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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大人,只走攻心
    “过来。”隔的太远,惊尘的话语只能靠口型微微确认。



    他是对着她说的。



    应织初静静看着惊尘,脚步却没一点挪动。



    惊尘抬高眉眼,眸中痛色变换成火气,转脸向暗风呵道:“暗风,你们闹够没有!”



    暗风一脚踢开早被他识破所有攻招弱点的七挥,冷眼看了下惊尘和他身后。



    “就你一个?”



    话外之意,放马过来。



    “就我一人。你带领鹰卫强闯飞赴司,还胁迫……外人打开牢门,我要去皇上面前告发你,你觉得你招架得住么!”



    “你大可以去试试,皇上还管不到我鹰卫头上!”暗风无畏道。



    “戚凉争已被抓,你还看不懂形势么!”惊尘呵道。



    七挥被打的浑身都痛,只能靠在冷壁上奚落:“你们鹰卫自己没守住戚府,才让我们钻了空子!与其记恨我们,不如先把你们那些废物手下抓起来问罪!”



    暗风扭头看他,“用你教我做事?”



    话虽如此,他脑海中却闪过那幅画面。



    那些被莫名调离戚府甚至不知情的鹰卫们,他们在自己的拷问下临死前视死如归的神情。



    无一人争辩,皆是安心受死。



    “暗风。”一声薄弱话语响起。



    地牢内光线太过阴暗,连这声话音都听着不太真切。



    众人皆是怔怔看向开口男子——那个浑身染血的少年。



    唯有暗风痛苦地闭上眸子。



    他知道今日带着鹰卫强闯飞赴司的后果,也做好了救下大人后自己替包顶罪的打算,甚至哪怕杀光飞赴司也在所不惜。



    可……他最怕少年开口。



    因,他知道少年开口意味着什么。



    应织初等人皆不知戚凉争要做些什么,此时牢门外也堵上了后来的付追与流光桃花等人。



    只有她靠离男子近些,却连他苍白脸色下在想些什么也看不出来。



    “跪下。”他单单吐出两字。



    “大人!”暗风不甘心地回身,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状态中。



    少年眼波如潭,未有波动。



    应织初怔怔看向暗风,这个冷木傲狠的男子,竟然在一身怒气没得平复之时默然垂眸,膝盖狠狠砸向地面。



    一声超重闷声,砸在了在场所有人耳中。



    “鹰卫——暗风,听,大人令!”他哽咽说完。



    “滚出去,带着鹰卫。”少年凉凉吐出几个字。



    惊尘眸光动容地看向戚凉争,料不到他会如此说。



    而拦着桃花入内的流光和付追,皆是一脸默色。



    暗风跪向少年,半天都没有动弹。



    直到身后冷壁旁传来七挥的嗤笑声,“哈哈哈,这戚凉争是被小爷我打傻了吧,竟然连救兵都不要了!”



    暗风重重冲少年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他慢慢起身,却在站定后瞬间移到七挥跟前,抬手扼住了男子的脖颈。



    “以为会点外来之术,便可以在俞都横行霸道是么?是你,伤了我家大人?”暗风手上用力,看着七挥死力挣扎下仍开不口的模样。



    “暗风,你要做什么!”惊尘抬手,呵道。



    以这个距离,他想飞身去救已是来不及。



    只希望暗风能自己收手。



    “……拿点利息罢了。”暗风眸子一眯,杀意凝聚至腕上,果然那个翻腾求生的暗服男子终是翻着白眼靠着冷壁一点点滑倒,再动弹不得。



    他也不去拍身上褶皱,起身看了眼牢门口众怒人目,放声道:“飞赴司要审犯人,我鹰卫管不着!但你们敢再伤我家大人一根毫毛,哪怕事后躲到天涯海角,这利息,我暗风也是讨定了!”他说完,便朝着牢门口走去。



    流光他们皆是忍气让路。



    直至走远,这个银服男子都没有回身。



    应织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惊尘抓住手腕带出了牢房。



    她下意识去看戚凉争,少年却冷眼望向别处,一副漠不关心她去处的架势。



    被拉至出了地牢,惊尘寻了个借口带着女子远离人群。



    “你放开我。”她小声道。



    惊尘登时大力甩开女子手臂,一脸冷相地看着她。



    “是你给鹰卫开的地牢门?”



    明知多此一问,心知只有上次他三人偷溜进飞赴司,她看到了地牢机关暗门所在。



    可,他还是怕冤枉了她。



    “是我。”未有疑顿。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若是被三哥他们知道了,你知不知你也要受牵连?”



    “惊尘,戚凉争不是凶手,对吧?”女子反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有关系吗?”



    女子垂眸,“你们果然冤了他。”



    “梁贞,你莫要忘了当年青柳县的暗杀!此事说不定就跟戚凉争脱不了干系!”



    “不是他。”少女娇呵一声,礼帽下的小脸郑重的有些可笑,“绝不会是他,因为他当时……是去救我的。



    只是,我自己弄错罢了。”



    想到当年她面对那个高墙落下要带自己离开的少年,竟然是紧急下恨恨刺出了自己头上的银簪。



    朝着男子心脉之处,他却只是抓了自己衣袖。



    甚至听到有人追来的脚步声时,蓦地松手。



    当时,她以为是侥幸逃离梁府。



    可现下想来,她自私的可笑,他在昏死前还是放走了她。



    甚至,那支“惹祸”的银簪,如今还别在他的发髻上。



    ……戚凉争。



    马车摇摇晃晃朝宫门处行去。



    桃花抱着骨灰罐,时不时看女子两眼。



    “初儿,你别着急,我们再想办法救人。”



    “初儿?”



    “……”



    顺利溜回了太后赏赐自己的玉浮宫。



    那些吓坏的宫人,却连质问也不敢有,只是偷偷遣人去向太后报平安信。



    桃花放置好罐子,便哄着应织初去休息。



    如此折腾下来,天色都暗了。



    一夜风动无波折。



    隔日早朝上



    便有不少大臣上参鹰卫私闯飞赴司之事。



    甚至辩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坐在高位上的小皇帝,倒是好脸色的一言不发。



    甚至此番退朝过了两三日,也未见皇帝再有所动作。



    众臣一时猜测不下皇上的心思。



    难道,皇帝对之心软了?



    两三日过得平淡无灾,略有几件小事。



    离国大使来宫门外跪过几次,死求皇上严审杀害他国公主之罪。



    戚国舅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太后一摞摞补品往戚府送,却都被拒之门外。



    太后为此不顺心,寻了个理由拿鳞刻问罪,将他革职罢免,鹰卫众人无一人求情。



    桃花亦是忙着拿手头的赏赐哄买宫人,打听一些朝中有关的小道消息。



    到底是巨澜脏污笼罩下的俞都。



    待到十一月七日时,俞都又闹了件轰动的案子。



    工部侍郎李家,一家一夜间被人残害。



    小皇帝痛怒下传令全城兵卫出动抓捕凶手。



    终是在第二日晌午时,在南城门抓到了乔装改扮要远走天涯的伏蝎首领——紫魈。



    而紫魈亦是一副冷不吭声的模样。



    仿佛早料到了这一幕。



    不过是,刀俎鱼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