宁芳笙怔然,而后仓促应了一声,就去了书房。



    然而,到底是迟了。



    王自忠一回府,什么也不说,直接走到书房,然后——放火烧房!



    甚至连里面的东西都不曾看一眼,拿着蜡烛扔了上去。



    书房、连同右边的厢房、客房,都遭了殃。这些天本就干燥,转眼间,那一片连着的屋子就淹没在火海中。



    金红的火焰在湛蓝的天空下肆虐,毁灭的力量美到极致。



    眼看着火势烧大了,王自忠才准府里的下人去救。



    下人不明就里,竭尽全力去救火,可惜到最后,该烧的都成了黑灰。



    王维勋领着他的母亲,身后还跟着王自忠几个小妾,浩浩荡荡穿过院子找到了王自忠。



    王自忠站在烧毁的书房前,神色不明。



    等了一会儿,王维勋才小心翼翼凑上前,“父亲,这是?”



    却听前面传来松一口气似的喘息,“无事,下人们不小心罢了。”



    那您竟然不生气吗?



    事情明显有异,王维勋没敢问出口。



    同时,两个不同的隐蔽处,各有一道影子一掠而过,鸟都没有惊动。



    墨白两手空空地来,走的时候却带了不少东西。



    到了国公府芳篱院,都有些喘。



    这会儿,萧瑾时正扒在自己房间外的窗沿上,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睁着一双酸泛的眼,萧瑾时有点恼——恼自己。



    那针到底哪儿去了?



    他回府找到现在了,愣是没找到针眼。



    作了一番无用功,叹了口气,直接把窗沿那块木边生生扯下来好大一块,木头“吱吱”地惨叫。



    转过身,瞧见墨白,“回来了?”



    “嗯,爷料得没错,王自忠果真烧了书房。只是不知道他在入府前去了何处,属下这才钻了空子把东西都取出来。”



    萧瑾时想了想,“约莫是去了宁王府。”



    然后又被扔出来了。



    他联想到自己身上,以后大概会经常被扔出宁王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