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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计英同厚朴在树下画画。



    厚朴走笔轻快, 笔下线条活跃跳跃,房舍园林勾了得似桃花源一般。



    计英却笔下沉重迟钝,一不留神, 一滴墨落在了纸中间。



    茯苓在旁看着叹气, 搂了她的肩膀问她。



    “要不就别画了?你都滴了三滴墨了。”



    计英叹了口气, 收起了画笔。



    茯苓晓得她的心思,计英人在宋家, 心早就飞了。



    可这些决定都是那位二爷做的, 她一个借宿宋家的人不好开口。



    她只能轻声安慰, “兴许还有转机, 再等等看吧,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再说。”



    计英刚要点头,就听到门房请安的声音,接着,她看到小孔氏由人簇拥着进了园子来,两旁就是鲁嬷嬷和香浣。



    香浣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计英。



    “夫人,计英在那呢!”



    她这么一喊,计英和茯苓姐弟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行礼问安。



    小孔氏并没立即开口,上上下下打量着计英。



    “计英,在外面转了一圈, 像是圆润了些许?”



    计英在计家旧园的地宫里, 吃的喝的虽然寻常,但安心踏实, 自然比在宋家要强一些。



    但她不知道小孔氏是什么意思。



    她一时没有回应, 鲁嬷嬷倒是开了口。



    “呦, 如今计姑娘你可是入了二爷眼的人了,二爷待你好,你就当自己是主子了,夫人问话都能不回的?”



    她说着,冷哼了一声。



    “别说你是个小小的通房,就算是二爷娶了妻,那也要洗手羹汤伺候夫人的。你张扬什么?”



    计英不过是一时没回答上来小孔氏的话,就惹来鲁嬷嬷这一堆指责。



    其实,让她做宋远洲的妻,她也不会做的。



    但她也不想自讨苦吃,于是道,“嬷嬷误会了,计英没有张扬。”



    “你还说你没张扬?夫人让你去映翠园,你都不去!”



    香浣对计英怒目而视,想到这些日子,自己被她坑得睡不着觉,就心里冒火。



    茯苓替计英说话,“... ...确实是二爷吩咐的,计英眼下不能出歌风山房。”



    香浣和鲁嬷嬷在二爷的命令下面也不敢多言,都看向了小孔氏。



    小孔氏这才轻笑了一声。



    她道,“出不出歌风山房倒是没那么要紧,只不过计英到底是宋家的奴婢,前些日放火烧了歌风山房逃了,如今被抓回来,总不能什么惩治都没有。”



    这话一出,气氛立刻凝结了起来。



    茯苓连忙替计英道,“夫人,那日真的是天干物燥起的火,和计英没关系。”



    放火烧主家房屋,基本上可以判死刑了。



    鲁嬷嬷瞪眼,“茯苓姑娘,话不能这么说,就算她没放火,逃奴总是做了吧?”



    “就是!就是逃奴!”香浣也嚷道。



    计英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她看到小孔氏笑着看向她,又转头去问鲁嬷嬷。



    “嬷嬷,你可晓得做了逃奴要如何责罚?”



    鲁嬷嬷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照规矩,没收所有金银财物,重打三十大板,提脚发卖!”



    她说着,又补了一句。



    “卖进那下等地方,也是不出奇的!”



    计英三人脸色都青白了几分。



    小孔氏见计英这般,笑了笑,“规矩总是要立的。不过你也没什么金银,无需没收了,至于提脚发卖倒也不急,但这三十大板,却是要受上一番的。”



    她说着,喊了人。



    “来人,上刑。”



    说话间,当真唤了人来。



    小孔氏身后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腾地一下上了前,径直按住了计英的双肩。



    “计英姑娘,见谅。”



    说着,当真要将计英按在板子上重打。



    就在此时,忽的有一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住手!”



    宋远洲面若寒霜地一眼看到了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身上。



    两个婆子在他阴沉杀人的目光下,手下一抖,齐齐松开了计英。



    小孔氏好像没想到宋远洲来这么快,脸上怔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



    “你回来了?族里的事情忙完了?”



    说得寻常,好似当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宋远洲扫了计英一眼,也是一样不动声色。



    “族里没什么事,儿子自然就回来了。不知母亲来做什么?”



    小孔氏低头笑了笑。



    “我也不过是来替你管教下人。你这孩子素来心软,有些事情还得母亲替你出面,不是吗?”



    她露出了爱怜的目光看着宋远洲。



    宋远洲面无表情,“这些小事,何须母亲费心?”



