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不要说脏话斯图尔特。”夏月提醒他。



    “好的妈妈。”



    今天似乎比昨天还要混乱, 因为人群体突然出现了很多极具攻击性的狂犬病患者，以前这些病人不会那么疯狂。但是现在它们仿佛进化了，更加像是丧尸, 会追着肉跑，嗅觉和体质变得更好, 另外跑得也更快了。



    这辆车堵在路上, 人实在太多了。



    后面的人尖叫连连, 狂犬病患者不知道疼痛，它们会硬生生撞开玻璃进去吃人，热武器打中了只能让它们行动迟缓一点，有时候甚至不如西瓜刀有用。



    “枪可以给我一下吗？”夏夜问举着枪对某个狂犬病患者射击的瑞安。



    他、斯图尔特和夏夜都在后排。



    瑞安把枪递给他：“如果你对枪不熟悉, 最好还是不要……你在做什么？”



    他看着夏夜用笔在上面画花纹, 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你是在进行艺术创作？”



    “不是，”夏夜把一次性画好的枪还给瑞安, “这是普通油漆笔, 大概可以用个一天不磨损，你可以再试试。”



    瑞安莫名其妙，但还是装上新的子弹再试试。



    “哦。”



    被打了几个子弹都没有完全倒下的狂犬病患者, 这一次却只用了一颗子弹，就整个灰飞烟灭了。这不是形容词，是真的以肉眼可见速度化作灰色的灰烬, 风一吹, 就散架。



    人家火葬场都没有烧得那么干净。



    瑞安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夏夜。



    “夏夜是术士，就是除魔师。”斯图尔特忍不住插嘴, “你没问我, 所以我没说, 而且你也不相信这些。”



    “我的确不相信, 在今天之前。”瑞安问夏夜，“你觉得我给子弹镀个银怎么样？我知道怎么镀银。”



    夏夜摇摇头：“它们又不是吸血鬼，不怕阳光和银器，圣水也没什么用。”



    “那么这些图案的原理……”



    夏夜看着枪上面的花纹，普通人只会看到上面油漆笔的纹路，而不知道起作用的是夏夜留下的能量。



    所以这个图案其实没什么作用。



    “这个图案不是破邪，而是毁灭。”他摊摊手，“事实上，这些人，或者狂犬病患者他们和人类一样是生物，而这些图案的力量对所有生物有效，你要是拿来杀人也是一样效果。”



    一般除魔图纹的效果太温和，这种更加直接有效。



    “所以不是这些东西被打中会变成灰烬，而是任何生物被打中都会变成灰烬？”瑞安倒吸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这个看着无害的笑眯眯的孩子会是这种狠角色。



    夏夜笑道：“武器没有自己的思想，好或者不好，主要看使用它的人。而且你也不必太紧张，最多一天就失效了。”



    瑞安看着这把花里胡哨的手/枪：“我知道，我会将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之后一路，他果然一直用这把枪射杀人群中的狂犬病患者，没有一次失手。而他们也终于用了三倍的时间走完去机场的路。



    夏月一家因为拿着机票很容易就进去了，夏夜和瑞安站在外面和他们挥手。



    “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会一起回去。”



    夏夜看不见他们人了，把手放下来：“我当然会回去，但不是一路，免得彼此尴尬。”



    瑞安想了一下，伸手拍拍夏夜的背表示安慰。



    “要喝点水吗？”考虑到夏夜未成年，他给了夏夜一瓶水，自己却拿起酒。



    未成年但是偶尔会想要喝一点酒的夏夜撇撇嘴。



    两人都没有急着离开机场，他们在一个花坛旁边坐下。瑞安指着早就关门的一些店：“那家的超级牛肉汉堡很好吃，厚厚的两层牛肉饼夹着番茄片和酸黄瓜，还有一层奶酪片和生菜，淋上老板特制的酱，以前我吃过几次。……你觉得这场人类和丧尸之间的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夏夜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擦擦嘴角：“得看第三方什么时候入场。”



    “第三方？”瑞安愣了一下，他猜测，“外星人？”



    “不，是黑暗中的生物，比如除魔师和人类之外其他生命。”



    瑞安想到夏夜的职业，虽然年纪很小，但是看着很可靠的样子，所以说世界上真的有魔物吗？它们对人类的态度，是友善还是仇视？



    想来想去，联系各种古老传说，怎么想都是敌视的可能性更大。



    “即是说，人类的情况还会更加糟糕？”



    “这倒不是，妖魔中有亲近人类的，也有敌视人类的，更多则是无所谓。所以糟糕不糟糕，不好下结论，说不定能好一些？”



    全世界的妖魔，对人类的态度都是这样微妙，夏国的情况也是一样。只不过夏国的妖魔们地盘意识特别强，异族妖鬼入侵这种事就是挑衅，人类能忍他们都不能忍。



    所以在妖鬼入侵这件事上，大家意外的团结一致，这才取得这样完全是大胜的效果。



    至于美丽国这边妖魔的情况，他不熟悉，也不好说。



    一会儿斯图尔特发来信息，说他们三人都已经顺利登机。那之后不久，一架飞机启航，不知道是不是夏月他们那一架。



    “任务完成。”夏夜站起来，“我走啦。”



