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走进乾安宫就闻到浓郁的食物香气, 那气味分明就是宫外的市井小吃。超爱市井小吃的云依依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宫里大厨做的饭菜的确不错，可那些都是健康餐。论吸引力，自然是街上垃圾食品的吸引力更强。



    不过云依依没忘记上回勾引昏君时, 昏君恨不得将他煎炸十八煮的事情。云依依想想脖子上的脑袋, 决定牺牲肚子。等回去再花钱买点宫外的食物。



    就是想到在昏君这里吃是免费，自己买就得花自己的钱, 那心就隐隐抽疼起来。



    等看到那一桌子的食物, 云依依嫉妒的情绪差点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虽然食物已经被吃过了, 但数量实在太多，这么一大桌的宫外美食仅仅只被诸青钰动了一两筷子。



    零为诸青钰布菜时还用了公筷, 就算食物被动过, 都还干净着，并不是好吃部分被挑完, 满桌狼藉的那种剩饭剩菜。



    云依依在内心呐喊浪费食物遭天谴, 恨不得对诸青钰大喊, 让他来替天.行道，吃光所有食物。



    内心抓狂的云依依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得到诸青钰的和颜悦色时，云依依疑惑地看了看屋外。天还是那个天, 也没下红雨，怎么这昏君就性情大变了？



    而零就坐在一旁, 不言不语，云依依暂时看不出什么。



    难道这是新套路？



    云依依严重地怀疑诸青钰在给他挖坑。



    想想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云依依顿时心惊胆战。他知道诸青钰在愁军用物资的事情，国库空虚, 又大刀阔斧地落实了那么多新政策, 正是大量用钱之际。



    诸青钰想找他借钱？



    不不不, 他哪来的钱被诸青钰借。他每个月都把钱花得干干净净，半点俗物不沾身。



    云依依看了看诸青钰身旁，明显武力值高强的零，顿时哆嗦。



    说不定是诸青钰察觉他的来钱途径，计划在饭菜里下毒，把他迷晕，再将他关进笼子里，没日没夜地看话本子，成为不停生金蛋的母鸡。



    好狠的计划。



    南宫伊璃还提醒他保护闻音辰的清白，却不想昏君不仅图闻音辰的清白，还图他的珍珠。



    云依依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随时准备溜走。



    诸青钰不知云依依心理活动这般丰富。他就是纯粹地因为云依依脱离狗男人嫌疑，觉得云依依顺眼了许多。



    “依依，要是不介意，你也过来尝一尝这宫外的小吃吧。我们刚开饭没多久。”诸青钰说最后一句前，差点打了个饱嗝，忍不住地心虚。



    云依依听出了诸青钰的心虚，连忙摆手，“臣妾……呵呵呵，陛下可真有心，还为臣妾备了如此佳肴。”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云依依就硬生生被零瞪了一个大转弯。



    那目光杀气腾腾，大有拒绝诸青钰好意就要拉他出去砍成十八块的意思。



    吃，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不吃，那估计就得死得透透的。



    下人迅速上了碗筷，云依依看到碗筷宛如看到最后的晚餐，内心悲凉。他握着筷子，就是不敢下手。不知是全部有毒，还是只有部分有毒。



    虽然他是毒医，可有些毒是无色无味的，不到毒发可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



    医者不自医，若云依依自己被毒昏迷了，可没法昏迷时自救。



    诸青钰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坏人，看云依依一副迟疑的表情，越发不好意思了，“别介意，我们都没直接夹，一直都是零给我布菜。”



    “哪里哪里，陛下尊贵之姿，臣妾哪敢嫌弃。”云依依说着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零，发现零的目光如同那随时要虐待妃嫔的正宫娘娘，心中更哆嗦了。



    南宫伊璃不是说，零在昏君那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让他想办法接触零，离间零和昏君的关系，让零为他们所用吗？



