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陆吾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尹天成讥讽出声:“连这也办不到,你是我见过的最弱神仙了。”
陆吾顿时脸上发烧,他收敛起心神对南宫燕说:“让我看看你的面相。”
仔细端详过她的脸庞后,陆吾才老实承认:“唉,我确实没能力改变你的相貌。”
末了他补充一句:“不仅我没这个能力,大多数的神仙也没有这个能力。”
尹天成冷道:“你不会是为自己无能找借口吧?”
陆吾摇了摇头,转而问南宫燕:“你可是阴年阴月阴日阳时阳分出生?”
听到南宫燕肯定的回答后,陆吾叹道:“你这种命格天生就固体凝形,非神力所能化解。对不起,小姑娘,我让你失望了。”
“岂有此理!你这不是说人家长的丑也成天命了吗?”尹天成差点要脱口而出,但他终究怕伤害到南宫燕,强行把话咽进了肚中。
“等等!”见南宫燕欲伤心地离去,陆吾忙拦着她说:“小姑娘,要不这样吧,我以后教你修炼之法,如何?”
南宫燕低声应了一句,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夜里。
掩好房门后,陆吾长叹了一口气,尹天成见惯了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不用问也知这当中必有隐情。
他试探着对陆吾说:“听你的口气,南宫姑娘的生辰八字不太好啊。”
“她这命是极阴之煞,你们人类的相士把它称之为月令七杀。若是男性尚好,将来不过是有些小波折罢了;可女孩就不同了,注定一生命运多舛,没几天好日子过。”
尹天成吃了一惊,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觉得陆吾的话并无道理,自己第一次上甘枣山就碰到紫萱等人欺负南宫燕,而后的日子里也是看到师兄弟们没谁把她当一回事,可想南宫燕平时有多么的孤单。
于是他对陆吾说:“南宫姑娘太可怜了,你就不能想个法子化解吗?”
“唉,没办法的事啊,她这种命,吾等神仙都难救。”
话才说完,就看到尹天成气鼓鼓地瞪着自己,陆吾只好强笑着说:“你何必为此烦恼,只要等到下一世,她自然不会是这种苦命了。”
“我呸!还下一世,做事没能力,找起借口来你是一套一套的!”尹天成虽然生气,但也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好叹声说道:“看来我们以后只能尽量对她好点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尹天成忙于招待慕名而来的诸多同道,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一回来便是倒头就睡。
陆吾躲在他的家中,每天享受着南宫燕偷偷送来的美食,吃的不亦乐乎,空闲时就教南宫燕一些修炼之术。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南宫燕的修炼资质已不能用平庸来形容了,她简直就是个木头脑袋,无论陆吾用何种法子教她,南宫燕也不能从中领悟多少。
若不是知道她是七杀之命,陆吾早就要破口大骂了,眼下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教授,至于南宫燕能修炼到何种境界,就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到了第四天,客人们都来辞行,尹天成随即相送,有位掌门恋恋不舍地说:“诚蒙前辈热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本想多呆些日子,奈何派中有事,只得先行一步了。此番心愿末了,日后前辈路过我那里,一定要去做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尹天成脑中豁然开朗,送别众位道友后,便兴冲冲回房去了。
一进房门,尹天成就对陆吾说:“快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发去巫咸国。”
陆吾正在睡懒觉,听到尹天成这么一嚷,立即没好气地说:“急着去投胎啊,不是和你说过休息半年吗?”
“我想出解救灵山十巫的法子了。”
“不是吧?”陆吾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喜道:“真有你的!快告诉我是什么法子!”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防隔墙有耳。”顿了一下,尹天成小声地解释:“你能用青蚨监视我,别人也可能用更厉害的手段监视我们,所以你先不要打听了。”
陆吾满不在乎地说:“谁有这么大的狗胆敢监视我?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忘了晏龙之事了吗?神巫们与此事有关联,倘若幕后黑手借此搞点小动作的话,只怕你我都难以对付,所以还是小心谨慎方为上策。”
陆吾醒悟过来,他也不再言语,赶紧起身穿衣准备带尹天成去西荒。
刚穿完衣服,南宫燕提着食盒进来了,陆吾立马一屁股坐到饭桌前不愿走了,嘴里说道:“都日上三竿了,我们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看着他那副馋相,尹天成只得苦笑着陪他一起用餐。
南宫燕一边舀汤,一边好奇地问:“你们要出门吗?”
“是啊,我们准备去巫咸国。”
南宫燕一听来了兴趣,当即央求起了陆吾:“好心的神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这可不行!”陆吾尚在沉吟,尹天成就一口回绝:“此去凶险万分,我都自身难保,怎么能带你去冒险了?”
南宫燕作声不得,陆吾见她好生失望,笑问道:“为什么想去巫咸国,难道你不怕死吗?”
南宫燕答道:“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沧州,真的好想见识下外面的世界啊。再说有你这样厉害的神仙保护我,怎么可能会出事了。”
陆吾听后十分受用,又见她满脸讨好祈求之色,便点头说道:“好,好!本尊今天就带你去见识外面精彩的世界!”
