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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齐家来人是齐子挚。他是齐家长子,齐霜的大哥。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将人迎进门,奉上茶水:“齐总,人就要下来了,您先喝点茶。”



    楼梯上的茭白有点腿软,他不是惧怕,是骚了,骚的不是时候,骚的惊天地泣鬼神。



    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刚好可以看清男人的发顶,短硬而利落。他下了两三层台阶,望见男人宽厚平整的肩膀,那是凛凛沉稳的男性线条。



    茭白是天生的gay,没开发过的0,喜欢古板刚毅的那一款,他幻想他的对象在**他的时候,面容严肃地叫他不要骚不要叫,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阶级仇人,动作却又猛又糙。



    而楼下的齐子挚刚好是那个属性。



    茭白看《断翅》期间,拍下他的画洗出来,供在书桌上当了月男友。



    现在嘛,



    茭白下了楼,眼睛直直地看着男人挺括而威严的正装,脑中是作者笔下的几格画,分别是他蓬勃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滚着汗的紧实腰背,指骨粗大的手掌……



    现在还是馋他身子。



    但不会怎么着,茭白不想撩,他怕疼,齐子挚的非人尺寸注定跟他无缘。



    不过,他们还是要建交的,因为齐子挚也是他的好友。



    茭白坐在一个安全又礼貌的位置:“齐总,霜霜怎么样了?”



    齐子挚道:“有惊无险。”



    “那就好。”茭白松了一口气,他对上齐子挚的肃容,抿抿唇,“霜霜是过敏了吗?”



    “是。”



    茭白犹豫着问:“那他是……”



    “黄桃。”齐子挚漆黑的目中透着锋锐的审视。



    茭白恍惚地“啊”了声,霎然站起来,嘴唇哆嗦:“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是,是我,是我的原因,我……我……”你可以去死了,你妈的好婊,呕。



    “坐下。”齐子挚饱经风浪的眉间纹路拧成川字。



    茭白眼里流出愧疚的泪水。



    齐子挚深锁剑眉,扣着茶杯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点几下,那响动并不大,却让人心惊胆战,他沉沉道:“你半夜吃黄桃?”



    “我饿了……是黄桃干,我不知道霜霜对它过敏……我只是吃了一小块……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他闻到了味道……我们离得近……”茭白语无伦次,表现得无措又自责。原身是绝对不可能知道齐霜对黄桃过敏的,所以他不慌。他坦然承认,坦然地描述实情,一切都是碰巧而已。也只有这个可能性。



    “据我所知,你住在这里,不外出。”齐子挚道。



    茭白撕扯着食指的倒刺,原身确实是被关在沁心园,沈老太的意思是,不止他,齐霜也要待在园子里,可齐霜背后有齐家,原身背后只有命运之手,因此齐霜能照常上学,原身不行,昨晚是他住进来后的第一次出门。



    齐子挚强大迫人的气场迸发出去:“我问过康叔,最近整个园子,没有谁吃黄桃。”



    那句话里裹着严苛的质问,你的黄桃干哪来的,谁给你的。



    “昨晚先生带我去会友,”茭白把拽出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包间里有黄桃干,我偷偷拿了一袋,就那么揣回来了。”



    齐子挚出去打电话确认。



    茭白往椅子里窝了窝,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男人粗壮结实的腿部,你别给我罪受,我就不算计你。



    齐子挚挂了电话返回客厅:“你跟我去医院。”



    “明天可以吗?”茭白垂着睫毛,屁股小幅度地在椅子上挪了挪,一副坐着不太舒服的样子。这神态有明显的指向性。



    齐子骁是个正人君子,没有露出鄙夷跟厌恶,只道:“明早八点,我的司机来接你。”



    “齐总慢走。”茭白喊完,无视老管家不敢置信齐子挚就这么放过他的眼神,慢慢吞吞地往楼上走,他走路的姿势略显吃力,纯粹是因为膝盖疼。



    老管家不知道啊,他想歪了,脚步匆匆地回房打给老太太,汇报情况。



    茭白烫到柔软的床上,手压着被子,他闭上眼睛,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面记账。



    1:齐霜要撞死原身,被我化解了,我把齐霜送进了医院,起码要挂三天水。



    2:沈寄要我伺候穿鞋,还逼我下跪,让我旧伤复发,遭了大罪,这笔帐要慢慢算。



    3:梁栋那小子蛋蛋受惊,他吃了亏,不会轻易放过我,下次见面,我要先下手。



    不过,梁栋还在上高中,只要茭白不离开沁心园,跟他碰上的几率基本为零。



    茭白翻翻手机,换了个密码,睡觉。



    原剧情里,原主已经死了,齐霜也不会进医院,很显然,蝴蝶效应已经发生了,今后会怎样呢……



    茭白打起了呼噜。



    .



    进漫画世界的第一个晚上,茭白被噩梦缠身,醒来萎靡成了一团。



    齐家的司机八点到,载他去了医院,同行的还有齐子挚的秘书,廖女士。



    一楼扶梯那里有骚动,茭白靠近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美女。



    那美女是背对着他的,海藻般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贴着盈盈一握的纤腰,身段妖娆火辣,她转身抬头的那一刻,周围响起吸气声,不少人忍不住拍下她清纯又风骚的相貌。



    茭白停下了脚步。



    我草,美女竟然是小辣椒!



