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们再告诉自己,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可是和少主一比,他们的格局太过于狭小。
或许真如他们所说,是贪生怕死之辈。
看着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人一个个地死于非命,他们的心也很是难受。
可没办法,他们要活下去,为了活下去,这点难受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钟齐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墨云睿,你这个疯子,你这么滥杀无辜,会遭到报应的。”
墨云睿像疯了一般笑了起来:“哈哈哈,报应,你在跟我说报应。好啊,那你就看看我这个要遭报应的人是如何笑到最后的。”
他厉声道:“袁陵!”
“在。”
他指了指跪坐在地上的钟宜年,一字一句的说道:“给我杀了他。”
听到这个声音,钟齐浑身僵硬,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来了禁锢她的人,护在钟宜年面前。
她看着袁陵,眼中满是恨意:“你敢,袁陵,我爹爹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他,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问问你的良心,过的去吗?要想杀我爹爹,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临石谷的其他人背叛她不管,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背叛爹爹。
明明……明明几天前还对她说着甜言蜜语,亲昵的唤她齐儿,还说挑个黄道吉日去向她爹爹提亲。
明明他说了,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却没想到眨眼之间,这些话都成了过眼云烟,而他为了活着选择投靠杀害她临石谷的仇人。
她满怀恨意的看着他,她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心,恨不得将他的心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袁陵不敢去看钟齐的眼睛,心中苦不堪言,左右为难,他本想告诉大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他们根本听不懂自己的暗示,依旧选择死亡,真是迂腐!
“少主,现在我已是四皇子的人了,对于他的命令,袁陵只能服从。”
至于钟齐这里,改天他解释一下,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对吗?
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比较她那么喜欢自己。
现在墨云睿丢给了他这个难题,让他左右为难,握着剑柄的手收了收。
钟宜年看出了他的纠结,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已经晚了,如今已经死伤过半,又如何东山再起。
他大笑一声:“哈哈哈,枉我钟宜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愧对列祖列宗。”
说罢,脸色紧绷,一把推开她面前的钟齐,将她推到在地上,迅速抓住袁陵手中的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在最后关头,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附在袁陵耳边说了句:“替我好……好好照顾齐儿。”
便再也没了声息。众人看着这一幕,都纷纷别过了头。
“爹!!!”
钟齐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爹爹怎么就离她而去了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还好好的啊。
接着看着袁陵,咬牙切齿的说道:“袁陵,我钟齐此生与你不共戴天。今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
谢长寻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已找不到钟齐的气息,她不断的用灵力在临石谷中来回穿梭,寻找她们的踪迹。
快马加鞭赶来时,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剩下满地不会说话的尸体,触目惊心。
鲜血将整个大地染成了一片红色,诡异至极。
她的心凉了半截,彷佛一瞬间回到了六年前,正在经历当初的那场劫难。
她在这群人中找啊找,她不信钟齐就这样死了,她不相信。
双手翻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浑身沾满了鲜血,她的神经有些错乱,觉得和六年前的场景重合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找钟齐,还是在找她的父母和姐姐。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些人当中,她找到了如意,找到了桃子,找到了钟宜年,找到了许多她在这段时间里认识的人,眼泪就像开了阀门一眼往下流,混着血水,流向了别处。
一炷香后,她翻遍了所有的尸体,却唯独没有钟齐,她只能祈祷她还活着。
不,她一定还活着,她不信她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的离她而去。
顺着这股血腥味,她来不及休息,就追了上去,仅一会儿,她就找到了她的踪迹。
此刻她正在被人一群人马绑在马车里,马车身后跟着的是临石谷的人。
在看清了为首的人的样貌后,大吃一惊,她认得,是北离国四皇子墨云睿,平日里对谁都谦恭有礼的墨云睿!!!
谢长寻不知道临石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恩怨能够让墨云睿将整个临石谷血流成河,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她必须要救出钟齐,她不允许她身边的人再发生什么意外,否则,她会自责一辈子。
她来不及多想,便停在了墨云睿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若冰霜的看着他,仿佛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看到有人挡路,这一队人马就立马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来人,这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挡四皇子的路。
其中一人看着谢长寻,色眯眯地说道:“小姑娘,你荒山野岭的,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要不要哥哥待你回家啊?”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道:“虽然这小丫头片子长得不怎么样,但这身子,可是相当不错的呢。”
谢长寻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们,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交出钟齐,饶你不死!”
方才那些人说道:“哟,你们看,这小丫头口气不小,肯定还是个辣妹子。”
墨云睿一看来人的服饰,桀然一笑:“哟,我当是哪里来的英雄豪杰,江湖义士呢,原来不过是一条漏网之鱼而已。你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只身前来,莫不是觉得自己有通天神力,能以一敌百?”
她眉头紧皱,道:“我没工夫和你废话,只有一句话,交还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