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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齐子挚会通过掌握到的信息,理性分析弟弟过敏是巧合,齐霜作为当事人却不会那么想,因为他心虚。大哥不知道他昨晚傻逼逼的亲自开车去缔夜蹲点,想撞死王初秋,他没失忆,清清楚楚记得自己那个时间段的妒恨疯狂。



    齐霜在医院醒来就理清了头绪,他确定王初秋有备而来,对方不知怎么察觉了他昨晚蹲在“缔夜”附近的意图,又从哪得知他对黄桃过敏,半夜趁他睡着报复他。



    王初秋这个人深藏不露,平时都是装的,他能知道外界不知道的,说明他有底牌。



    齐霜决定先稳住,按兵不动。



    可他一见到王初秋,就下意识想象对方往他嘴里哈气,他一反胃,脑子就昏了,开场白就没按照预想的方向走。



    再后来,他从王初秋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怎么也没料到家里人都不知情的事,为什么会被一个人外人发现,他遭到了巨大的刺激,彻底失控。



    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了。



    齐霜尖叫着挣脱茭白的控制,疯了样窜起来,有点长的指甲往他脸上抓去。



    茭白有准备,没费多少劲就再次压住了齐霜。



    “你神经病啊!”齐霜哆嗦不止,“你敢污蔑我,还把沈少爷扯进来,我会告诉先生的,你死定了,王初秋,你完了!”



    茭白轻飘飘道:“下次不要跟别人睡一张床了,你说一堆梦话,说个没完。”



    齐霜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颊瞬间失去血色,他强自镇定:“放屁,我从来不说梦话!”



    小少爷垂下眼睛,身上有杀意,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茭白对他笑:“我录下来发给了我信得过的朋友,如果我出事,那份录音就会出现在沈寄跟老太太手上。”



    齐霜攥成拳头的手指一抖:“撒谎,我不信,有本事你放出来给我听听!”



    茭白只有金手指,没有录音,放个屁放,他看齐霜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可怜虫:“你塞在沈少爷课桌缝隙里的纸条不知道还在不在,要不我找个时间替你去看看?”



    齐霜脸上的血液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真的说了梦话,连纸条的秘密都……



    日光瘫在玻璃窗上,化成无数光点,肆意观察病房里的死寂。



    “你想干什么……”齐霜恢复成平时的软糯无害,他红着眼喃喃,“初秋,你想干什么啊……”



    茭白答非所问:“昨晚沈寄没碰我。”



    齐霜的嘴巴张成了“o”形,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茭白瞧着小少爷的傻逼样,心里对齐子挚那个无条件纵容弟弟的大家长表示了感谢。



    接下来茭白结合原主的记忆,跟他自己的所见,向齐霜呈现了沈寄的老淫|棍一面。



    “沈寄对姜焉很满意。”茭白说,“没准沁心园很快就有新住户了。”



    齐霜盘腿坐,不屑道:“你说的买卖,就是和我联手对付他?有老太太出手,轮不到我们。”



    小少爷有不蠢的时候。



    “姜焉吹吹枕边风,变数不就有了?”茭白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沈寄没碰过我们,却碰了他,这就赢了,赢在起跑线上。”



    齐霜想说,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沈寄了,听着既怪异,又让人心慌。



    放眼整个南城,敢对沈寄直呼其名的真没多少。



    齐霜的指甲在被子上抠了抠,王初秋变了,这才是真实的他。



    放虎归山,还被捏住了把柄,齐霜抠紧了被子,昨晚要是能把这家伙撞死就好了,怎么就让他走狗屎运了呢。



    哪怕王初秋搭上的不是戚以潦这个人,是他的车,齐霜也不敢动。



    茭白像是没感受到齐霜的阴郁气息,他继续道:“我的买卖是,我帮你改变现状,让你成为沈家唯一的未来沈夫人,到时候你只要……”



    齐霜没听完就打断,声调变了样,细尖细尖的,像铁勺刮过玻璃:“你退出?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茭白没说话,他在回忆剧情。齐霜自认自己是沈而铵的救赎,他一厢情愿地帮沈而铵从沈寄手里夺权,连累了他的大哥二哥,葬送了整个家族,然而他自己没死,他成了残废,有个喜欢他多年的人为了救他死无全尸。



    《断翅》不仅仅有一对正牌渣贱cp,整个就是一渣贱集中营。这也是茭白还能记得剧情的原因,狗血不要钱。



    茭白意味深长道:“那如果我的运势变了呢?”



    齐霜听懂了,又感觉没听懂。



    “今天老太太大寿,不出意外的话,她老人家会让沈寄送我回沁心园,到时候你可以雇人在路上……”茭白的音量低下去,说了几个字。



    齐霜满脸惊骇:“你疯了?!”



    他对上青年坚决又平静的眼神,嗓子眼发干,“你自己也在那辆车上,你就不怕……”



    茭白道:“这你不用管,你让你的人把握好分寸就行。”



    齐霜咕噜吞了一大口唾沫,疯子,这人疯了。



    “即便我按你说的去做,一切也都和你预料的一样,老太太也不会让你离开沁心园,她只会当成是场意外。”齐霜按耐住加快的心跳。



    阳光烈了起来,茭白拉上拉链,把帽子扣上来,演吸血鬼都不会上妆的脸藏进暗影里:“那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在后面。”



    齐霜福至心灵:“你是指大师?”