    “你就，这么走？”瑞安打量孩子模样的夏夜，穿着厚实但是不抗揍的羽绒服，没有武器，东方脸，一看就是一只大好肥羊，或者说是发泄愤怒的对象。



    夏夜和他招招手：“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瑞安阻拦不及，看着他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迹。



    夏夜没有急着离开，他打电话给班主任，说自己要再请两日假。



    班主任有些担心他，希望他在家好好养病（是的，他是用高烧这种借口请假）。因为妖鬼的事情，这些日子人们的注意力都被网络吸引走了，瑞丰四中的孩子都在放飞自我。班主任觉得夏夜在家自学可能还更有效率一些，所以很容易就同意再请假。



    然后他用另一个号码，以红莲的名义联系特安部：“我现在在美丽国，所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感受到正数积分好处的他今天也在努力拯救世界。



    “真的吗？如果红莲先生有时间，可否去一下蓝波湾呢？有一艘准备回国的游轮，上面有很多我们接回来的科研人员和一些贵重的仪器。另外还有些商人，不过商人不是保护重点。事实上我们正在商议谁来协助更合适。”



    所谓富贵险中求，人家民间商团都有勇气组团去海外用粮食和基本物资换取现下贬值的古董、艺术品、矿产和房地产，他们政府怎么能落在后面？



    这样的机会是绝无仅有的，多少家族就在这种动乱中发家致富，多少国家在这种混乱中崛起？



    夏国如今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这个时候不趁着敌人衰弱捞一批人才和高新机器，简直说不过去。



    当然，谁都知道这是趁虚而入，别国政府也知道。他们表面上虽然可以含着眼泪同意，但背地里肯定还有一堆骚操作。明面上的事，夏国是不怕的，无论骂战还是打架，都奉陪到底，可是万一人家出动的是超能力者，就不好对外公开和谴责。



    这个时候，若是有大佬坐镇，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当然特安部已经派出几个大佬，但是这样的人肯定多多益善。



    如果有红莲这样的人加入，旅途会更加保险。



    “行。”夏夜一口同意，“回头你发个坐标。哦，对了，国内被感染的人还好吧？”



    “都在医院里，无异常。”这一个个的灵魂都在梦世界游荡，身体没有灵魂驱动能有什么异动？



    那边的人听出了夏夜话里有别的意思，又追问道：“那边的被感染者有什么异常么？”



    夏夜抬头看向混乱人群：“嗯，一大早好像发了疯，就算人类躲起来，也会嗅着味儿过去，除非彻底死亡，否则一直试图进行攻击。另外，这么多天过去，有一些被感染者出现进化，身体表面出现了外骨骼，手脚也更接近于兽类，捕猎的能力增强了。”



    会进化的感染者，威胁性在大大增加，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将妖鬼压制，等它们进化完成，世界就会进入长久拉锯战，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也会对目前平静的夏国和其他没有被感染的国家造成影响。



    目前第一批被影响的都是发达国家，零号妖鬼可能看不上发展中国家。



    但是发展中国家一旦被感染，因为人口数量多，军事力量较差，后果会很严重。



    “这是很有用的消息，谢谢红莲先生。”



    “不客气，我还想一直看电影玩游戏呢，如果社会一直动荡不安，也没人有心思做这些。”



    夏夜关了通话键，他收到了一个短消息，有他需要的具体地址和准备时间，是在明天一早八点。



    “也就是说我还需要在这里呆上一个中午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既然如此……”他想了一下，“卖符咒怎么样？”



    总得挣一点路费。



    夏夜一路走一路问，他发现，大部分地区其实没有那么混乱，高档生活区、科技园区和大学周边还是很安静的，虽然店铺是关闭状态，但街上还算是干净。混乱的地区多是底层劳动力较为密集的地方，也就是没有生活保障的贫民窟。



    这个国家的底层人士没有什么储蓄，一旦有变故就要直面贫穷危机。而这种贫穷的紧张引发了群体性不安和躁动，进而演化为群体性/事件。



    那么问题来了，有钱人有足够的安保，不需要夏夜的符咒，毕竟感染者还没有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而贫穷的人他们需要，却又买不起。



    “算了，我可能没有做生意的天分。”夏夜觉得这样赚钱太麻烦，还不如出租梦族一天的租金。



    顺手在冲出来的感染者的身上贴了一张烈火符，夏夜叹着气，准备离开这烧成废墟的地方。



    “除魔师？”街角过来两个人，穿着一身利落的作战服，但是胡子拉碴几天没有打理过的样子，手里拿着武器，他们上下打量夏夜，“可以帮我们绘制除魔符文吗？价格好说。”



    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生意却来了？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