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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阁下开个门
    琴音乍止。



    抚琴女抬起头来,秋波盈盈望向应织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姑娘的嘴这般伶俐,确实欠打。”



    她面容生得不食烟火,行事作风亦不矫揉造作。



    她利落走到少女面前,抬起挑弦用的玉手,狠狠携着一股凉风朝少女面颊呼去。



    眉眼清淡如初,未掀波澜。



    似乎此事,对与不对,做与不做,全凭阁主吩咐。



    寒无衣垂了眸子冷笑,意料中没听见落下的巴掌声。



    “你!”琴女忍着痛意,漂亮脸蛋上一片惧意。



    应织初拍拍小手,若无其事地闪到一旁,距离女子三尺远而立。



    琴女素手微垂,血液顺着皓腕落在地板上,砸下一颗一颗红珠,她心疼地托着伤手,幽怨地瞪视着那罪魁祸首,却心生忌惮不敢上前。



    明明没看见她动作,那她是何时伤到自己的呢?



    琴女想不通,只能垂着泪望向寒无衣,盼着他为自己做主。



    寒无衣却掠过琴女视线,漫不经心道:“你留手了,怎么心软了?”



    “阁主,是我无用。”琴女不知寒无衣话中何意,以为他是在指责自己。



    却未想下一刻,寒无衣起身走到她跟前。



    “伤哪了,我看看?”他音凉如水,捉摸不透。



    未等琴娘开口,他已拽了女子皓腕查看。



    雪白莹腕上留下淡淡血痕,一道针细划伤。



    寒无衣举起来,面无表情地放到嘴边,轻轻吹拂,而后点'唇'轻碰。



    霎时间,一股电'酥麻'软之感顺着血液攀直琴娘全身筋络,她羞红着脸咬唇,秋波更是要盈盈溢水。



    “阁主……”浅语含春,柔香成风。



    “还疼么?”寒无衣挑起冷眸,淡淡问道。



    琴女刚想柔笑摇头,便觉浑身散发寒意,从头至脚都寒冷无比。



    “阁,主,我不疼了。”她摇着头将话费劲说完,瞪大眼睛注意着男子手上动作。



    心里有千万分不解,却顷刻飘散,若烛息火灭,身子一歪栽到地板上。



    应织初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身时便瞧见琴女昏死在地板上,绣花裙摆上漫出大片鲜红血'迹,衬着那曼妙身姿越发妖娆。



    “你杀了她!”她颤着音,瞪向寒无衣。



    一柄轻薄利刃裹了血色,孤寂躺在琴女裙摆上。



    寒无衣取出丝帕轻拭薄唇,擦去那点厌恶,才恢复以往阴冷道:“你留手了,我自然要替你动手。”



    “我用你多管闲事么?”



    “可是你想杀她不是么,我让她掌掴你,以你的窝囊性子受着便是,可你反击了,你害怕,害怕她知道甚至说出去你的身份不是么?”



    应织初心口强烈起伏,用陌生难忍的眼神望着面前人。



    她强压着腹中那股酸苦感,只轻声喘息。



    这个混'蛋!



    他怎么不去死!



    “你想杀我,呵,真是做梦了。”他松开手指扔掉丝帕,一言道破她心中所想。



    望着她愤怒模样,莫名心里愉悦,少年不由勾起唇来。



    “梁贞你生气的样子,看得我很顺心,你应该多生些气才好。”



    “呵,彼此,我也不喜欢看你如意。”她抬起明眸,回击道。



    她身量娇小,个头只到他下巴这里,男子微垂了眼便能看见她光亮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寒无衣轻扫了两眼,划开视线。



    “坐这儿陪我下盘棋,这船还要等些时候才能停岸。”他挥甩长袖,坐回软塌上。



    应织初望了眼启窗外的幽幽蓝水,轻嘲道:“你又是想把我往哪卖啊?”



    “哦,梁小姐可真是看得起自己,你那小身板能卖几个钱?”他捏起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嗤笑道。



    应织初对掉湖之事有些心理阴影,隔了湖水远立,再加上死'尸在地板上延下赫人血迹,逼得她只能坐在小塌上。



    她望了一眼凝眸深思的寒无衣,抬手便将棋盘弄得一片狼藉。



    “梁贞!”



    应织初鼻尖轻哼,抬起手臂便趴在棋盘上,微微阖了眼眸。



    寒无衣嘴间的讥讽顺着气意轻散开来,半响也未见他再有动静。



    只若有若无一丝叹息,飘迷在空气中,若不细听还发现不了。



    画舫载了二人与一俱死'尸朝着蔚蔚青山间行去。



    层层水波漾起,眼前风景换了一番又一番。



    待到应织初苏醒时,便听见丫鬟们招呼着人抬尸体的声音。



    她微微蹙眉,望向这番场景,原是到了目的地呀。



    她腰板挺直,正好滑落了披肩的衣袍,睨了眸子去看忍不住翻起好大一个白眼。



    竟然是那件紫金锦袍。



    谁要穿他的衣服!?



    她嫌恶地拍着身上,抬脚朝众人走去。



    此时早不见寒无衣人影,想来是他先一步下船离开。



    丫鬟们吩咐了几个下人抬着担架下船,沿着那条青草掩去的小路走去。



    “姑娘,请吧。”丫鬟抬手相让,示意应织初前行。



    应织初面无表情地跟随在后。



    这条小路初时窄狭,直到眼前显出一片竹林,小路才显宽阔。



    竹林间穿过昏黄夕光,天色已至垂暮。



    看来这一路花了太长时间才来这里。



    竹林尽头是一矮小房舍,院内空荡一片,只地上落了几只吃食的鸟,不然无半点人气踪迹。



    下人们将担架放在院子里,冲寒无衣行礼后便退身离开。



    一盏茶后,只应织初与寒无衣二人寂寥留在此处。



    少女心下好奇回头张望,哪里还见什么画舫船只,只是一片遥望无边的湖水罢了。



    “他们去哪了?”她没好气道。



    “走了。”寒无衣阴笑着,“怎么,怕了?”



    “你弄具死人在这儿,你不怕么?”她气道。



    “去敲门。”他瞪她一眼,命令道。



    应织初疑惑地望向草舍,只身未动。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寒无衣威胁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月的解药了?”



    “呵,说的跟我听你话你会给我解药一样。”



    “你若听话,我自然会给。”



    “省了吧,寒阁主,我呢,是不会听你吩咐的。”



    “不识好歹的东西!”



    “啧啧,你又想挨揍么?”她瞪他一眼,幽幽道。



    “吵什么吵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没听过吃饭皇帝大么?!你们要吵给我滚远点去吵!”



    舍内传来女子沉声怒喝,吓得吃食的鸟都扑腾翅膀离开。



    应织初寻声纳闷望去,却只瞧见房门闭合。



    寒无衣眸光射出厉色,微微启唇道:“在下紫月阁阁主求见,阁下不想露面一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