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界降临以王者的姿态降临世间, 蛮横的改变了整座森林的样貌,一直延伸到展览会管那边去。
直到将鬼舞辻无惨等人淹没的再也看不见身影,这才逐渐停止。
森林里硝烟遍地。
敌人已经消失了, 长青的情况却并未好转多少。
他的伤势还有一处在额前, 还被那个僧侣把意识踢回了表层,整个大脑都处在混乱宕机的状态。
树界降临严格来说只是借用长青身体发出的攻击,但是世界对于异世界力量的排斥完完整整的作用在长青身上,让他不由得又吐出几口血。
长青松开结印的双手,顶着满身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
长青停下来的方式比较特别——他撞上了自己弄出的一个大树, 这才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咚”的一下子仰头栽倒在地。
勉强睁着被血糊满的双眼, 长青遥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 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知道伊黑他们有没有事。
喧闹的夜晚重归寂静, 被这场范围惊人的战斗吸引来的目光却远远未曾结束。
森林远处的山崖上, 一个少年饶有兴致的向着刚才树木诞生的方向眺望。
也不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能看到什么。
少年穿着阴阳师的雪白色狩衣, 头上的帽子却是歪歪扭扭的,一副十分随性的感觉。
少年盘腿坐在山崖上,拄着下巴喃喃道:“哦,原本只是觉得不要让那些鬼做出太碍眼的事情就好, 现在看来却有意外收获啊。”
少年名为安倍有行,是阴阳师御门院一族曾经的当家, 算起来是那位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第四代子孙。
别看他虽然一副少年的外貌,但年龄至少也有六七百岁了。
安倍晴明的后人都依靠“泰山府君祭”获得了长久的寿命,至今为止已经为了一件事谋划上千年之久。
安倍晴明的后人在第五代家主后改姓御门院, 他们奋斗了上千年的事情才是御门院一族存在的意义。
安倍有行心想:“那个用出了这个强大的“术”的存在, 是人还是鬼呢?”
是鬼的话可以直接干掉, 是人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这不是阴阳术,要是成为那位大人回来路上的绊脚石就得不偿失了呢。
果然还是直接干掉吧,不管是被花开院的人,还是那些妖怪发现这个存在,怎么算都不划算啊。
“那就杀掉好了。”安倍有行语气轻快的下定决心。
他站起身,准备召唤式神去往刚才战斗的方向。
符纸刚刚夹在指间,他的动作忽然一顿,背后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危机感。
安倍有行手中捏紧符咒回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一个不过拳头大小的黑球漂浮在他身后不远处。
那个小黑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待在那里而已,甚至连什么气息都感觉不到。
安倍有行是阴阳师,他能察觉到一股庞大的阴阳能量蕴含在这个小黑球里面,如果爆炸开的话说不定连他都无法全身而退。
“……”安倍有行收起脸上随性的神色,沉声道,“是在警告我的意思吗?警告我……甚至是御门院,不许对刚才发出攻击的人出手?”
小黑球没有回应安倍有行。
没过多一会儿,黑球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
难以想象那样庞大的能量居然能直接消失。
安倍有行心道:“是阴阳调和。”
居然有人能将阴阳之力运用到这种地步。
安倍有行回头看了一眼树林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像是个稚子一样无奈道:“啊啊,真是的,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啊。”
这个世界上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长青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
他在自己的深层意识里又见到了那个僧侣。
这次意识空间没有坍塌,长青踩在完好无损的木叶的土地上,怀疑的看着三目僧侣:“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意识里?”
“这个问题问的好,”僧侣漂浮在那里,严肃道,“但是老夫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那你说什么呢!”长青的眉梢抽了抽,“这是我的意识吧?你连住宿费都不想交?!”
“刚才不是已经交过了吗?”僧侣揣着袖子,“你忘记自己是怎么打败那几个鬼的了?”
长青愣了愣,脑海中灵机一动:“你会木遁!你该不会是千手一族的祖先吧?!”