    “可是母亲不费心,你不是下不去手吗?做奴婢的本就是卑贱之人,这也是你说的,不要对他们心软。”



    她说到这里,也不同宋远洲来来回回绕圈子了,嘴角一扬。



    “就说计英这件事,宋家的规矩不能破。母亲晓得你心疼她,旁的就不说了,最少得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挨上三十大板才好。”



    她说着顿了一下,看向宋远洲。



    “我儿是家主,更不能破了规矩。”



    孔氏带来的人不少,这话说完,满院子的奴仆都向宋远洲看了过来。



    若是因为一个奴婢坏了规矩,那么所有奴仆也都会变得有恃无恐。



    宋远洲刚当上家主的时候,就有仆人欺他年轻,做些有恃无恐的事情。



    宋远洲没有留半分情面,杀伐果决地处理得一干二净,从那之后,就没再有仆从敢欺压年轻主子。



    眼下,小孔氏把这个问题再次摆到了家主面前。



    她仍旧那般爱怜地看着宋远洲,宋远洲面不改色,只是眼角微微扫了计英一眼。



    计英没有看他,好似已经认定了挨罚的事实。



    他蓦然心头一疼。



    他在她眼里,是全然保护不了她,甚至会伤害她的存在。



    宋远洲嘴里苦的厉害,好像喝掉了两桶黄连汁。



    他收回了目光,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下来。



    他开了口。



    “宋家家规确实如此,逃奴一旦被抓,三十大板不能少。”



    他说到这里也是一顿,而后再次开口,令众人皆是一惊。



    “可计英不是逃奴,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奴婢。她的奴籍,已经销了。”



    销了奴籍就和宋家没关系了,凭什么用宋家的家规出发人家呢?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鲁嬷嬷睁大了老眼,香浣险些掉了下巴,连小孔氏都怔了一怔。



    茯苓姐弟露出惊喜表情,计英疑惑地看向了宋远洲。



    宋远洲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神,轻轻一笑,最后问小孔氏。



    “母亲,计英是我歌风山房的座上宾,怎么能打她呢?”



    ... ...



    小孔氏走了。



    那位二爷脸色并不好看,众人齐齐退了下去。



    计英看了他一眼,问他,“既然销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她说完要走,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英英... ...”



    计英一听就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所以根本就没有销案对吗?”



    宋远洲闭了闭眼睛,攥住计英的手腕用尽了力量,言语却尽是无力。



    “卑贱的我,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你。”



    计英沉默了。



    抬头看到歌风山房上空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



    “宋远洲,没必要。”



    ... ...



    计英从一个卑贱的小通房,转身一变,成了歌风山房的座上宾。



    宋府上下如何议论纷纷可想而知,但也没有人再敢轻看计英了。



    不论计英如何,在她背后为她撑腰的是宋家家主宋二爷。



    如此天差地别的境遇改变,让计英有些奇怪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重要,她直接来问宋远洲。



    “我想回计家一趟,可以吗?”



    她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宋远洲默了默,答应了她。



    “我陪你去。”



    计英也不在乎,她现在就想回计家了解一下三哥的情况。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哥还咋被人追捕,甚至当时射过来的一道箭,还有追杀的味道。



    以及,那些追捕的人竟然连她也不要放过。



    计英不得不承认宋远洲抓了她的同时,也救了她一回。



    但她和宋远洲之间的这些事情,早就扯不清了。



    下晌,两人回了计家后巷,计家众人见到计英来了,都露出又惊又喜的目光,但看到计英身后的宋远洲,又一个个怒目而视。



    宋远洲被那一个个如枪如刀的眼神看得脸上僵硬,计英一分一毫都不想理会他的心情。



    她自顾自寻到了桂三叔。



    “桂三叔,我哥哥有信儿吗?!”



    桂三叔见她满眼着急,让她不要太担心。



    他低声道,“你哥哥应该是没事的,昨天晚上有人往我门前的柳树上射了一支箭,箭上写了一个字。”



    “什么字?”



    “安。”



    计英一听,这几日悬着的心陡然一松。



    “就这一个字吗?哥哥没说他身在何处,被何人追杀,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我真担心他,但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可是,计获失踪这么久,他在外面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桂三叔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是捋着胡子琢磨着,“我总感觉,约莫和你父兄当年受牵连的事情有关。这般穷追不舍,甚至连你都要追,瞧着不像是与你三哥的私仇,倒像是计家的事情。”



    计英疑惑了。



    “可我在苏州城这么久,都没有什么人追杀我,眼下怎么想起来了?”



