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高子寒一想,更加好奇,“真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后面一句不过是随口调侃,但说出口,高子寒却好像戳中了某个深藏的点,越想越觉得是。
宁芳笙不愿在这种事上纠缠,抬起头正色道“不多久,我会和表妹定亲。”
虽只定亲不成亲,但也是实话。
此话一出,高子寒怔住。
渐渐的,心头发苦,还有涩意流淌。
不过很快,他把这情绪压下去,嘴角扯起,“那我还要提前恭喜你了。”
“你今天过来,难道就真的找我闲聊?”
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口气了。
高子寒舒了一口气,陪笑道“好了,我是来给你送人来了。”
“送人?什么人?”
“你不是身子向来不好,也一直在调理。前些日子我找到一个医家好手,这两天验过身份,就想着给你送过来了。”
宁芳笙下意识就拒绝,“不需要,我自己有人。”
何况她的身体,也不是调理的问题,是不能好的问题。
高子寒坚持,“你的人这么久也没给你治好,就给别人试试也无妨。”
宁芳笙长眉敛起,仍是不想要的样子。高子寒一看,当即道“人我下午就给你送来,说不要也没用了。”
说完这句站起身就要出去。
背影看着怎么都透出一点心虚的味道。
宁芳笙没喊他,他也就直接往外走了。
高子寒也奇怪,宁芳笙想,且觉得跟早上雪雕的样子有异曲同工之处。
瞳仁眯起,她好像意识到不对的根源在哪里了。
没多久,出去一个早上的青茗回府了。他一头大汗,但眼睛亮亮的,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主子!王氏的事您不用操心了!”
“哦?”宁芳笙坐直了身子,对青茗的办事效率刮目相看,“这么快你就解决了?”
“嘿嘿,”青茗羞赧地摸了摸后脑,“不是,是有人提前把这事抖落出来了!”
“谁?”
“玉敏郡主!她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事,直接去宫里捅出来了。现如今,柳府尹递来消息,说陛下让重新彻查呢!”
王氏之死倒不至于让宣帝上心,让宣帝上心的是王氏被害的原因。
两个时辰前,萧瑾时陪玉敏进宫,玉敏被萧瑾时忽悠地彻底,死赖着认定她母亲王氏死得蹊跷,求宣帝给她、她母亲主持公道。
本来跟女子就不好讲道理,这一个是尤其不好讲道理。
底下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的,宣帝顶着头疼,叫来了柳府尹。
柳府尹有些忐忑,还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见前面的萧瑾时给他打了个手势。福至心灵,又考虑了一下此事前因后果,道“王氏一案因以死者为大,结得有些潦草。不过经郡主这么一提,案子好像颇有些蹊跷。”
宣帝往下细问,柳府尹便把先前查到的和王自忠有关的都说了。
事发当时王自忠钻了空子,在宁芳笙、萧瑾时皆离开以后派人去杀的王氏,借的是宁芳笙的名头,说的隐晦。也是巧,王自忠本想嫁祸,却不知宁芳笙和柳府尹的渊源,底下人又对宁芳笙讳莫如深。等底下人察觉不对说出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宣帝直觉有什么猫腻,便允了玉敏彻查此事。
虽已经定了主意不管萧瑾时,但见他一回来又和玉敏搅和在一起,心中仍是不大痛快。
实话说,虽他以前跟宁芳笙闹得不像话,但宁芳笙
好歹各方面都出挑、常人皆不能比,看上这样一个“男子”,尽管根上不对,但眼光是没问题;至于寿王家的玉敏,是个女人,但也就只是母的罢了。
记得自己说的话,宣帝也不单独留萧瑾时,只是隐晦地问萧瑾时“萧世子和玉敏这是?”
萧瑾时明白宣帝那点心思,回道“微臣只是见郡主母亡,之前又相交,故而顺手帮个忙,至于旁的并没有了。”
玉敏听着不大对,但萧瑾时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颇具震慑,便闭嘴了。
萧瑾时有道“如今微臣尚且无功无绩,并无娶亲的想法。再者,京中各女子亦不了解,姻缘此等事还是以后有了机缘再谈也不迟。”
他这次一反常态,话多态度也好,说得也是清清楚楚。特别是点出了女子,委婉中好似撇开了以往对宁芳笙的暧昧。
宣帝不禁挑眉,“你如此想是最好。”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宁芳笙听了青茗的话,皱起了眉。不是她对玉敏郡主这个人有偏见,而是此女确实不像是能做这种事的人。
真是一桩赛一桩地奇怪。
青茗没怀疑这个,但却仍旧有不解的,“说来,柳大人道,今早他过去时,见到了萧世子,且萧世子有意让他点明此事。青茗不明白,萧世子在那里做什么?”
他抬头去看自家主子,他主子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明白。”
毕竟萧瑾时那种人,正常人都不理解。
青茗慢慢挑起眉毛,有点惊讶,有点失望。表情好像在说唉,我还以为主子什么都知道呢。
“…”
宁芳笙白了他一眼,“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哦…也是哦,嘿嘿。主子,我下去了。”
他走了以后,宁芳笙才静心去想这件事。莫名其妙
地,她就觉得,萧瑾时可能是因为她才做的这件事。
眉头一拧,经过几日前两人下了一盘棋,她对萧瑾时的抵触不降反升。
孙玉雪和许樱是那一次孙玉雪道歉之后关系破冰,而后许晴柔有一次带许樱去白马寺祈福正好也遇到了孙玉雪,凑在一处说了些话,彼此觉得还算投缘,这才熟悉起来。
因宁芳笙回府,这次少不得要谈到宁芳笙,两个人都聪明地没有提到自己的感情。
两个人约好了下次出去游湖,孙玉雪就要走了。
许樱使人告诉宁芳笙,宁芳笙便要送她一程。
孙玉雪答应了,但一路上都不说话。
快到孙府时,宁芳笙把斟酌了半天的话说出来了“孙小姐,你不必如此,我已经要和表妹定亲了。宁某有罪,但望小姐珍重。”
马车里沉默得近乎沉重。
许久,宁芳笙才听见里面带着哽咽的声音,“不是你的错。”
宁芳笙无奈地苦笑,对于此事实在是没有办法。
待两人在巷口分别,孙玉雪都没再开口。
宁芳笙骑着马,望着离去的马车,想倘若自己真是个男子倒也真就好了。可惜了,偏偏她不是,活下来的也不是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