尹天成一听急了,还想再行阻止,却见到陆吾朝自己使眼色,顿知他另有用意,只好强忍着心中不快不再言语。
饭后,尹天成对陆吾说:“此趟行程须速去速回,否则时间拖长会让玄阳等人以为我失踪了。”
“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陆吾挺直了腰杆,当即在屋内施展法术开了一个去巫咸国的传送门。
南宫燕第一次见到神奇的传送阵,眼睛都瞪圆了,若不是尹天成拉着她的手径直朝里走去,她都不知要发呆到几时。
他们两人通过传送阵瞬间来到了西荒之地,可回头一看,传送阵虽已消失,陆吾却不见人影。
尹天成顿时着急起来,正要寻他之时,路边的草丛中窜出来一只狸花猫,趴在了南宫燕的脚边不肯离去。
南宫燕顿生爱怜之心,弯腰将可爱的小猫抱到了怀中,只见它惬意地伸展着四肢,口吐人言:“别紧张,以后出门,我就用这个样子陪在你们身边。”
尹天成这才知小猫乃陆吾所变,不禁纳闷地问:“为什么要装扮成一只猫了?”
“这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方便我暗中助你。”
“嗯,是个好法子。”说话间尹天成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山峰上,不由奇怪地问:“你不是说去巫咸国吗,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
陆吾答道:“你有所不知,巫咸国荒芜以后,帝江在那里设下了结界,任何传送术都不能直接进去,我们必须步行过去。”
尹天成俯首看到山下一马平川,远处隐约现出一座城池,于是手指着那个方向问道:“那里就是巫咸国吧?”
“是的。”陆吾突然说道:“别说话,附近好像有打斗声。”
尹天成竖耳一听,果真从吹来的冷风中听到了兵器撞击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几句粗鲁的骂人声。
他们顺声朝山下走去,一刻钟后看到前方有两伙人在谷地里厮杀,正陷入白热化的战斗之中。
尹天成忙叫南宫燕随他躲藏在灌木丛中,而后探出头来查看动静。
还没瞧出名堂,陆吾已低声说道:“我说这些垃圾干嘛打得这么欢,原来是为了帝屋果。”
听他这么一说,尹天成才注意到谷地里那棵孤零零的老树。
这棵树的枝干上长满了倒勾的尖刺,丈余高的顶冠上结着两颗鸽子蛋大小的果实,若不是果子红得像玛瑙一样,它很难引起尹天成的注意。
陆吾啧啧称舌说道:“没想到西荒之地也有帝屋树,难怪他们要为此打架。”
南宫燕好奇的问起帝屋果的来历,陆吾答道:“帝屋树九九八十一年才结一次果,你把果子风干后佩戴在身,周围只要有邪灵徘徊,果实就会变色。更神奇的是,它还有辟邪的功效,道行低的妖怪与鬼魂畏于它的气味,根本不敢靠近你。”
尹天成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帝屋果在手,碰到妖怪近身骚扰,就说明他妖法很高了?”
“是的,这样你可以提前做好防范,不让自己吃亏。”
“嘿嘿,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尹天成顿时起了歪心,嬉笑着说:“你是神仙用不着它,这两颗果子正好我与南宫姑娘一人一颗。”
南宫燕一听他话中有抢的意思,急忙小声说道:“师叔祖,你这样做,怕是不太合适吧?”
尹天成还未答话,陆吾便起哄说道:“天赐之物,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
被他这么一怂恿,尹天成不再继续隐藏,决定出来强抢了。
他叫南宫燕藏在原处不要动,而后纵身跃起,落到了打斗双方的边缘地带。
这伙修炼者哪管尹天成突然现身,竟像没看到一般犹自在原地争斗不休。
“呀,居然瞧不起我!”尹天成顿觉受到了轻视,他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这话果然管用,还没有念完,双方便停止了打斗,全都奇怪的朝着尹天成这边望来。
有人在小声嘀咕:“不会是个神经病吧?你瞧他浑身上下连点外溢的元气都没有,就敢来打劫我们,他是活腻了吗?”
更有心浮气躁者忍耐不住,气极之下想把这管闲事的年轻人一刀砍了,可他才提起兵器就被身边的同伴拉住了。
“别拦,等我先把那神经病砍了再说。”
“师弟别冲动,说不定人家是真人不露相,我们先看看动静再说。”
现场顿时沉寂了下来,尹天成眼望着众人,嬉皮笑脸地说:“呵呵,刚才和大家开玩笑了,诸位道友不要紧张。”
众人皆不知他的底细,只是怔怔地看着尹天成。
“各位道友,你等为何争斗啊?”尹天成明知故问。
只见一名身材瘦长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我无极门的弟子月余前发现了这棵珍稀的帝屋树,便日夜守候在此,哪知这帮狗东西得知消息后,竟不顾江湖道义率众前来抢夺……”
话未说完,敌方就有名年轻人跳出来骂道:“放屁,这棵树是你种的?它乃天地生成的灵根,又不是无极门的私产,我太清门前来分一杯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等想独吞宝果,做梦去吧!”
尹天成听了忍不住想笑,他装作和稀泥的样子说道:“诸位何必为了区区的两颗果子打个你死我活,不如听贫道一言,你们两派各分一颗,自行散去得了。”
这两个修仙门派哪肯答应,随即对骂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威胁起旁观的尹天成,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他一块儿收拾了。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贫道好心相劝你等不听,那可不要怪我无礼了。”尹天成冷冷一笑,眼中掠过一抹寒意。
他扭头对着无极门这边说道:“刚才是哪位道友说要收拾贫道的,不妨站出来与我评评理。”
那人见尹天成语气柔和,还以为他法力低微是个好欺之辈,当即站出来嚣张说道:“哪里来的野道士,不想死的话就快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放肆,竟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尹天成当即变脸,强大的凌威自他手中骤然显现,化作千万枝利箭朝这人狂啸袭来!
攻击是如此的迅猛,那无极门的弟子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已是千疮百孔,哼都没哼一声就仆倒在地。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心里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