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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叶世星从松江回来, 听说之后第一时间就来了宋家。



    可是他没能见得上计英,就被宋远洲撵走了。



    计英听到了外面的喊声,看向紧抿着嘴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让我师兄见我?”



    宋远洲给她斟了杯茶, 递到她手边,“他已经走了, 不需要见了。”



    计英伸手挥开了他递来的茶杯, 茶水哗啦泼了出来。



    宋远洲怔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计英, 在她的怒目而视中给了答案。



    “因为叶世星帮你逃出了歌风山房, 他还寻了假尸塞进小西屋中, 我不会再给他机会做带走你的事情, 所以我不能让他见你。”



    计英没有话可以应对,她转身要走, 黄普却来回禀。



    “二爷, 兴远伯府陆世子来了。”



    陆楷?



    计英怔了一下。



    宋远洲也没想到陆楷回来, 他没有留意计英的表情,只是叫了黄普。



    “书房有请。”



    计英听闻陆楷要来, 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那天她在听到了叶世星的消息之后,翌日一早就走了, 而陆楷并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同他辞行。



    或许直接离开是最好的。



    计英没有准备去见陆楷,拿出画笔在窗下闲画。



    书房。



    陆楷已经听说了宋远洲抓到了计英的事情。



    他看向宋远洲,上次街上见面,这位宋二爷面色青白,神情疯癫,而今次他再见到这位宋二爷, 神情平和了些许, 只是眉目之间还笼着复杂的愁绪。



    陆楷并不在乎宋远洲, 他只是想知道计英如何了。



    他三言两语把兴远伯府对陆梁的处置说了。



    “父亲已经将我那庶兄人手全部收回,罚跪了祠堂,关了禁闭。虽然这等责罚我也觉得不够重,但还请宋二爷大人有大量。”



    陆楷是带了赔礼来的,以兴远伯府的手笔,这些钱物不算少。



    宋远洲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所以贵府执着于云澜亭的园林图,到底是为什么呢?”



    陆楷给出了解释,但他的解释并没有让宋远洲很满意。



    “父亲曾听说此图,随口说了一嘴,我那庶兄一贯喜欢讨家父开心,便想趁着父亲生辰送此图做寿礼。但他买图不利,宋二爷又无意割爱,他便起了坏心,再加上第一次火铳之事让他不成,他这才又行了当街伏击一事... ...如今他除了跪祠堂便是禁闭家中,一月之后,家父欲将他送去西北军营,宋二爷不必再担心。”



    兴远伯府的事情,他也打听过。



    伯爷对这庶长子疼爱的事情,金陵城人尽皆知,作为世子陆楷,又能做什么呢?



    再加上云澜亭的事情定然不似表面这般简单,但陆楷不像是知道,多说无益。



    宋远洲没有为难陆楷,同他客套了几句揭过了此事。



    他以为这般说完,离开要走了,但是他端了茶,陆楷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像是有话要说。



    宋远洲看了他一眼,他到底没忍住说出了口。



    “听闻那位计姑娘死而复生,不知眼下人在何处?可还好?”



    宋远洲还以为他是因为晓得自己找人,要听一桩奇闻,便也没太在意。



    “那不过是个误会,她眼下就在歌风山房,并没什么事。”



    可他这样说了,陆楷还是没有走,仍旧问。



    “不知计姑娘腿伤可否痊愈?不知能否来见上一面?”



    陆楷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要求。



    明明计英从松江离开的时候,他是想以后可能就不再相见了。



    但是他来了宋家,陆梁的事情没有占据他的心神,他就是想知道,被宋远洲抓走的计英,到底如何了。



    他想看看她。



    可陆楷这话出口,宋远洲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化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两桩事。



    一桩,是计英腿中了毒箭那次,她昏迷着还抓着陆楷的剑袖不放,她不愿意靠近他,反而愿意靠近陆楷。



    另一桩,他在桥上分明见到了乔装打扮的计英,而计英消失在了马车旁,那辆马车就是陆楷的车。



    眼下想来,可是陆楷骗了他,藏匿了计英,并带着她去了松江和叶世星汇合?



    宋远洲想到这些关窍,事情一下就清晰起来。



    那么,陆楷当下满眼关切与焦虑,是对计英上了心?



    宋远洲有种说不清的直觉,陆楷是对计英上了心了。



    他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陆世子,英英在休息,不便见客。”



    英英... ...不便... ...



