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山。”
他刚说完,飞仙令光芒就黯淡下去,木牌复又变得朴实无华,再没了动静。
飞仙境开启的地方,正是鹿台山。
“何时”天霄微微抬头看他。
沈修瑾沉吟一下,那种模糊的感觉并不清晰。
“不出半月。”他抓住那一丝正在消退的灵感,大致辨别出飞仙令传给他的讯息。
天霄点头,说道“尽早动身为好,到时切记不要惊动旁人。”
“知道了师父。”沈修瑾答应着,收好飞仙令继续往外走。
见他这一早上进进出出不断,天霄心中不免好奇,笑着出声问道“又要出去”
谢孤悬的异样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师父,等他查清后再说也不迟。
于是犹豫许久,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无措的模样,天霄也不为难他,心想年轻人的心思就是难猜,她浅笑着说道“罢了,你先去吧。”
“是,师父。”沈修瑾一拱手,再抬起头明显有了个很浅很淡的笑。
天霄越发无奈,她这个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少了。
抬头目送着沈修瑾远去,她依旧站在原地,思索着鹿台山的事情。
灵鹤殿。
沈修瑾再次出现,让几个正在整理前殿东西的仆役弟子都看了过来,以为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纷纷喊了声沈师兄。
在他表示无事后往后面阁楼走,几个弟子又低头忙活。
从前殿到阁楼相距不远,要是他想,到谢孤悬房里不过眨眼的事情。
但他并未这样做。
一路边走边想,该如何去问谢孤悬。
这事尚未解决,飞仙令就有了动静。
从小飞仙境出来后,他曾与谢孤悬立下约定,会告知对方飞仙秘境的地点,那时两人并不熟悉,告知地方已是能做的了,至于谢孤悬如何进去,与他关系并不大。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飞仙秘境开启,他定然会与谢孤悬一同进入。
秘境凶险,谢孤悬一人他不放心,况且他有飞仙令,秘境里有什么机缘造化,按前人经验来讲,飞仙令会指引他前往,这比在里面兀自摸索更为有利。
仙人遗宝与凡物不同,若是真的能找到有益于谢孤悬修为的,日后就不必再忧心两人修为差距太大,寿数也不相同的苦恼。
当紧闭的房门出现在眼前时,想的所有事情都停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几番犹豫,最后还是抬起来要敲门。
平日来这里都是提前和谢孤悬说了,是以在房中现身无所顾忌。
可今天不同,一来是他没有说,二来,谢孤悬不想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
然而在他还未碰到门扉时,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就打开了。
“师兄。”从里间传来一声轻唤。
放下手,他走进房里,转过屏风踏进里间。
“师兄。”谢孤悬坐在桌前,端着茶壶倒茶,而桌上只有一个茶杯。
他注意到那只柔弱纤细的手,其实并不柔弱,也并不纤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身娇体弱的少年人。
只是他看惯了谢孤悬娇气的一面,而且谢孤悬作态也如女子一般,举手投足都让人觉得阴柔怜爱。
或许有人这样做会让人心生不适,可落在谢孤悬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况且谢孤悬性子本就又娇又弱,以男儿身做女子姿态又如何,他不在意。
“师兄,尝尝。”
谢孤悬乖巧无比,端着茶杯在他怀里坐下。
茶杯就抵在唇边,离得如此近,自然可以闻到醇醇茶香。
但他今日并无品茶的心思。
一杯茶喝完,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
沈修瑾看着怀里的人用他喝过的杯子喝茶,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论起世间绝色,他确实从未见过比谢孤悬更美貌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
“师兄,你怎么了”
谢孤悬小小抿了口茶后问道,他眼里都是疑惑。
还是不愿说真话。
沈修瑾看着他想到。
薄唇微张,他想问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若非难以启齿,谢孤悬又如何会隐瞒他。
问的直白了,或许会让谢孤悬难堪。
于是他又闭了嘴,挫败又颓然,在心中暗恼自己的不善言谈。
没有等来回答,见他垂了眼眸,周身都透着低落。
谢孤悬无奈,他其实知道沈修瑾想说什么,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将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完。
茶杯被随手放回了桌上,却没有放稳,在桌上滚了一圈,“啪”的一声从桌沿掉下去,摔成了几瓣。
而谢孤悬却掐着沈修瑾下颌将茶水渡了过去。
他本就比沈修瑾高了,此时又坐在沈修瑾腿上,更是高出了许多。
沈修瑾被迫仰起头,他不得不咽下灌过来的茶水,以免变得狼狈。
可这个由茶水而起的亲吻本身就让人狼狈,偏偏谢孤悬不停下,状若癫狂,又吸又咬的,让他唇舌都发麻刺痛。
唇角来不及咽下的茶水被一只手擦去。
然而擦完之后那只手也没有离开他脸颊,指腹在他脸上摩挲,忽而又探进衣襟里。
等到亲吻结束后,坐在他身上的人没有离去,两人都喘息着。
唇角还被一下又一下亲吻,沈修瑾脸上的热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似乎连胸膛都染了几分微红。
整理好被扯开的衣服,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就再也看不见。
“师兄。”谢孤悬嗓音微哑,他坐在沈修瑾怀里,眼神和举动都透着情与色,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察觉到变化,沈修瑾却是轻声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谢孤悬,眼神重新变得平静。
“受伤了”嗓音是如出一辙的微哑,他手放在了谢孤悬腰间。
手下没有用力,刚才亲吻时就发现了,谢孤悬伤在了这里。
一直都没问出来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看到谢孤悬沉静下来的表情,和平时完全不同,是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他其实没有那么意外。
“早些疗伤为好。”
说完后,他打横抱起坐在腿上的人,往床边走去。
这样抱着谢孤悬并不陌生,唯一的不同是谢孤悬已经长得很高了。
将人放在床上,伸手去解衣裳的时候,谢孤悬按住了他的手。
一句话都没有,两人只是看着对方。
直到谢孤悬先避开视线,松开手任他作为。
然而已经心绪无澜的沈修瑾在解开他衣裳后,还是站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
这沉默既是因为长又狰狞的伤口,也是因为那具劲瘦结实的身躯。
被解开上衣的谢孤悬即使看不到胳臂如何,却能看到露出的胸膛和腰腹紧实健壮,一身肌肉匀称漂亮,尤其胸膛和腹部,看起来硬邦邦的。
双眼茫然无措,沈修瑾缓缓眨了下眼睛,眼前呈现出的躯体还是那样。
他皱起眉,实在是想不通,就算一直都明白谢孤悬是男儿身,却未曾想到白衣遮掩之下,他已经长得如此,男人。
这幅身躯,与那个柔弱娇气的师弟全然不符。
“师兄”
谢孤悬见他站在床边不动了,眼神都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什么,方才被戳破谎言的冷静和镇定过去了,这下才开始忐忑起来。
沈修瑾回过神,与床上的人对上视线。
“没什么。”他避开那个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又深又长的伤口。
刀伤。
伤口里残留的霸刀气息让他不由得猜测,到底是谁伤了谢孤悬。
说起刀,修真界大多数人能想到的,就是谢家。
谢孤悬也出身谢家。
然而心中再怎么猜想,他还是没有说出口,眼下疗伤重要。
有刀气留在伤口里,不断卷着皮肉割裂,怪不得无法痊愈,确实难办。
或许是刚才的意外发现让沈修瑾变得坦然了些,心情不再那样沉闷。
他坐在谢孤悬身后,双手抵在背上,灵力一点点探入体内,开始为他化解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