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络萧鄂
夏其瑄身份有点特殊,他是萧鄂的外甥。
永王眼波闪烁。
齐王呢,按他眼光来看,其实很不错。有才有能力,人也温和,所有兄弟里他其实最喜欢齐王。
但是——
齐王奇异地就是不招宣帝喜欢。
明明宣帝当年那么宠爱他的母妃,怎么对她的儿子就这般呢?
齐王也跟平王一样,很有自知之明,也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兴趣和热忱。
“唉。”
永王叹了一口气,抬眼看萧鄂,口吻无奈,“公爷回京这么久,应当也知道,父皇对齐王的疏远。虽不知缘由,但这些年大家都看在眼里,齐王他与那个位置是无缘的。”
萧鄂当然知道!
他更知道其中的原因!
眼中涌起波澜,萧鄂捏紧了酒杯。
若是与大位无缘也就罢了,夏其瑄还受宣帝那样的另眼与苛待!
可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错!他也从来都没有错。他本来也可以拥有爱重的父亲母亲,拥有爱护,拥有相亲相爱的兄弟,拥有幸福完整的人生!
整个眸子布满阴云,全都暗下。
都是因为宣帝的自私和愚蠢,害了夏其瑄也害了他们一家人!
萧鄂低着头,永王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不说话,永王以为他默认了,继续道“我明白公爷和老七的亲缘,日后公爷助我,我也不会亏待老七,公爷大可以放心!”
他的称呼由“齐王”变成了亲昵的“老七”。
萧鄂沉默许久。
他这样,本来永王有十足的把握也变成只有五成了。心吊起,永王把手按在桌上,掩饰自己的没底气。
又过了一会儿,永王憋不住了。
“公爷不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我有哪里
,公爷不满意?你大可以说出来。”
萧鄂终是抬起头,面上一派平静。
“王爷如何保证对齐王的话?”
永王听言,登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就担心这件事!
“我也了解老七,相信他的为人。再者,公爷可以劝服老七一起助我,届时我有什么行动,你二人皆知,我的把柄自然也都捏在你们手中?你们还怕什么呢?”
语毕,永王恳切地看着萧鄂的眼。
萧鄂被说动,但没有如永王所说完全托付于他。
他站起来行了个礼,“王爷的话,我信了。”
“王爷所说,我也认同。”
“若是王爷日后有什么为难,我也会倾力相助。但前提是,不能有任何不忠不义之举。”
不忠,即是不能害宣帝;不义,即是不能谋反。
这话听起来其实太冠冕堂皇,显得格外虚伪。但,永王信了。
萧鄂曾是宣帝的得力心腹,在其他人看来,宣帝待
萧鄂亦不薄。故而萧鄂说这样一番话,也是有据可依的。
永王叹了一声,“公爷大忠,是我父皇之福,亦是我之福。公爷为人如此,相信公爷以后也不会背叛我。”
“来!”
永王再次举起两杯酒,一杯递给萧鄂,“我敬公爷一杯!”
萧鄂垂下眼,接过酒杯,道“下官也敬王爷一杯!”
话落,也是一饮而尽。
至此,永王的酒终于是平顺了进了肚,却没发现萧鄂眼角一滑而过的暗光。
没两日就是中秋佳节了,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不止各个家中忙,宫里也要筹备宴席来招待各位大臣。
过了中秋,夏瑞景的婚期就真的近在眼前了。
户部算银子算昏了头,礼部也忙得人仰马翻。
宁芳笙过来值房看看户部近日人员各项安排,正巧
同礼部办事的撞到一块去了。
“哎呦,冒犯太傅大人了,真是罪过!”
那两个小官一边抹汗一边道歉。
宁芳笙看着,“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出了什么事?”
有一个大胆些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压低声音道“回大人,可不是呢。这皇长孙殿下看起来随和,却不知对婚事竟如此挑剔。今日咱们礼部的送去礼服,他不喜欢,又给退回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更压低了嗓子,“这已经是第三次啦!”
另一位没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面容愁苦的也能看出端倪。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宁太傅不是和皇长孙关系很好吗?
随即问,“大人,求您行个好,向小的透露一下。皇长孙殿下近日是心情不好么?”
忒得挑剔。
他这一问,把宁芳笙问倒了。摇摇头,“本官不知。”
那两个见此,又是叹息。
宁芳笙拧眉,觉得以夏瑞景的为人不应该如此。
罢了,她去看看就是,
等巡视完户部,宁芳笙径直往宫外去,寻夏瑞景。
宣帝皇后厚爱夏瑞景,将以前的太子府赐给他做婚房,虽匾额换成了“西苑”,但地位不换。
尽管宣帝如今还没给他封号,而正是因为没给,才显得格外特殊。
若按理,当给个王世子的封号,这和亲王们相比,当即了就落了下乘。
所以宁芳笙一直不怀疑,宣帝将夏瑞景当成一个王储来培养。
但宣帝似乎又有所犹豫,想在他和另一人中选出一个继承大统。
宁芳笙原来以为另一人是荣王。
但蓄养私军事发后,荣王沉寂,永王反而有攀升之势。这时她就知道,不是荣王。
那是谁?
想着想着,她已到了西苑府门前。
西苑的内监向她见过礼,当即去回禀夏瑞景。
很快,夏瑞景便出现,他面有薄怒,呵了门房的小太监,“眼珠子生了什么用,不会辨人么!宁太傅也不知道先请进来?”
这话里的器重,让小太监们慌慌朝宁芳笙赔罪。
宁芳笙觉得夏瑞景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必了,守门是他们的分内之事,若是什么人都放进去你才该恼怒。”
夏瑞景请宁芳笙进了门,听了她的话,笑了一声。
“什么人该请,他们若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必待在我这儿。”
“哼”一声,夏瑞景忽地转头看着宁芳笙的脸。
“至于老师,若是连你都进不得这门,旁人谁都不用进了。”
第一句还没什么,第二句宁芳笙就觉得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夏瑞景顺嘴说错了。
她看了一眼夏瑞景,对方已经撇过脸。
怕气氛尴尬,宁芳笙就没多说什么。
夏瑞景带她略转了前院,怕她口渴,便在正厅坐下
,叫人上了茶点。
“对了,老师怎么突然想起过来了?从前我邀你你都不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