    陆楷抬头看向了宋远洲,目光接触的一瞬,好似有什么似电光火石,闪了一瞬。



    宋远洲不动声色地看着陆楷,一息过后,陆楷到底错开了目光。



    他起身告辞,宋远洲送了他两步,但就在门口的时候,陆楷突然站住了。



    他转身看住了宋远洲,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孤注一掷。



    “宋二爷,计英姑娘人品贵重,我甚至欣赏,不忍其再为奴为婢。不知宋二爷开价几何,能让陆某为姑娘赎身?”



    这话一出,门口的穿堂风都诡异地静止了。



    宋远洲定定看了陆楷两眼,陆楷定定站着任由他打量。



    宋远洲忽的一笑。



    “大概陆世子并不了解,在我眼里她不是奴婢,自然也谈不上陆世子为她赎身。至于所谓的开价,本是无价。”



    这话稳稳地落进了陆楷耳中。



    他看着宋远洲,看到了宋远洲眼中的坚定,轻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宋二爷就当陆某没说此事吧。”



    他最后看了一眼歌风山房,同宋远洲告辞离开了。



    陆楷一走,宋远洲便大步回了正房。



    计英在窗下画画,宋远洲看到她就坐在那里,日光从窗□□进来落在她的笔尖,他心下一定。



    他轻步走过去。



    “在画什么?”



    计英没有回答他。



    她画的是宋家徐氏的城外别院,是她父亲计青柏早年建的园子。



    计英粗略的逛了逛,还有些印象,所以想画下来。



    她没有说,可宋远洲一下就认了出来。



    “松江徐氏?”



    话一出口他就笑了,他看着计英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羽睫,娇翘的鼻尖,忽的酸溜溜地开了口。



    “是陆世子带你过去的?松江之行可好?”



    计英笔尖停了停,没有回头去看宋远洲,只是道。



    “松江比这里风更柔,天更蓝,人更好。”



    这话一出,室内一静,静的落针可闻。



    宋远洲像是被兜头浇下一坛子苦水,又酸又苦,砸在头皮上疼得厉害。



    他禁不住想说什么关于陆楷的话,可话到嘴边,看到计英嘴角的嘲讽,到了嘴边的话咽了进去。



    他什么都没说,静默站在窗下看着画画的人和她的画。



    计英又开始画画了,继续画着松江徐氏别院,宋远洲静静看着,看了许久许久,沉默地离开了。



    他走了,门帘落下摇晃着,计英这才抬头看去。



    她喃喃自语。



    “没必要,没必要... ...”



    *



    水榭旁自从置了那架秋千,厚朴每日下晌都要拉着计英和茯苓过来玩。



    三人轮流坐秋千,后面的人用力推高,飞扬的感觉总是令人心情愉悦。



    王培腾被水榭旁的笑声勾了过来,掩在树丛里看到三人在秋千旁笑闹,秋千上的男孩下来了,换上了一个穿着柳黄色衣裙的姑娘。



    王培腾只见那姑娘身材匀称,身条细柔,乌黑的发散在背上,悬在腰间,他那喉头就有些发干。待那姑娘微微侧了身,他一眼看见,更是浑身发紧起来。



    可不就是计英吗?



    他看着计英替换那男孩上了秋千,柳黄色的衣裙随着秋千飞了起来,像只蝴蝶。



    王培腾脑中不停响起香萍那日说的话。



    到底是大小姐出身,又能哄得宋远洲为她要死要活,那得是何等滋味呢?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走上前去,但脚下刚一动,就又收了回来。



    那计英再怎么天上地下独一份,也是宋远洲的女人。



    宋远洲是什么人,作为姐夫的王培腾还是知道的。



    别说他自己这些年科举,还得宋远洲每年给他一千两资助,就说宋远洲这个人,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王培腾想到这些,只能干看着秋千上的姑娘,咽了口吐沫,转身走了。



    他无处消解,在园子里找女人又不能痛快,干脆跟宋溪说找几位同年探讨时文,出门寻花问柳去了。



    巧的是,他本是要寻花问柳,没想到在那烟柳之地,还真就遇到了几位同年。



    那几位同年酒吃得正到兴处,见他来了连番招呼他。



    “来来一起吃酒!”



    王培腾本不欲去,他就想找两个花楼的姐胡天胡地地发泄一番。



    但那几个同年却同他道,“你的运道来了,不用找道士算卦,我们都能给你算出来,你要金榜题名了!”



    王培腾自中了举人,学业上就长进不动,自己都觉得凭本事去考,十有**是没戏了。



    他眼下听这群同年这么说,来了精神。



    “什么运道,我怎么不晓得?”



    几位同年将他拉到酒桌上坐了,同他说了起来。



    “你知道宫里已经开始琢磨明岁春闱的主考官了,你觉得是谁?”



