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宁芳笙也有些惊讶,但没有往深处想太多。夏其瑄给她留的印象实在不错,而她和夏其瑄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冲突,故而没什么忌惮之心。反而是别的事…
夏其瑄和萧瑾时的身份,是不是有太多可疑之处?
她垂下眼,睫毛在下眼睑扫出一片阴影。
萧瑾时伸出手,定定望着她的脸,食指指腹在她下眼睑处轻轻抚过。
那羽翼似的睫毛颤了颤,扫得他指腹痒痒的。
“嗤”,萧瑾时笑了一声,“想什么呢?”
宁芳笙握住他那只作乱的手,神情随意之下掩着一层严肃。
“宣帝不喜齐王的事,你可知道?”
萧瑾时“知道。”
宁芳笙又试探着问,“你同萧鄂关系不好,与萧旭又交恶,那齐王那样的人呢?你同他关系又如何?”
她一步一步,谨慎中又含着试探。
萧瑾时抹了一下她的眼角,唇角高高扬起。直接俯首贴在她耳边,道出了她的猜测,“你想的没错。”
他分明感受到身下人儿僵住,惊愕的神色从她清亮的眼底涌出。
“你——”
宁芳笙一边是不敢相信,另一边更是想不到萧瑾时如此轻易就把这样惊天的秘密告诉自己。
“怎么?”
萧瑾时挑眉,把她的身子扶正,同她对视着。
“你想知道的都可直接问我,不必担心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从我说能把命给你的时候,你就当明白,我对你是没有秘密的,但凭你想不想知。”
宁芳笙眸子怔住,有些楞楞的。
萧瑾时看得心里痒痒,嘴唇擦过她的鼻尖到耳边。
“我不是萧鄂的儿子,夏其瑄也不是宣帝的儿子,正是你想的那样。”
宁芳笙想的是什么?
萧瑾时乃宣帝之子,夏其瑄乃萧鄂所生,他二人身
份调换了。
男人的每个字他都听清楚了,渐渐也从惊疑中回神。然而表情还有些凝滞,似为什么所困。
浓眉一拧,萧瑾时觉得她这反应不太对了。揉着她的手,轻声问,“怎么了?傻了?”
话落,宁芳笙终于有了反应。她望向他,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声音。
他把这些事都告诉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且不说她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就是宁芳笙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拿这事来做文章。
两个人对视着,一时没有说话,空气缓缓沉淀下。
萧瑾时就含笑看着对面的人,他知道她怎么想的,却没有再次替她说出那些话。他耐心地,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良久,宁芳笙轻声开口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知道这事,以后若是拿它做文章你又如何?”
他们之间的关系至今并不对等,宁芳笙交付出的那
零星半点根本不能同萧瑾时比。而她,更从未承诺过不会害他。
这话问出来,萧瑾时眼睫垂了垂,眼底有一瞬流过深浓的落寞。当他抬起眼时,连目光流转间淌出的都是温柔。
他没立刻答话,宁芳笙便觉心中一处不安,那不安中还有愧疚,还有更多说不出的情愫。“嗯?为什么?”
萧瑾时凝了她一眼,执起她一只手,轻轻落在自己胸口。隔着几层衣料,他的心跳还是能生动有力地穿透出来。
那只更纤细柔嫩的手一愣,慌慌张张有些无所适从。
深色的大手按住白皙的小手,扑通,让它密密地直接平贴,不留一丝缝隙。
萧瑾时眨了下眼,脸上漾出温笑。
“你听见了吗?”
“它的答案。”
因为爱你。
只好像一道雷劈在脑中,那么一刻宁芳笙心中眼中只有他的笑,其余一片空白,伴随着从无名处升腾起的酥麻。等她匆忙收敛心神,掌心下那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宛如在自己手中,任由自己掌握。
情思入骨,丝丝入扣。
宁芳笙不知怎么想起这八个字,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你…放开,快放开!”
她拉扯着,把萧瑾时的手拽开好解放自己另一只手。
萧瑾时没有顺着她,看着她的俏脸被慌乱和羞赧占据,反手一拉,轻易地让佳人跌入自己怀中。
他回答她第二个问题“我的事,你既知晓自然可由你做主,我不如何。毕竟——”
刻意的停顿让话音变得绵长又不怀好意。
“我的人都是由你做主了是不是?”
宁芳笙实在受不住这样直白又富有侵略性的话语、
眼神,不敢看他不说,等这话出口,屁股着火似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萧瑾时这次放开了她,看着她的背影大笑不止“哈哈哈…”
宁芳笙大跨步到窗口,那深秋的凉风吹在脸上,竟也带不走滚烫的热意。
“啧。”
萧瑾时凝视着她,视线从她额头一直扫到下颌。他食指同拇指交叠捻了捻,指腹还残留着她肌肤的细腻和温凉。
径自低笑,又不肯放过她难得的娇态,扬声追问“是害羞么?”
“都已经这么久了,还不习惯么?”
“如此,是我的错,日后我要对你多多亲昵才是。”
“…”
他喋喋不休,字字句句都落尽宁芳笙耳中。
随着他的描述,她情不自禁浮想对应的画面,先是
整张脸发烫,后整个人都有种站不住的感觉。
“阿宁。”
“阿宁!”
“阿宁?”
一连三声,声声拔高。
“阿——”
宁芳笙当即扭过头,一个箭步上去恨恨捂住他嘴,“你闭嘴!”
“烦死了!”
她恼羞成怒,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尤其两颊如三月春花盛放;眼里因羞怯蕴了秋水,波光摇晃;捂住他嘴的那只手又烫又颤抖。
瞳仁一动不动,萧瑾时的目光像要把她吞得一干二净。
“你!”
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扫过掌心,留下一片滚烫滑腻。
瞳孔骤缩,宁芳笙登时抽回手,话都说不出了。
萧瑾时心念一动,喉间干燥。
他阖了阖眼,按捺住想把她困在身下的冲动。喉结难耐地滑了两下,声音低哑又克制,“我和夏其瑄的事说来话长,今日萧鄂怕会到你府中,故而没有时间。”
“等他日,我再同你细细道清楚。”
宁芳笙第一回对正事聚不起心神,她匆匆应下,然后丢下萧瑾时一人在此自己落荒而逃。
萧瑾时看她背影,伸手摸着鼻尖笑得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