    怎么他瞧着不像。



    这零恨不得把昏君当眼珠子来护着，哪有半点遭受非人折磨的模样。



    难不成，零有特殊的爱好。



    零就爱和昏君玩那一套东西，是他们都猜错了？



    想起南宫伊璃描述自己在床上看过的物件，云依依有一点点兴奋。这宫里人就是会玩。



    察觉云依依紧张之后莫名兴奋起来，诸青钰心中尴尬越发浓郁。他在想，要不就找个理由把菜都撤下去，省得大家尴尬。别人都是饭桌上增进感情，他的饭桌倒是把云依依吓得神经兮兮的。



    诸青钰想起酸李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酸李子。



    零时刻注意着诸青钰，察觉到诸青钰的目光，他体贴地为诸青钰夹了一颗最鲜嫩饱满的酸李子。



    看到诸青钰吃东西，云依依连忙跟着夹了一颗。酸李子一进口，酸得云依依直皱眉头。



    吮吸酸咸李子汁水的诸青钰看到云依依的表情，有些好笑。



    他可算明白了，云依依不是不想吃，而是怕他在菜里下毒。



    诸青钰示意零继续给他夹菜。果然，只要他尝过的菜，云依依都会动筷。遇上好吃的，云依依甚至会一夹再夹，直接光盘。



    诸青钰看得一愣一愣。



    以前觉得云依依娇滴滴的，又软又萌，如今看到云依依这可怕的食量，只怕三个男人都比不过。



    零戴了面具没法再吃东西，全过程就如正宫般凝视着两人。



    云依依是本着免费不吃就是亏的精神，把剩余的饭菜全清到了肚子里。



    酒足饭饱的云依依放松了许多，摸了摸肚子，笑着道：“谢陛下恩典，臣妾已有八分饱了。”



    诸青钰：“……”



    这么多居然才八分饱，他就知道他宫里的男妃都是进来蹭吃蹭喝的。



    诸青钰硬着头皮又寒暄了几句宫里的生活，气氛才算缓和下来。



    云依依察觉诸青钰的态度转变，有心讨好几句，也为自己的小命整一条活路。



    云依依不怕诸青钰，但非常怕零。



    明明零的年纪也不大，但零的身手已经成为乾国最好，功力比那些修炼了四五十年的天乾都要深厚。大概是上一任君王意识到乾国政权旁落，想从暗处着手，因此花了大力气培养这么一个翻身的办法。



    这是一步极其危险的棋。诸青钰的确因为保龙暗卫而拥有了一小点话语权。



    但另一方面，诸青钰不好好待零，他们就有机会策反零。



    云依依本想趁机和零接触一下，可他意外发现，零对他的态度极其地差。虽然他以前也没和零怎么接触，不知零是不是对谁都这般有戒心。



    至于零对诸青钰好，这正常极了。保龙暗卫保护的就是诸青钰，从小到大都被灌输这样的职责，能不对诸青钰好吗。



    无法，云依依只好先与诸青钰接触。



    云依依本就是能歌善舞的性格，这龙城哪有好玩好吃的东西，他最了解。云依依拿着零带进宫里的东西，教诸青钰怎么玩。



    没有人不喜欢玩，诸青钰天天愁政事，很久没这般畅快玩过。三两下就被云依依带动起来。



    云依依原本还维持着一定的礼仪，可没多久时间，就坐到了诸青钰身旁，想借机亲近诸青钰，拉近彼此关系。



    就在肩膀快要并着肩膀时，一把剑强势卡进两人中间。好在还有剑柄，不会伤人。



    云依依瞪向零，“你干嘛？”



    零却是正直道：“保护陛下是臣的职责。”



    “我可是陛下的妃子。你的意思是我要害陛下吗？”云依依就不信诸青钰信零不信他。



    零的声音仍旧毫无波澜，“云少卿息怒。您生气时与恐吓孩童的野狼有些许相似。”



    诸青钰没有立刻为云依依说话。毕竟云依依会毒是事实。



    他疑惑看向云依依，不知零是不是察觉云依依不规矩，才这般针对云依依。



    云依依咬牙切齿，又怕他露出凶相会吓到诸青钰，只能抽着嘴角吞下这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可这零却过分得紧。不仅肩膀不能靠，就连手也不能碰。再后来，零竟然越发过分，以他身上的熏香对诸青钰身体不好为由，强迫他坐到了诸青钰的对面。



