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如焚,恨不得找个地缝塞进去:“不要看,不要看,我的朱砂痣定是真的,肯定是这妖女,用了什么妖术才会变成这样子的,一定是这样的。”
随即转身抱着怒火中烧的陆延元,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的说道:“爹,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的女儿,我没有骗你。”
这时,谢长寻双眼微眯,面露微笑的看着陆伊,道:“陆小姐,我方才可并没有说去的是你的朱砂痣,只不过是在你耳朵后面点了一下而已,说不定是我看错了,那是一些颜料呢。”
毫无疑问,陆伊现在是自乱阵脚,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和谢长寻的话已经表明了事情的真相。
陆伊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凶狠的盯着谢长寻,道:“你诈我?”
谢长寻道:“有句话,叫做兵不厌诈不是?”
陆延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走到陆伊面前,用尽全力给了她一耳光:“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说你是我的女儿,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
最后这一声简直就是嘶吼,震得在场的人都捂了捂耳朵。
在知道方才的事情后,陆延元差点没当场去世,他本以为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为了这个女儿,他没了大学士的官职,彻底成为了一个庶人,今日还在全城人面前颜面尽失。
现在却来告诉他,他这个女儿是假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戏弄他!
陆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用手轻轻触摸那张被打过的脸,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爹,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女儿……”
这一声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她泣不成声。
她虽然不是陆延元的嫡女,但是她真的是他的女儿,小时候她的娘亲就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大官,在都城翰林院做大学士,叫陆延元。
娘亲死后,她便拿着那个玉佩来都城认亲,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光景。
陆延元怒不可遏的说道:“住口,我陆延元,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休想要混淆我陆氏血脉!”
冬月看到这一幕,看向陆伊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就连谢长寻也不知道为何,冬月怎么和陆伊就有牵扯了,不过现在也并没有多想。
见陆伊如此不知悔改,陆延元一个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陆伊看到他这番模样,没有人替她作证,就想起了陆鸿卓,哭喊着:“哥,哥,你知道的对不对,我是他的女儿,还是你……”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这当然是谢长寻的杰作了,趁她没有说出口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陆鸿卓是墨云季的朋友,她不想让他太过难堪,正如之前墨云季说过,陆鸿卓看似不着调,却是个重情的人。
陆伊的事,想必对他打击不小。
瞬间,整个大堂内鸦雀无声,看着晕过去的陆伊,众人都傻了眼,这是要演哪出啊!
但这时候,陆丞相发现了端倪,目光犀利的说道:“谢小姐,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又如何得知?”
这句话,绝对是一针见血,击中要害,不愧是在朝堂之上混了多年的人。
她莞尔一笑,打趣的说道:“偶然得知罢了,瞧陆丞相这意思,该不会要把我当犯人一样审讯吧。”
难不成还要给他讲讲详细步骤吗?只怕她说了,他也会像陆延元一样,疯掉的。
瑾王见陆丞相脸色有些不佳,便道:“怎么,这是你兄长的家事,长寻不过偶然间发现了,便要算到她头上吗?”
瑾王一家护犊子可是出了名的。
“……”
谢长寻见已经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对瑾王说道:“父王,既然如此,陆伊就让陆丞相带回去吧,总归是陆家的女儿,还是要落叶归根的不是吗?”
她这句话等同于又在陆丞相的心中补了一刀,谁都知道陆家老爷子最注重家风,出了这等乱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而这一切,都是陆伊自作自受罢了。
还把陆伊带回去,岂不是在狠狠打陆家的脸。
瑾王‘咳’了一声,觉得这或许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情了,就顺着谢长寻的话说道:“陆丞相,既然你们那么想要带她回去,不顾本王百般劝阻,那就带回去吧。哎,本来想着陆伊又不是陆家的女儿,不让她回去也是为了你们好,却没想到你们态度如此坚决,那瑾王府就不留你们了。”
陆丞相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瑾王为什么现在才说!!!”
瑾王道:“你也知道本王的年纪也大了,记不住事,这不,把这件事给忘了。”
“你……”
陆丞相快要被气死了,脸皱的都快成包子脸了。
当然,这怒火是针对陆家那几个不省心的。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谢长寻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恐怕这事和他的宝贝儿子也脱不了干系!
在谢长寻回到云轻院时,便去歇息了,其实谢长寻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出来,自从她灵力恢复之后,一眼就能看穿人的血脉归属。
而陆伊,则和陆家没有半点关系,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她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陆伊和陆鸿卓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了。
看着回来之后便一改常态,谁也不搭理的冬月,她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云胡和冬月在这里。
她看向一旁神游天外的冬月,问道:“冬月,那个陆鸿卓你是不是认得。”
据她看人的眼光来说,她是不会看错的。
冬月闻言,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了出来,问道:“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谢长寻就知道没听清方才的话,于是又将话说了一遍。
接着冬月点了点头,目光不知看向何处,道:“三个月前,我见过他一次,在城外的一个地方。”
当时她和父亲出谷办事,她也照常跟着去了。那次父亲要去的是城外的一个叫做飞霜院的地方,等进去了之后,她才发现那是一家青楼,只不过名字取得别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