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淡,封烺丝毫不给萧杜煜面子。直接驳回了他的话。
见状,萧杜煜也不敢多说什么,搂着趴在他怀里嘤嘤之哭的杜嫣怜,只盼封烺的怒火快些褪去。
教训完萧杜煜,封烺这才看向太后,眉宇间带着些微冷意,
“太后娘娘,这件事无需劳烦您,本王的人方才已经调查清楚了。”
秀眉微挑,太后面上划过一抹惊讶,竟是这般快么?
让三江与四支替太后和皇上搬来椅子,封烺直视前方空无一人之处淡淡说道,
“二冬,将证据拿上来。”
不多会,一道黑影出现在殿门处,而他左手拎着一个御林军打扮的护卫,右手提着个宫女。
踏入殿内,随手将两人扔在地上,二冬单膝跪地从怀中拿出一张小纸卷,双手奉上沉声道,
“主上,一切已调查清楚,皇后娘娘无罪,凶手另有其人。”
待封烺拿过小纸卷,二冬起身指着趴伏在地的两个奴才道,
“主上,人证在此,至于物证,属下已从这位宫女的住处搜到未用完的红花。”
随手将小纸卷展开,封烺一目十行浏览完毕后递给太后,
“人证物证据在,太后娘娘,您可以看看要如何处置她。”
一脸疑惑结果小纸卷,太后看完后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扶手指向荣太妃,气得浑身发抖,
“到头来原是贼喊捉贼!你说说,你到底为何要这般?!为何要对小辈下毒手!”
坐在一旁的萧杜煜见状接过小纸卷,只见上面写着荣太妃命秋袖殿宫女买通御林军出宫购买红花,后又买通御膳房小学徒,将红花分多次下入皇后娘娘命人送去凌波殿与落翘殿的补汤中。
猛地将小纸卷摔在地上,萧杜煜站起身,咬牙切齿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荣太妃沉声道,
“你做这件事到底是为何?!又害朕的孩子,又害朕的皇后,现在倒好,连带朕的爱妃也被你连累了!”
地上呻吟着的荣太妃忽的笑起来。
低笑声渐起,越来越大,直至响彻殿内,愈发癫狂。
费力直起身子,荣太妃面色惨白嘴唇发乌,纵使这般狼狈,却无法掩盖她面上的快意,
“为何?!本宫当然是为了池妃啊……”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面色一沉。
池妃,对于现在的天家来说就是一个禁忌的称谓。
不等众人询问,荣太妃不顾伤势坐了起来,先前的温柔似水早已散去,她此刻满面笑容睁大着美眸看向太后,话里是满满讥讽,
“你害死池妃,还想善终?本宫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齐氏你断子绝孙!你想让皇上延续血脉?本宫就要将这些带着你肮脏血脉的孩子扼杀在最初之时,以祭池妃在天之灵!”
眸子里浮现一抹慌乱,但太后握紧手中的佛珠,很快镇定下来,她沉着脸一拍扶手沉声呵斥,
“休要胡言乱语!当年池妃之死是因意外,与哀家何干?再者,你若与哀家有龃龉,有什么手段冲着哀家来便是,何苦对孩子下手?!”
然荣太妃似是预料到自己的结果,她放下多年伪装,面上带着恍惚,蹒跚从地上爬起。
在原地踉跄了下,荣太妃嗤嗤笑着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太后,
“你以为,你将一切掩去本宫就不知晓?池妃娘娘于本宫有恩,本宫甘愿做了她这么多年的替身,也甘愿替她报仇,虽不能将你一并除去,但足矣、足矣……”
说着,她面上如痴如狂,美眸泛起水雾,
“池妃娘娘……愿您来世平安喜乐……”
一时间殿内只剩荣太妃痴醉的哼笑声,见她这幅疯了的模样,太后面上划过一抹嫌恶,而一旁搂着杜嫣怜的萧杜煜,却露出些微伤感。
沉默良久的封烺面色如常,他挪了下步子改变站姿,这才淡声问,
“那你为何要将皇后牵扯进来?她可是与池妃毫无干系。”
笑声戛然而止,荣太妃美眸阴沉,如刀一般扫向封烺。
半晌,她才阴恻恻道,
“本宫这一招,可不光只是杀了那两个孩子……但凡能诞下太子之人,本宫都要除之……”
剑眉微蹙,荣太妃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然未等他多想,缩在萧杜煜怀中瑟瑟发抖的杜嫣怜忽然呜咽哭出声,似是疼极,又似是将委屈哭诉出来。
但她呜咽着,只将头埋入萧杜煜怀里,嘴里说的什么却难以听清。
有些慌神,与她贴身的萧杜煜听清她的话,小心避开杜嫣怜背上的伤势,萧杜煜搂紧她轻声哄着,
“好好好,嫣怜别怕,待处置了荣太妃,朕便带你回菡萏殿……”
正哄着,萧杜煜抬头看看太后,又看向封烺,话语间带着祈求,
“嫣怜伤势颇重……要不,朕先带她离开?”
摩挲着圆润的佛珠,太后美眸瞥了眼不敢露头的杜嫣怜,
“此事现在就能做个了结,不急于一时。”
见着杜嫣怜浑身颤了下,太后心里不屑一笑,随即扭头面带和煦之意对封烺道,
“王爷,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微微摇头,这件事若深究,定还能牵扯出什么。
但他现在理智回笼,到底还是要给太后与萧杜煜一些面子。
怒火肆意,已然将某些人心中的邪念烧得差不多。
“便由您来定夺吧。”
不想再让这些人逗留在此,封烺淡淡将话语权扔回太后。
这里这般吵,也不知里头小兔子醒了没?
美眸划过一丝笑意,太后这才满意将一颗心放回肚里。
落在她手里,荣太妃纵使知晓一切又如何?
到底是没有开口的机会。
纤细柔荑在扶手上轻敲,太后看着眼前疯癫的荣太妃,美眸泛着冷光,但语气却格外温柔,
“荣太妃曾被先皇封为‘大启第一美人’,直至现在这个名号也实至名归,不过这美人,也是时候去陪先皇了。”
“赐鸩酒。”
最后三字重重锤在众人心上,呜咽着的杜嫣怜瑟缩了下,哭声不由轻了几许。
萧杜煜只搂着她,将头埋下不去看荣太妃,说到底他也不敢出声质疑太后的决定。
而封烺,只是一甩广袖,往屏风后的寝居走,
“此事了了,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