    王培腾哪里知道,猜了几个,同年都摇了头。



    “这些人原本是极有可能的,眼下,却跳出来个你想不到的!”



    “谁?”



    同年们笑了,“正同你一个姓,说不定还是同宗的,那个刚提拔上来的礼部侍郎王凤宇,王侍郎!听说前几日,皇上在朝上提起春闱一事,就有人提了王侍郎,接着,宫里就召见了。”



    王培腾一听,还真觉得极有可能。



    这王侍郎是今岁刚提拔上来的,在此之前,此人并没有什么名望,但他有个特殊的身份,乃是瑞平郡王的女婿,长女菱阳县主的夫婿。



    瑞平郡王爱女儿尽皆知,长女菱阳县主、次女葵阳县主,都是他掌上明珠。



    纵使是被贬去西北的年月,也给两女准备了大笔的嫁妆,连皇上提起时都笑话他。



    “好歹给儿子们留些傍身的钱。”



    如今瑞平郡王得诏令从西北返回金陵皇城,一家子再得宫中青眼,显赫回归,这王侍郎可不就水涨船高了?



    不过王侍郎水涨船高,和王培腾有什么关系?



    他摆手,“总不能因为和我同姓就提拔我,天下姓王的,可多了去了。”



    这几位同年可就笑了。



    “自然不是这个缘故。听说这位王侍郎得了一个山庄,这山庄名叫拂柳山庄,是个百年山庄了。但几经易主,早就改的不成样子。王侍郎很是可惜,想要还原最初的园林模样,从前的工匠是早已做古了,可还有园林画存世。若是咱们记得不错,那画在你妻弟宋二爷手里吧?”



    王培腾听傻了眼,怔怔地点了个头。



    同年们都围了过来。



    “王兄,这还不是你的运道?你将此画献给王侍郎,他是要做主考官的人,到时候给你随口漏一句考题,你还能不金榜题名?!王兄,这等好事是真的落到你头上了,你若知道什么,也稍稍提点提点我们!”



    众人叽叽喳喳围着王培腾,要给他敬酒,要给他预祝登榜。



    王培腾被众人说得晕头转向,却也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名字慢慢落在金榜上了。



    这可真是他的运道啊!



    ... ...



    王培腾喝到半夜,又往花楼里同姐儿们闹了半宿,颇有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得意。



    待他翌日晌午醒了酒,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就开始盘算了。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他能从宋远洲手里,拿到那副拂柳山庄的园林画。



    据他所知,宋远洲可是花了一千三百两买回来的。



    他当然没这个大的手笔,要是宋远洲能识大体、有远见,愿意赠给他,助他一举登科,那就好了!



    王培腾回了宋家,先回了归燕阁。



    宋溪见他一身酒气得来了,同寻常一样,眉眼无波地叫了丫鬟伺候他换衣裳。



    但王培腾叫了她,“你也过来伺候我一回,我正好同你商量些事。”



    宋溪顿了顿,这才遣了丫鬟自己过去了。



    她伺候着王培腾换衣,王培腾同她道,“我就要金榜题名了。”



    宋溪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王培腾就是不喜欢看她这般眼神,好像他在她眼里,下辈子也考不上一样。



    他暗暗哼哼着,把从同年嘴里听来的事情都告诉了宋溪。



    “... ...这是什么机会?这是什么运道?我不登科谁登科?只要你弟弟能拿出那幅画给我。”



    宋溪并没有任何王培腾那般的惊喜,她只是默了默,将手巾递给王培腾。



    “那是远洲废了好一番工夫才集来的,他要再园林界做画展的。”



    王培腾闻言一气,忽的将手巾扔进了水盆里。



    水花一溅。



    “你可真是没见识!做画展有什么要紧,我登科这才是最大的要紧事!”



    他气得不欲同宋溪多说了。



    “过会你我就去歌风山房,同你弟弟说这件事,让他把画转给我。待我做了官,有了泼天富贵,还能少了你们宋家?”



    可是王培腾说得再好,宋溪就是不去。



    她摇头,神情淡得像一尊佛。



    “那是远洲的画,你不要为难他。”



    王培腾气得一佛出世而佛升天,嚷了几句“没见识”,又碍着在宋家不能大骂什么。



    但他不由地心里暗想,待他弄了画登了科,就把这婆娘撵进家庙里,让她青灯古佛过一辈子去吧!



    王培腾说服不了宋溪一同去,只好自己去了歌风山房。



    宋远洲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没什么正经事,再听他把事情说了,止不住笑了一声。



    “若是照姐夫这个办法,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能金榜题名?”



    王培腾不明白,“画就一幅,只能从我手里给他,他当然是提拔我一个人,哪来得全天下?”



