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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打赌
    打赌



    萧鄂问“早晨朝会上,永王说要剿灭草寇你不赞同是不是?”



    夏其瑄虽不知他此问何意,仍实话答了,“是,江南草寇虽此时作恶,但也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们原本也是安居乐业的老百姓,永王兄如此行为鲁莽了。”



    “你想去?”



    这一句,夏其瑄没答,只是垂下眼睫。



    萧鄂翘着二郎腿,见他沉默啐了一口,“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讨那位的喜欢,那位不可能让他去,免得当众讨嫌才不说!”



    萧旭回京这么久,大部分时间都和夏其瑄在一起,自是知道宣帝甚是不喜夏其瑄。



    说来也是怪异至极,夏其瑄这样的人宣帝都不喜欢,荣王、夏瑞景几个、甚至萧瑾时那样的混账看来都颇受宠爱,萧旭觉得宣帝就是眼睛有问题,脑子怕是也不好。



    夏其瑄也没气萧旭,只是坦然道“此刻,想去不想去都没什么所谓了。”



    见此,萧鄂忍不住又暗叹了口气。



    这性子究竟随了谁,怎么养成的?



    “你的意思舅舅明白,这是你的仁心。倘若按你的说法,他是个值得拥护的明君,那么无论是否他有偏见与你,你同他说明这件事的关窍,那他应当采纳你的建议,是不是?”



    “舅舅要同你赌的就是,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值得拥护的君主,究竟值不值得你无怨无悔!”



    夏其瑄有片刻觉得荒谬,“如此大事,怎能用一件事来定夺?武断。”



    “以小见大你可知?倘若他有一份你心中期待的模样,他都不会对你的提议有半分武断的拒绝!”



    民者,天下之根。但凡还是一个清醒的君主,都不会在这件事上任由自己的私情作祟。



    多年沉浮的萧鄂懂这个道理,年轻的夏其瑄也懂这个道理。



    夏其瑄吸了一口气,合了合眼。



    他期待什么?



    没人说话,安静的空气让萧旭有些烦躁。他视线乱扫中,落在了阖目的夏其瑄身上。



    唇角紧紧抿起,他同夏其瑄一样做着选择——



    倘若夏其瑄真的如此逆来顺受,无怨无忿,那他们…真的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萧鄂也紧紧盯着夏其瑄,他看见他握紧的拳,看见他眼角眉梢的挣扎和不忍。



    萧鄂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眼中猛然涌上一股热意。心中感情百般复杂难辨,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愤怒更多。



    夏其瑄心中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透彻,但他放不下,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期盼和一直的坚持。



    换句话说,夏其瑄不过是用自己的等待骗自己罢了。



    萧鄂几欲控制不住。



    就在他快撇过脸的时候,夏其瑄睁开了眼。



    “好,我赌。”



    是赢是输,总有个定论。



    声落,夏其瑄便转身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萧鄂的眼角渗出一点几不可查的晶莹。



    这一去,便没有回头路了。



    宁王府。



    青萍算好了宁芳笙回府的时间,在此之前,她及时让青衣住手。



    而此时,墨莲脱了青衣的桎梏直接浑身瘫软跌倒在地。



    浑身湿透,面上却无甚受伤的痕迹。



    墨莲说不出话,是痛的,也是没有料到这个娃娃脸、看起来十分纯善的女子竟会有如此折腾人的手段。她现在浑身的肉和骨都像被拆开了一样。



    青萍蹲下身,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面上什么表情都无。



    “我没让他们真的拆了你的骨肉废了你,你该知道这是为了我的主子。倘若再被我知道你有半分的不尽心,你不必站着走出宁王府了。”



    墨莲听得一阵心凉。



    但她还是不甘心。



    “呵呵…咳!”



    她一笑,口中不能控制地溢出鲜红的血来。却继续要说“你、你如此,她就会领你的情?你是偷偷背着她做的吧?”



    “哈哈哈…”



    “她那样冷清冷心的一个人、怎么…怎么容得手下人背叛她的命令?”



    “你这样对她,届时她发现真相,你未必能比我好!”



    青萍默默地看她一边咳嗽颤抖一边固执地说话,听到此,轻笑一声,“你不必再说,我都知道。我从做这件事开始,我就做好了死在她手里的准备。”



    “你——”



    墨离真的被她的话震惊到了,甚至能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一片澄明,坦荡如风。



    “你如此为她,究竟为了什么?”



    根本不能让人理解!



    青萍睨了她一眼,抬起头往天边某个角落看去,眼



    神恍惚,一下子有太多东西浮上脑海。



    某日她弯腰伸出的手,某日雨中她撑伞回头望着自己的眼,某时夜里自己打瞌睡她笑骂的话…



    青萍回过神,所有的记忆变成一声轻叹溢出唇边。



    她笑了,对墨莲说“为什么一定要求什么?”



    很多时候,很多事,只是因为这个人,只是因为她是她的主,仅此而已,但足够了。



    墨莲瞠目结舌,然而心中有块地方却鼓鼓作动。



    没一会,前面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青萍神情一收,对墨莲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



    然后赶紧叫两个小丫头把墨莲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乍一看见宁芳笙,青萍心中还颇有些心虚。



    宁芳笙瞥了她一眼。



    庆幸两人还没来得及有独处时间,许府来人报二爷往宫中请命再去戍边成功,现下正在府中收拾东西,不多时便要离京了。



    宁芳笙一听这个消息,先是不信,后长眉纠结在一



    起,一句粗话差点脱口而出。



    忍下这火,宁芳笙当即吩咐“备马,去许府!”



    清俊无双的面容鲜少显露出怒火的痕迹。



    半个时辰的路,宁芳笙骑马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刚进门,等在门口的许世文,一看见她,惊讶中还裹挟三分无奈。



    宁芳笙三步上前,说话之前还吸了一口气,“舅舅,这是这么回事?”



    许世文听出她话中喷薄欲出的火,叹了口气,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如今,急也没用,我也没办法了。”



    宁芳笙咬着一口银牙,声线下沉“我先看看。”



    两人便一同进了门,许世文直接带他到了二房院子的正堂。



    许世武端正地坐在主位上,许樱站在他身边,神情哀切,说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