僧侣:“……”
这个马甲好像掉的有点快。
长青的脑筋飞速转动起来——尤其是看着僧侣额头中间的那个赤红色的有六个勾玉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会令人联想到另外一种瞳术。
据说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在很久以前有着某种因缘,该不会这个老人有什么关系吧?
面对化身为福尔摩斯·长青的质疑,僧侣选择绕开这个话题:“总而言之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后续会有的麻烦老夫也顺便帮你解决了,你就尽快在这里寻找回去的办法吧。”
“灵魂死在异世界的话可是会不得安息的。”
长青有些想问个究竟,但是既然僧侣选择闭口不言,他就没有再追问这个人的来历。
灵魂无法安息吸引了他的注意,长青问道:“你的力量那么强,既然能通过我影响外界,不能帮我用出飞雷神之术吗?”
时空间忍术长青自己就会,要是能有足够的查克拉,实验几回他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僧侣摇摇头:“做不到,这次强制影响外界已经很艰难了,毕竟这里不是老夫原本的地盘啊。”
长青无奈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迟早会有的,去找吧,”僧侣用手杖一指长青,道,“附带一提,这里和外界的时间流动不一样。”
长青一愣:“你的意思是?”
“在你和老夫进行对话的时候,真实的你已经昏迷快两个星期了,再不醒过来的话,估计会被人认为变成……那个词怎么说,植物人。”
“……”长青无语道,“下次这种最关键的事情请早说!”
何止植物人啊,在这个时代该不会直接给他下达死亡通知书了吧?!
长青急急忙忙的从自己深层意识空间里消失了。
“最关键的事情早说,这倒是真的,不过老夫也判断不出来对你来说最关键的事情究竟为何,只能如此了啊。”
哪怕周围已经空无一人,额头中间生着眼睛的僧侣依旧一本正经的说完了上面的话,不过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别扭。
就像是一个和社会脱轨了许久的人,既想尽早融入这个社会,却又做不到抛弃以前的习惯。
误入异世界的并非只有长青一个人,长青的肉身还在,那个人可是已经只剩下灵魂了。
能够使用领悟这个世界的力量,却并不代表死后也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接受,他们是无法在这个世界里转世重生的,只能称为孤魂野鬼。
哪怕是为了另一个孩子,长青也会加倍努力的吧。
可惜自己原本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力量就不多,跟随千手长青来到这边的更是少的可怜。
想起千手长青和宇智波令炎,僧侣不由得回忆起了一段久远的记忆。
彼此从至亲变成宿敌,哪怕过去数百年,这份宿命依旧在延续,后人和转世争斗不休,曾经的情谊被割裂化为乌有。
尽管如此,到了生死关头,他们却依旧会为了彼此不惜牺牲性命。
长青逐渐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动了动手指,还漫无目的的想着电视剧里演的昏迷的人一醒过来要么是手指动要么是眼睛动是真的。
因为躺的太久全身发麻,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是最好控制的啊。
长青缓缓睁开双眼,鼻子里嗅到一股浓郁的药水的刺鼻气息,他迷茫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情况。
很好,没有缺胳膊断腿。
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就连伤口都快愈合了,不过他的头上还缠着很厚的绷带。
右手上挂着点滴,药水似乎是葡萄糖。
这里是一家陌生的医院病房,长青躺着的房间只有他一张床。
他艰难的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左侧的床头柜。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些水果,还有一束新鲜的鲜花,插在一个蓝色的细长瓶子里,淡淡的花香在药水的气息中闻起来令人格外放松。
长青淡淡的松了口气,心想:“不管这是那里都好,没有变成鬼也没有死掉,真的是太好了。”
门外走廊传来了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长青眼睛一亮,刚想开口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我们和主公申请了假期,想要多照顾长青几天。”锖兔指指身边的富冈义勇,对蝴蝶忍道,“长青从那天开始昏迷到现在,一连两个星期都不醒,他的伤势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你和花柱还得忙着照看其他受伤的队员,就交给我们好了。”
锖兔这么说着,语气里的担忧却是怎么都无法被人忽略掉的。
他无法忘记和富冈义勇赶到蝶屋之后,所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