    “别做梦了。”他的心跳慢下来,两年前他得知还有个竞争对手的时候,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大哥他们找上了大师,企图逼迫对方为齐家所用,威逼利诱通通搞不定。



    “你派人按照这个地址找过去。”茭白从薄外套的兜里掏了张纸条出来。



    齐霜看到纸条上的地址,有种离事成不远了的感觉。



    “小少爷,希望你这次手脚干净点,不要再被抓住尾巴,省得连累我,另外,劳烦你多花些钱雇能耐大的人干活,下手别太狠了,否则到时候来个车毁人亡,我会在地府跟你打照面。”茭白的手机响了,是沁心园的座机,老管家打的,他直接挂掉。



    齐霜生怕青年后悔,迅速捏住纸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茭白说:“我对沈寄那种老男人烂黄瓜没有性趣,被当狗养的日子也过够了,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给我钱。”



    齐霜本来还在心里恶趣味地想,真是活久见,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听见别人形容沈寄烂黄瓜,青年的后半句让他瞬间回神:“你只要钱?”



    “只要钱。”茭白顿住,要多少合适呢,贫穷使他善良,他想了想,“就两千万吧。”



    齐霜气得想吐血,还吧呢,两千万用两毛钱的语气来说,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去风口张嘴等钱刮过来?



    小少爷要面子,所以那些话他都没说,只是顶着仿佛被人敲了脑壳的脸色,便秘一样憋出一句:“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没想好,就是兜里太空。”



    茭白要利用原剧情里的几个信息,借着齐霜齐家的势力摆脱沈家,他这么费心费力,只是想试着拿回做人的权力。



    原身脖子上的狗链在沈老太手里,她老人家得主动松手,茭白才能走出狗圈。



    等他走出去了,换个立场,之后再跟他那列表里的好友们周旋。



    一步一步来吧。



    茭白挠了挠被日光照到的手背,痒死了,我可真惨。



    齐霜眼看青年要走,急忙问道:“你昨晚是怎么让我过敏的,是不是嘴对嘴了?”



    茭白:“……”



    嘴对嘴?恶心谁呢,他顶多是拆开一袋黄桃干,兜住了这小少爷的口鼻。



    “是啊,嘴对嘴了。”茭白欲言又止样,“你不介意的吧。”



    齐霜“呕”了出来。



    茭白笑呵呵地挥挥手走人,他之所以不等一等,这么着急地对齐霜亮出手上的牌,是因为吃屎要吃热乎的,啊不对,是趁你病要你命。



    从各方面来讲,这个阶段的齐霜最容易上套,他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齐子挚。就像齐家人都还不知道小少爷的胆子有多大,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茭白这一出的风险是有的,不过,他给齐霜看的不是最后的一张牌,他的牌多着呢。



    .



    茭白走后不久,齐子挚就过来了,他问了半天,弟弟都没给个话。



    “小霜?”齐子挚压紧眉心。



    齐霜心神恍惚:“大哥,我睡觉说梦话吗?”



    齐子挚摇头。



    齐霜自言自语:“我也那么觉得……”



    所以王初秋是怎么知道的?他打了个冷战,肩膀往被子里缩,惊出一身汗。



    两千万对齐家来说不算什么,对他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花钱大手大脚,有多少花多少没有存款,只能另想办法,干脆找二哥要吧,二哥虽然没大哥有钱,但人在国外,手伸不到国内,他比较容易忽悠过去。



    齐霜想好了就放松下来,他吃着大哥剥的橘子,口齿不清地说:“大哥,我要进沈家,我要嫁给沈先生。”



    齐子挚听多了,依旧感到纳闷:“他比你哥还要大几岁,私生活也很丰富,真不知道你图他什么。”



    齐霜眼神飘忽,图沈寄有个名叫沈而铵的儿子。



    沈而铵在沈寄的冷暴力中长大,太可怜了。



    只要他嫁给沈寄,就能成为沈而铵的眼睛,和他一起合作,帮他得到整个沈氏。到那时候,沈而铵会感激他敬重他,把他当恩人,当唯一的亲人,当生命里的那道光,他们会建立别人无法切割的羁绊。



    齐霜很久以前就自我肯定,他生来就是为了拯救沈而铵的。



    “老太太的大寿在老宅办,你要去的话,现在就得动身了。”齐子挚看腕表。



    齐霜说:“我不去了。”



    齐子挚有些意外,每年这天弟弟比谁都来劲,一大早就急着去沈家,生病难受都不能影响他的积极性,今年怎么……他摸了摸弟弟的头发:“那你好好休息。”



    齐霜乖乖点头,心里盘算雇谁做事才能万无一失。



    .



    上午十点不到,茭白全副武装去了老宅,他现在的心理建设跟昨晚刚穿过来不是一个样,再见戚以潦跟沈寄那两人,茭白已经能做到正常呼吸了。



    戚以潦身边没跟着姜焉,章枕也不在,他指间夹着根香烟,吸得不凶。



    旁边的沈寄吸了好几口烟,戚以潦才吸一口,他对尼古丁的味道有节制,吸烟的样子风度翩翩。



    茭白放在戚以潦身上的视线不自觉拖长,沈寄冷淡地对他招手:“过来。”



    召唤小狗一样。



    茭白在口罩里喷了几句脏,老东西,早晚咬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