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后,封烺重新接回批改奏折的重任,而萧杜煜许久未入温柔乡,迫不及待往菡萏殿赶。
然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能无缘无故让皇帝吃闭门羹的,大启也就只有菡萏殿的泽芝贵妃敢这般做了。
一脸疑惑,萧杜煜拦下脸色不大好的大公公,亲自上前询问,
“嫣怜,你不想见朕么?”
柔柔弱弱的哭腔自殿内传来,如根根情丝缠绕上萧杜煜的心,
“您不是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么,还见臣妾作甚?臣妾处处比不上皇后娘娘,怕是污了您的眼……”
不大明白怎的又和皇后扯上关系,萧杜煜正欲追问,一旁大公公朝萧杜煜拱手行礼,低声说道,
“皇上,您还记得前夜,皇后娘娘来承乾殿……”
微蹙眉头,萧杜煜心里有不大好的预感,沉声反问,
“什么意思?与这件事何干?”
额际浮现一层冷汗,大公公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道,
“回皇上,当时您与皇后娘娘在殿内时,泽芝贵妃恰巧来给您送补汤,听到了殿内的动静……”
回想起与皇后的一夜旖旎,萧杜煜心里仍带着些微别样的回味,那软绵的触感与回荡在耳边的百转千回的吟娥仍叫他有些留恋。
像是梦一般。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反而让他愈发食髓知味。
但此刻萧杜煜又想起曾对杜嫣怜允诺过的话,心里不自觉漫上一层愧意。
耐着性子,萧杜煜又隔着门好声好气哄杜嫣怜,然杜嫣怜似是铁了心,不论萧杜煜说任何动听的情话她也未理会。
堂堂大启天子直接被她拒之门外。
又过了好一阵,太阳都爬上正空,见着眼前纹丝不动的大门,满头大汗的萧杜煜终是耗尽耐心。
愤然甩袖,萧杜煜面色暗沉故意高声道,
“朕临幸自己的女人,怎的就跟偷了情似的。莫说皇后是朕的,这皇宫里哪个未成家的年轻女子不是朕的?!朕想如何便如何!”
说完后他等了片刻,见着菡萏殿的大门仍是未打开,萧杜煜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步辇上,浩浩荡荡往落翘殿去了。
菡萏殿内,候在门边的蜀锦竖着耳朵努力听了半晌,直到确定外面没有半点声音后,这才白着张脸焦急跑到趴在贵妃榻上的杜嫣怜身旁跪下,
“娘娘,您真的不见皇上吗?!皇上连那般话都说了出来,定是气急!”
将面上的泪痕擦拭干净,杜嫣怜懒懒一摆手,
“有什么好见的。本宫若次次服软,皇上只会对那狐媚子愈发上心。你且放宽心,本宫有数。”
见贵妃娘娘一幅不甚在意的模样,蜀锦焦急的情绪也慢慢放缓。
虽然仍是替贵妃娘娘担心,但娘娘做事向来不容置疑,纵使蜀锦再有什么想说的,也只呐呐片刻后便闭口不言。
对于因菟姬而引发萧杜煜与杜嫣怜之间的不愉快,当事人菟姬并不知晓此事。
她满心满眼都是封烺,隔三差五便跑去符离殿找封烺。
为的就是以愈合后的背部痒痒为借口,让封烺帮忙挠挠。
这等拙劣的借口当然被封烺看穿,虽不知晓菟姬到底想做什么,但封烺不得不承认,他略微沉迷在这件“小事”里。
每当见着圆眼洒满星光的小兔子一蹦一跳自殿门跑进来,他便知晓独属于二人的时光来了。
直至温热的大手附上单薄的背部,封烺死死压住试图将她拆吞入腹的**,用满面温和掩盖内里的暴虐,一如试图将尾巴摇起来的狼。
不过,出于担心菟姬会胡来,封烺在某个夜里仍是让二冬将六鱼和十灰押来。
昏暗房间里微弱烛光摇曳,封烺轻轻抚摸趴在他手中闭眼沉睡的兔子,兔子的背毛格外柔软,总让封烺不自觉想起菟姬让他求挠挠的样子。
狼眸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带着冷意的目光让他们瑟缩了下,
“娘娘到底在作甚?”
面面相觑,六鱼和十灰想起皇后娘娘的叮嘱,面上浮现一抹难色。
自是未错过他们的表情,封烺微勾薄唇,似是想起菟姬故作严肃威胁六鱼和十灰的场景。
所有暗卫中,也就这两人最为单纯,倒是能和菟姬相处甚好。
带着薄茧的大手拨弄手中兔子的耳朵,封烺语气淡淡,
“不敢说?还是娘娘不准说?”
悄悄在心里嘶了一声,六鱼在十灰的推搡下只得抱拳,讪讪回答,
“回主上,娘娘交代了,不让属下们说。”
似是手中力道略重,趴在封烺宽大掌心的兔子踢了下腿,缓缓睁开迷蒙睡眼。
难得见到兔子醒来,封烺边将它举起放置眼前,边对六鱼说道,
“娘娘要做的事,对她自己会不会造成伤害?”
思索片刻,六鱼也不知晓皇后娘娘送上门给皇上侍寝这回事,是对皇后娘娘造成了伤害,还是对主上造成了伤害。
一脸犹疑,六鱼瞥向身侧的十灰,然十灰嘴唇悄然掀了下,六鱼的声音自他嘴中缓缓吐出,
“回主上,应该不会。”
瞪大了眼看向不要脸的十灰,六鱼险些要扭头过去同他拼命,然十灰悄悄指了下封烺,六鱼这才寻回理智,暗暗瞪了十灰一眼又乖乖朝封烺垂下头。
一直在逗弄醒来的兔子,封烺并未察觉六鱼二人的举动,他将被逗急了险些要咬他的兔子揣进怀里,心情甚好起了身,
“不管娘娘惹出多大的乱子,都有本王兜着,她开心便好。”
“既然她想玩,随她去。你们二人仔细护着娘娘,切莫让她受半点伤。”
见主上并未细问,六鱼和十灰不由松了口气。
一边是皇后娘娘千叮万嘱不能告诉主上,一边是绝对不能违抗的主上,他们二人夹在中间,险些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主上还真真是宠着皇后娘娘,就连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就差未让主上去摘星星和月亮了。
见着封烺往外走,六鱼和十灰连忙起身朝他的背影拱手行礼,
“谨遵主上命令。”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晓,这些话全数让变成兔子原形、想蹭封烺的手来摸背毛的菟姬给听了去。
在兔毛之下,莫说脸蛋了,菟姬全身都泛起粉红,她害羞地将兔脸塞进封烺手里,心间犹如被兔子踹,心跳愈来愈快。
堂堂摄政王,怎的为了她说出这般没有规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