    桂三叔也说不清,“兴许与你兄长回来有关... ...此事猜测也没有用,再等等,你哥哥既然想要回来,定还有脱身之策的。”



    计英惆怅地点了点头,桂三叔又安慰了她两句。



    “你哥哥的事你不要太担心,你自己就先好生留在宋家吧。”



    他说着,往周边看了一眼。



    “宋二爷这次带你回来,还带了这么多护院,我想不是怕你跑了,恐怕是想护你周全的意思。你同他的事情,三叔说不清,但你眼下留在宋家最安全。日后想要走,也许你三哥回来会有办法。”



    计英被桂三叔提醒,这才发现宋远洲确实带了许多护院,与当时防着陆梁的人手不相上下。



    护她周全... ...



    计英不愿意去想,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太沉太累。



    *



    宋远洲在歌风山房下面的水榭旁,置了一架秋千。



    从前宋家也有一架秋千,是宋远洲和他长姐宋溪一直玩的玩具。但在他七岁那年之后,他们都没有再玩过。



    后来园子修整撤了这架秋千,宋家就没有秋千了。



    但今日,宋远洲又在水榭旁边置了一架。



    那秋千就在距离水边最近的地方,轻轻荡起来,就能跃在水上。



    计英被厚朴拉着到了那水榭旁的时候,愣了一愣。



    她恍惚了一下,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计家旧园。



    在计家旧园的水榭旁,就有一架这样的秋千,她从小就坐在秋千上耍玩,三位哥哥常在后面推着她。



    她喜欢摇得很高,整个人都腾在了水上,有一种要飞起来的感觉,好似那些悠闲展翅的水鸟。



    但这里不是计家,这是宋家。



    计英走近看到这家秋千还漆着油亮的新漆,显然刚做好不久。



    厚朴想玩却又不敢玩,拉着她做个示范。



    计英笑着坐了上去,厚朴在后面一推,她整个人飞扬了起来。



    跃上水面,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从前的画面好像也从水面上浮起来一样,荡起到最高的一瞬,她仿佛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



    秋千没有停下来,厚朴又在后面推了几下,计英越荡越高了,惊起了水中的小鸭子。



    小鸭子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计英感觉自己也飞了起来。



    这么多天的阴霾仿佛在这一刻陡然消失,她止不住笑了。



    “厚朴,你还能推得更高一点吗?”



    厚朴没有回应,但在后面推她的力气确实大了起来。



    计英在这样的力气下面,被扬到了最高的地方。



    “天呢,好高啊!”



    她惊呼着笑起来,笑声撒满了水榭。



    厚朴力气比她想的大得多,像个成年男子。



    从前她就最喜欢父亲推她,因为能推到很高的地方。



    计英在那力气下又荡了几次,可却没有再听见厚朴的声音。



    她突然心生疑惑,待她回落的时候,转头向后看去。



    在她身后推动她的坐板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厚朴。



    那人身形清瘦却肩宽身长,是那位二爷。



    计英的笑容凝了一下。



    男人好像没有察觉,立在她身后神情和悦,微微弯着眼睛。



    他柔声问她。



    “喜欢吗?”



    在他的问话中,计英彻底凝住了笑。



    “停下来吧。”她道。



    宋远洲向前推的力道收了回来,在摇动的惯性下拉住了坐板。



    秋千停了下来。



    计英从秋千坐板上走了下来,她看向宋远洲,回答了方才他的问题。



    “喜欢,可又能怎样?”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宋远洲手握着坐板定在原地。



    方才秋千上的姑娘的快乐和笑声,与此刻的冷漠和反问形成鲜明的对比。



    宋远洲方才那一刻感受到的简单的快乐,这一刻就这样被撕碎扔进了泥里。



    他的心口有种钝钝的疼痛在向全身蔓延。



    但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



    映翠园。



    清朗白日,小孔氏却坐在昏暗的内室里,看着一封从匣子里拿出来的信。



    那封信很厚,她来来回回翻看着看,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斜斜扬起了笑意,甚至在看到什么的时候,笑出了声。



    幽暗中的笑声十足的诡异。



    但小孔氏却在诡异中足够的愉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好像是从发闷的房中走出来一样,身心都得到了缓和与愉悦。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孔氏把那厚厚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眼角眉梢都轻快起来,这才将那信放回了匣子里,然后用锁,仔细锁了起来。



    起身向外而去,小孔氏脚步说不出的轻快。



    待她到了门前被风一吹,刚要再次呼出一口浊气,有丫鬟上前回禀。



    “夫人,二爷今日在水榭推着计英在玩秋千,那计英甚是开怀,一直在笑。二爷也是满脸愉悦。”



    这话话音一落,小孔氏没有呼出口的浊气卡在了胸口。



    “二爷同那计英,这么快冰释前嫌了?”小孔氏颇有几分惊疑。



    丫鬟在旁边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



    “前几日二爷是亲自陪了计英回计家,那架势就好似陪新婚夫人回娘家一样,带了许多人手。今日,二爷又陪着她在水榭耍玩,两人甚是开心,确实没什么争吵,倒像是蜜里调油的小夫妻。”



