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变动
萧旭摊手,“他这人就是如此混不吝。”
夏其瑄哂笑一声,却又觉得其中不止如此。
看来这事…值得好好琢磨。
于是他交代萧旭,“这事我同你要好好查探。”
萧旭点头。
两人又闲说了些别的话,夏其瑄无意往外面扫了两眼,却见一个年轻小仆一直在一个地方绕来绕去。而他进来时经过那里,那处所在,望向他们现在的位置是最清楚的。
夏其瑄抿了一口茶,有意问萧旭“你们府中的下人可否盘查过?来历都保证没问题吗?”
这话问的有意思。
萧旭看了他一眼,又往外面扫,“下人来历自然都要确保是清白的,但多数并非从西北带来。怎么,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如今不是一般的时候,你同舅舅商量一下,府中人绝不可出问题。往前多少世家,在外从来没出过什
么纰漏,最后问题却出在府中人,令人扼腕。”
“好,我知道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夏其瑄如来时一般无人察觉地走了。
后萧鄂回府,萧旭把夏其瑄的话告知给他。萧鄂沉吟片刻,当即命萧山逐一清查。
第二日,果真查出几个不对之人,其中有一个便是宁芳笙的引子,俱留命逐出府。
那引子本不打算回宁王府,只正好宁芳笙有令,在外逡巡半日后不得不回了宁王府。
萧旭在府中正和萧鄂谈这事。
“父亲,那些人分明都是别府的细作,怎的就这么把人放了?”
萧鄂忙碌间隙抬头望了他一眼,表情严肃,“你自己想。”
萧旭还没想明白,那边萧山就进来了,附身在萧鄂耳边低语。
交代了那些细作的去处。
“其中,有个人在外十分仔细,三番两次确定身后
无人跟踪后,进了宁王府的后门。”
萧鄂眸子微闪,宁芳笙插手他府中这是出乎意料的。
“公爷,属下想不通,宁太傅为何…”
萧山想不到宁芳笙如此做的理由。
荣王府派人,这完全可以理解;但宁芳笙,同他们国公府当真是半分瓜葛也没有的。
萧旭在一旁听见些许,当即懂了萧鄂如此做的含义。他听见宁芳笙的名字,想到萧瑾时,于是道“莫不是同萧瑾时有关?”
“不会。”萧鄂果断否定。
宁芳笙同萧瑾时的恩怨半点不涉及国公府,且从萧山话中,那小厮也不是芳篱院中的。
萧山还在想,萧鄂脑中突然飘过画面宁芳笙送他到宁王府门口,她身后是着宁王府的影壁和厅堂,重重叠叠,她像个影子一样阴沉。他要走,宁芳笙却突然唤住,深意一笑——
以后还请国公多多照应。
嚇——
萧鄂一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爷,您怎么了?”
萧鄂抬手,遮挡住萧山关切的目光。
“无事。”只是,国公府同宁王府,并非丝毫没有恩怨,甚至…
萧山望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便不再多问。
宁芳笙最后那个眼神在萧鄂心中挥之不去,以至于他都不能定下心神。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代表宁芳笙知道了什么,更甚是是否那时候宁芳笙就已经向他发出了不善的预警。
过了片刻,萧鄂让萧旭先出去,转而吩咐萧山备马,去宁王府。
宁王府。
宁芳笙传那引子回来本意就是让他不必再留在萧府了,却意想不到地从引子那处听得了萧府的变动。
她眸子微沉,问“怎么萧府突然想起来换一批人?”
引子答“管家给的借口是我们做事不用心,实则内里贬出府的都不是正经的下人。”
“有一个属下可以确定是荣王派去的人。”
宁芳笙侧目,“那你怎得被逐出来了?被发现了?”
引子摇头,“并不知。”
青茗听得云里雾里,到现在也没理清这是个什么状况。但最关键的一点是,必然有什么人或者突然有什么事,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开始清查府中下人了?
“你们被清查前一天,萧府可有异动?”
引子细想许久,将那一日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下,提到“齐王前日去过萧府,只单独见了萧二公子,府中无人察觉。”
宁芳笙眉头一拧。
齐王名义上和萧旭是表兄弟,两人私下约见无可厚非。只是现下局势看,萧鄂和齐王之间还有许多不可言说的问题。
这事一时半会理不清,宁芳笙便先放下。
还有一点,她险些忘了。她看那引子,“萧府只是把你们赶出来,并没有对你们做什么?”
“是。”
听言,宁芳笙手一放,眼底闪过暗光。
若是她对于这种事,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而萧瑾时却将他们都放了?
这其中弯道,宁芳笙怎么能不明白?
“嗤——”冷笑一声。
她才要有所行动,那边萧瑾时悠悠从门口探出个脑袋
“太傅大人,本世子要跟你借个东西。”
毫无疑问,他又是翻墙进来的。
如今在这宁王府,他是如鱼得水。
引子见他,惊讶地朝宁芳笙望去。
青茗却自觉地带着引子退下了。
他二人走了,萧瑾时大大咧咧踏进门槛,然后顺手扯个凳子贴着宁芳笙坐下。
宁芳笙白他一眼,口吻却十分宽容,“借甚?”
萧瑾时弯眼一笑,抓住她的手握紧,“借你。”
“…”宁芳笙又回了个白眼。
她要甩开他的手不成,两个人的手反而拉在一起荡了几下,像幼童似的。
宁芳笙“你等会闹,我现下还有些事。”
萧瑾时自然不依,起身挤进了宁芳笙的太师椅,然后把被挤出去的人搂在怀里。一手环着她细腰,一手落在她肩头。
这姿势…
阳光下带着细细绒毛的耳根飞上红云,宁芳笙很是不习惯。
“让你别闹了!”
萧瑾时“啧”一声,锁死了不让她逃出去。
“我怎么就闹了?世子爷要同你讲正事的!”
说着,话音收紧,当真格外正经。
“我在外头都听见你们说的话了。”
他看着宁芳笙,对方果真安静下来。
于是继续,“萧鄂和萧旭那个性子,不会突然起心盘查府中下人。而夏其瑄一去,就有了这么回事,自然同他脱不了关系。许是他察觉萧旭院中有什么人不对,提醒了两句,故而才有这么一回。”
说着,他眸子暗了暗。
却没想到夏其瑄此人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