    宋远洲越发笑了。



    “画是就一幅,可那主考官今日说了一嘴画,明日有说个什么字,后日再想要个前朝古物,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有机会疏通主考官,都有机会一举登科?”



    王培腾竟然被他这话给堵住了。



    但他又一想,“可我就听说画,没听说旁的。再说了,旁人中不中我管不了,只要我能金榜题名就行!到时候咱们宋家都跟着我发达富贵,这是多好的事?”



    等到他中了进士,恐怕该把宋家一脚踹了。



    宋远洲心里暗讽不已。



    但不管王培腾怎么说,他都没有一丝意愿。



    王培腾也看出来了,甚至看出了他的不耐和厌烦。



    这样求下去,是没有结果了,王培腾忽的一狠心,问道:



    “远洲,你这画是一千三百两买的吧?我花一千三百两买过来,你一分不赔,这总行了吧?”



    宋远洲闻言,掀起眼皮正经打量了他一眼。



    “姐夫有这么多钱?”



    王培腾当然没有,他的开支,除了宋溪的陪嫁产出,就是宋远洲每年给的一千两。



    但他却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准备画就行了。”



    他说完,不等宋远洲表态就气哼哼地走了,心里暗骂宋家姐弟钻进了钱眼里,没有大局,没有情义,待他发达也不必顾念宋家!



    他是给了宋家机会的,宋家自己没抓住。



    话是这么说,但这笔巨款从哪来呢?



    王培腾思来想去,出了宋家去街上银楼,斥重金二十两买了几只金银首饰,用上好的匣子装了,回了归燕阁。



    他刚开始也不直说,只是让下人弄一桌席面来,叫了宋溪。



    “许久不同娘子月下吃酒,咱们夫妻也该一同轻快轻快。”



    说着,拉着宋溪吃酒,吃到了一半,拿了首饰匣子出来。



    宋溪一看就明白了,王培腾也坐了过来,伸手搂了她的肩。



    “这些都是给你的。但我现在还是个小小举人,等我登科,给你挣个凤冠霞帔!”



    宋溪没说话,王培腾凑到她耳边。



    “你弟弟不懂官场,他年纪小没见识,不愿意把画给我,我也不为难他。咱们干脆出钱买了那画,只作交易也就是了。”



    宋溪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王培腾讨好地笑着,“一千三百两,我算了算,把你太湖边的别院卖了,正好。”



    太湖边的别院,是宋溪父亲宋毅给她亲手建造的陪嫁园子。



    宋溪心头一酸,看住了王培腾。



    “那可是我爹亲自建来送与我的嫁妆。”



    王培腾登时就有些不耐,可还是忍了。



    “这不是眼下没办法吗?等我登科做官,咱们有了钱,再买回来就是了。”



    宋溪没答应,起身离了席。



    王培腾也晓得她没这么容易答应,倒也不急,当天晚上小意温存地伺候她。



    平日里他多觉得宋溪无趣,死鱼一样,但这回也拿出十八般武艺,宋溪再怎么推他,他也凑上前去。



    王培腾就缠着宋溪,第二日还要痴缠,非得让宋溪卖了嫁妆园子,宋溪不同意,他便板了脸。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你这样做妻子的吗?还是说你外面有人?”



    王培腾死死盯着宋溪,宋溪被他看得脸色青白,皱着眉抿嘴半晌。



    “我下午去卖了园子就是,不要再多说了。”



    王培腾立刻笑了,顺心如意地喊着“娘子”,又要痴缠宋溪一番,被宋溪给推开了。



    宋溪当即就换了衣裳去了太湖边的嫁妆园子。



    那园子她从来都没有住过,她站在门口看着,看了半晌,找了牙人过来,准备将园子尽快卖出去。



    陪房丫鬟劝她,“大小姐,真要卖吗?到底是老爷从前给大小姐亲自建造的啊!”



    宋溪一脸的复杂情绪。



    “父亲的园子太美太好了,我没办法住。”



    她执意要卖,当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



    宋溪在园子里转了很久,或许是留恋,她知道天色渐晚才准备离去。



    可有人匆忙来了,来人一踏进园中,就准确地从画舫里找到了宋溪。



    “为何要把这园子卖了?!”



    宋溪怔了一下,没有回头去看那人,只是半低了头。



    “晾了太久了,我不住也是浪费,卖了就卖了吧。”



    她的声音很低,却被来人一把抓住手腕扯了起来。



    “是不是王培腾逼你?!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宋溪没回答,被那人转身按住了肩膀。



    “小溪,你得清醒清醒!”



    宋川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