    丫鬟这般说,小孔氏卡住的浊气彻底吐不出来了,方才眼角眉梢挂着的轻快也都消失了。



    她眉眼向下而弯,沉沉地垂着,周身的气势仿佛也跟着她的情绪沉了下来。



    她目露思索沉默半晌,最后吩咐那丫鬟。



    “叫香萍来。”



    *



    宋家,归燕阁。



    宋远洲那次病重的时候,其胞姐宋溪和姐夫王培腾就从城北的宅子里,临时搬到了宋家,以方便照看宋远洲和宋家上下事宜。



    这搬回来后,一时间就没再搬回去。



    王培腾原本只是个寒门出身,因着中了举才被宋家看上,招来做了女婿。



    王培腾母亲早逝,只有一个年迈的老父不管事,他虽然不是入赘,却也全凭宋家给了宅院田地银钱。



    宋远洲的父亲宋毅心疼女儿,陪送了许多嫁妆下嫁,还在宋家留了宅子归燕阁,让女儿女婿随时来住。



    所以王培腾搬了过来,倒也住的心安理得,不那么想回到自己的小宅子去了。



    毕竟宋家园林世家,园子又大又漂亮,他那小院不过宋家四分之一,实在不能比。



    王培腾并不办什么差事,只等着明年春闱赶考。



    他平日里不是闲来看书做文章,就是在外与友人喝酒吟诗作赋,如今来了宋家,又多了一桩逛园子。



    倒是十分自在。



    今日王培腾逛到了香洲西面的假山下,琢磨着在此钓个鱼甚是不错,正要吩咐小厮拿了鱼竿过来,不想有一条大鱼自己窜了上来。



    王培腾立刻将小厮支远了,朝着来人招了手。



    “我道是什么鱼儿这么急着上钩,原来是香萍你这个小蹄子。”



    香萍二十上下的年纪,原本是许了人家的,后来未婚夫死了,婚事就耽搁了。



    她是小孔氏身边的二等丫鬟,留在映翠园吃穿花用都不是低等,嫁人什么的,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香萍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隐在假山下的树丛后面,王培腾也跟了过去。



    香萍搭上了王培腾的肩,王培腾也搂住了香萍的腰,两人不需要任何言语,熟门熟路地弄在了一起。



    一番树动鸟惊之后,两人窝在草堆里,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王培腾搂了香萍在怀里,嗅着她颈间的香气,“还是你香。”



    香萍闻言一笑。



    “我香个什么?我若是香,还要我来主动找你?你还不就粘着我不放了?”



    王培腾啧了一声,“听听这酸味。好歹也是在你们宋家,你家大小姐就在归燕阁里,我总得小心些,才驶得万年船。”



    香萍却啐了他一口。



    “呸,当我不知道你的风流?这些日在宋家,哪日也没少了人吧?我家大小姐还不是不知道?”



    王培腾止不住笑了起来。



    “她是个憨的,还是你耳聪目明!”



    香萍叹气,“所以呀,我在你这儿还是不香,若是香,你还不整日缠着我?就跟那谁似得。”



    王培腾听得迷惑了一下,“哪个谁?”



    香萍嗔他,“你说是谁?还不是那个计英!可把我们二爷弄得三迷五道的,就差娶她做正妻了。”



    王培腾听了并不太感兴趣。



    “原来是她,她本就同你家二爷有些渊源,这般也不算太奇怪。”



    香萍却不这么说。



    “姑爷这可说错了,这女人要想迷男人,那得拿出浑身解数来。你是不知道,她刚来宋家那日穿的是什么衣裳。你衣裳紧得呦,裹着身子,比花楼里的姐儿都勾人,随便是个男人,远远瞧了一眼都受不住。”



    王培腾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香萍说没得骗他,“只说穿衣也不能如何,可是她来了宋家当天,二爷可就要了她。二爷多冷清的人,还不是一夜要了两次水,后面,那更是夜夜都要同她来一场的!”



    王培腾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就你家二爷那身子,夜夜来?”



    香萍点头,“眼下二爷更是对她一万个上心,又是夜夜将她留宿房中... ...所以说呀,我要似她那般香,就好了!”



    王培腾听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香萍瞧着,暗笑不已。



    她又补了一句。



    “到底是大小姐的娇贵身子,又不知从哪学了些魅惑之术,那等香,外面寻不到,宅院里更是没有,天上地下独一份!”



    她说着,再看王培腾眼睛直了起来,更觉好笑,当下又是添油加醋一番,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