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难过
正在三人俱被慑住的时候,萧瑾时弯腰,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住了宁芳笙的唇角。
他如常揉了揉她的脸,道一句,“你当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有话同他们说,我在车上等你。”
他的唇温热又柔软,就像他待她的心,赤诚而火热。
不知为何,宁芳笙眼里一热,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她拉住萧瑾时的手,想说你不用如此,我对你根本做不到你这样,甚至…
她张了张嘴,眼底茫然又无措。
萧瑾时按了按她的眼角,容了她的一切,“我在车上等你。”
转身便进了车厢。
宁芳笙立在原地,手突然攥紧,背影僵直。
高子寒明白,她这是犹豫了。
她仍想要置萧瑾时于死地,然而随着相处和亲近,她迷惑萧瑾时的同时,自己也被迷惑了。
宁芳笙转过头,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她走到二人面前,“事已至此,不如向前看。”
“你二人成婚,未必不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高子寒,我同你相交多年,知你不是一个轻浮武断的人,这事你既然深思熟虑过,好好待孙小姐。”
“孙小姐,樱儿也同我说过你,她道你人热心温良,你好好待高子寒,他也不会亏待你。若是他待你不好,今日我也算为你们作了个见证,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高子寒和孙玉雪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未必同意,但都点了点头。
宁芳笙弯腰行揖礼,“告辞。”
两人目送她离去。
等她上了车,孙玉雪眨了眨眼,这才说了一句刚才
就想说的话。
“我怎么觉得…太傅好像有点难过?”
刚才那番话,看似不急不躁,然而宁芳笙一道目光也没多给她们,从头至尾唇角都抿着。
高子寒没说话,只是目光深远。
她确实难过。
她越难过越证明,她对萧瑾时真的动心了。所以面对萧瑾时如火的感情表露,纠结、不安、难过。
低下头,他白了一眼孙玉雪,嘲道“你还管她呢?萧瑾时那护犊子的样子,你是真不怕被酸啊?”
孙玉雪被噎住“…”
那我就算确定自己没戏了,也不可能立刻就能做到云淡风轻的样子吧?
她还了一个白眼回去,“你好意思说,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嚯,”高子寒怪叫一声,揶揄道,“孙小姐哎,你脑子还清楚吧?我们都要成婚了,你还巴望我惦记别人?”
他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绕了一圈,暗指孙玉雪。
孙玉雪又被气着了,“哼!也不懂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告诉你,跟我成婚可不是容易的,你等着我爹爹、哥哥为难死你吧!哼!”
迅速踩了一脚高子寒,然后上了自家的马车。
高子寒一个人留在原地笑笑,目送着孙府的马车远去。
过了两日,高子寒进宫面圣。再出来时,带着赐婚的圣旨。很快,宣帝赐婚高子寒和孙玉雪的消息便传开,各府态度不一。
永王府里,永王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居然是高子寒!居然是武安候府!
他若是比不过兄弟或一些顶尖的青年才俊也就罢了,结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破世子,还冠有无为纨绔之名!
永王在自家的书房气得团团转,转着转着,他的心就静了下来。
孙玉雪不成,还有别的贵门千金。甚至是为了颜面
,他还要找一个比孙玉雪更好的女子,然后在他们之前成亲。免得到时孙玉雪成了亲,他没有,旁人还真以为他堂堂永王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伤怀。
这可不行!
永王脑中灵光一现。
还有,现如今他二哥忌惮着老实许多,他还要趁这个机会赶紧笼络人心往上爬!
定下主意,永王便立刻行动起来。
先是留意比孙玉雪更好的结亲人选,再是观望朝中有谁可拉拢。
前者有他母妃为他留心,他便一心一意谋划后者。
很快,他有了一个十分有力的目标——萧鄂。
这些日子虽然荣王收敛很多,但暗中针对萧鄂的行动不少。
先是吏部的人被查出来尸位素餐;后又被指出外官内调一事到现在吏部还没处理好,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想动什么手脚…
萧鄂担着吏部尚书的职,只要吏部出了问题,都要
归咎在他头上。
萧鄂不傻,也知道是荣王的动作,更明白因为萧瑾时的作用,他跟荣王只有站在对立面这一个选择。
所以,当永王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接住了。
一座暗妓院子中。
萧鄂面容肃正地端坐着,以致他身边围绕着的好几个女子慑于其威,不敢上前。
“吱呀——”
永王推门,姗姗来迟。
他穿了一件普通的暗红色杭绸直缀,面容含笑。一见面前的场景,当即把所有女子屏退,“你们都下去吧!”
众女子齐声应“是”,很快如潮水般退出。
萧鄂欲起身行礼,永王“哎”一声,率先躬身作揖。
“定国公没有生气吧?”
有理有度,可见其诚心拉拢之意。
也是荣王太高,多年来他争不过,此时有了这
么个绝佳机会,当然心急不肯错过。
“不敢当王爷如此大礼。”
萧鄂立刻还礼,没有摆谱。
既如此,永王坐下,为两人斟酒之后,单刀直入。
“我邀请国公来,国公也应当知道我的意思。”
“现下荣王沉寂,正是本王的出头大机。本王诚心邀请国公,为本王出谋划策,指点迷津。”
确实直白,直白得萧鄂有些没法回。
思忖片刻,萧鄂索性也摊开了说,“王爷如此,有些为难下官。”
推脱几乎是商定任何事之前的一个必经过程。
永王明白,这是萧鄂对宣帝的忠,也是他自己的矜持。
昔年刘皇叔为得一贤才相助还三顾茅庐呢。
永王笑了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本王先敬公爷一杯。”
“公爷是两朝元老,应当也明白这亲王之争不可避免,任何大臣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立场。”
“我二哥现下针对公爷,连我都看出来了。至于其中原因,我虽不知,却明白我二哥执拗,一件事必得做到底、做到绝。所以公爷是不可能同我二哥站在一队了。”
“而我其他兄弟,平王人如其名;老四没了;安王一根筋,醉心于五;至于齐王…”
说到夏其瑄,永王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