    茭白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昨晚小辣椒躺在凌乱大床上的画面,他抹一下鼻子,眼前多了一双细跟红皮鞋。



    皮鞋的主人手里拿着病历,上面写着两个字:姜焉。



    字迹清风秀雅,颇有风骨。



    茭白听姜焉说,“又见面了呢。”



    不等茭白回应,姜焉就贴近他,在他耳边吹气:“跪着给人穿鞋是什么滋味?”



    茭白冷着脸推开他:“当时你装昏迷。”



    “没办法,不装昏迷不行,小命要紧。”姜焉暧昧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先生好大的。”



    茭白板着脸,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偏偏姜焉还在形容:“他状态最佳的时候,有婴儿小臂那么……”



    茭白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行了你妈的,别说了,有画面了!



    《断翅》这部漫的作者有恶趣味,攻全是驴。



    “焉少爷,该走了。”



    茭白顺着左后方传来的声音望去,他惊讶地睁大双眼,章枕陪姜焉来的医院?!



    戚以潦都把姜焉送给沈寄睡了,怎么没直接把人送给对方?



    老友打球吗,互相切磋,同进一个洞?



    茭白陷入沉思,漫画里,戚以潦身边的人换过很多,他回想了下剧情,小辣椒的接棒者是个美术生。



    而那时候,小辣椒跟了沈寄。



    茭白想不通,戚以潦为什么要把小辣椒留在身边一段时间,总不至于是跟孩子断奶一样,要循序渐进,找到替代物才彻底戒掉吧?



    姜焉似乎看出茭白的费解,他丢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扭着水蛇腰走了,红裙下那两条白如玉的腿晃得人眼晕。



    茭白瞥了眼不远处的廖女士,抬脚上扶梯。



    .



    齐霜是被家里宠大的老幺,他上面有两个哥哥,都由着他任性,从小到大他要什么给什么,没有就抢,实在是他看上的沈夫人位置太烫手,齐家没办法给他抢到手,不然他早坐上去了。



    关于齐霜的过敏体质,齐家怕被有心人利用,就没有正儿八经地对外透露过。



    跟香蕉苹果那类大众水果比较起来,黄桃的受众稍微没那么广,齐霜只要在日常生活中注意注意就没什么事,他也的确很久都没中过招了。其实他可以闻黄桃味,但不能凑太近闻。



    所以昨晚……



    齐霜瞪着病房里来了一会的青年,一想到这人昨晚极有可能是抵着他的鼻子呼吸的,他就恶心想吐:“你是怎么知道的?”



    茭白犯困,眼皮都是揪着的:“什么?”



    “还装!”齐霜红了眼。



    茭白:“……”这怎么还委屈上了。



    一直以来,沈寄对沁心园的两个人都不感兴趣,昨晚他带原主出来参加发小们的聚会是沈老太的意思,要他挑一个带上,他随便选的,然而齐霜却误会是沈寄已经做了选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齐霜被嫉妒冲昏头脑,失了智,他满心都是,只要撞死了原主,自己就没有竞争对手了,一了百了。



    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乡巴佬,就算东窗事发,齐家也能保住他。



    原剧情是齐霜达到了目的,成功踏进了沈家大门。



    跟他真正惦记的人扯上了关系。



    是的,没错,齐霜的最终目标不是沈夫人的头衔,沈寄就是个跷跷板。



    茭白的思绪被飞来的水杯打断,他及时接住,又是一物被丢过来。齐霜跟小泼妇一样,各种东西往他身上招呼,他避开那些东西几个大步上前,大力将齐霜按在病床上面:“闹够了吗,小少爷。”



    齐霜莫名一怵,他扁嘴:“干什么呀,你放开我,疼,你弄疼我了。”



    小少爷在家对着哥哥们的时候,就这么撒娇。



    茭白不是他哥,无动于衷:“这就疼了,弄装,我可比不过你。”



    齐霜两只红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傻了,下一刻就挣扎起来:“你故意的,你知道我对黄桃过敏,你想要我死!”



    “我要是真的想你死,就不会喊人救你,”茭白把他往床被上压了压,“有些事,不用挑明了吧,如果你一定要的话……”



    “哥!哥——唔……”



    茭白捂住齐霜的嘴巴:“我以为你让你哥的秘书在外面等,是要跟我一对一,不想第三人在场。”



    齐霜安静下来,他用眼神求饶:你别捂着我,我们好好说。



    小少爷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很动人。



    茭白将捂着他嘴的手撤开一点:“我有个买卖想和你谈。”



    齐霜恶意的谩骂声喷上茭白还没完全拿开的手心:“不谈!滚!杂毛土狗!”



    叫土狗就算了,还他妈是杂毛的,这能忍?茭白抄起被子闷住齐霜的头,冷笑:“你猜,要是老太太知道,你根本不是想做她儿媳,而是打的……”



    被子里的齐霜疯了一样蹬腿挥胳膊。



    茭白收拢被子,裹紧齐霜,对着他的耳朵位置说出一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