    诸青钰不敢说自己怀孕，听闻熏香对身体不好，也只能尴尬地让云依依远他一些。



    作为补偿，诸青钰决定亲自从书柜拿话本子，打算送给云依依。



    他不知道的是，诸青钰一转身，零就直接对云依依抽出了宝剑，无声道：“离他远点。”



    云依依被零拿捏这么久，再软的泥人也有火。



    他手腕一转，手指夹着两颗毒丸，朝零方向扔去。



    零需要保护诸青钰，担心毒丸炸开会污染乾安宫。他长剑一挑，将身旁的一个小花瓶挑起，把两颗毒丸收进花瓶之中，并从桌角割了一片布，塞进小花盆里，堵住之后迅速扔给另一个保龙暗卫。保龙暗卫接住小花瓶，拿出乾安宫迅速处理掉。



    云依依知道自己用的药对诸青钰无害，可不像零那般束手束脚。



    见零如此紧张，云依依笑着撒出一把软筋散。



    他倒要看看零如何解决。



    可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云依依感觉到空间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下来。在他恢复的那一瞬间，药粉转向，扑面而来。



    云依依中了自己撒出的软筋散，软坐在凳子上。



    零再一翻手，掌风将软筋散全部吹出屋外，屋内不剩半点白痕。



    云依依的内心无比震惊。零的功力，竟然恐怖如斯。



    诸青钰出来时，就看到瘫软撑坐的云依依，还有仍用正宫凝视盯着云依依的零。



    诸青钰把话本子送给云依依，担心地问：“依依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怎么才进去拿个书的时间，云依依就变得软绵绵的了。



    看到诸青钰，云依依仿若看到了救星，迫不及待道：“陛下可有忧虑？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云依依虽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毒医，可他是苏胤含一派。他知道诸青钰在为钱的事情发愁。所以他想先透露一下苏胤含等人已经在想办法凑钱了。



    苏胤含等新臣不如几大家族有钱，可数量多，凑一凑总也**不离十。



    原本云依依该隐瞒着，但刚才那一番交手，他怕了零。



    云依依想让自己变得有用起来，以免零看他不顺眼，趁着诸青一时不察，把他带出宫埋了。



    诸青钰点头，“我确实有事在愁。我在想，钱是什么？为什么万事万物都逃不开这个钱字？钱真的这般万能吗？”才让大臣们一个个都疯了般想要他的钱。



    “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可以替代钱的物件？”诸青钰刚说完，才发觉自己被自己的逻辑绕晕了。



    云依依愣了愣，没想到诸青钰会这般问。这到让他有些不好说了。



    云依依思索片刻，先卖一个好，“陛下，您与苏丞相一样，脑子里装得可都是大事。”



    诸青钰不置可否。苏胤含的确算得上为国为民的好丞相了。就是曾经的乾国君王过分残暴，寒了良臣的心。



    因此，他和苏胤含的关系有些许微妙。



    他可以放心地把政事交给苏胤含处理，和苏胤含商讨政事。却又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性命，就怕哪天被苏胤含卸磨杀驴。



    “我这等经营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穷人就不一样。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着吃和买两件事情。”云依依手指轻轻绕着自己的头发，“这钱，不过是我买东西的一样物件。”



    云依依说：“没有钱，我还能用别的东西换。”例如珍珠。



    “只要我手里一直有别人需要的物件，我何愁换不来自己想要的东西。”云依依发现自己说来说去，还是在说自己有里有源源不断的珍珠的事情。



    诸青钰恍然，总算把卡在脑子里的记忆给翻出来了，“对。你说得非常对。货币不过是商品交换的一个环节而已。重点不是钱，而是一般等价物。在货币出现之前，大家都是以物易物生存。只是商品形式变多，生活需要更便利，才出现了货币。”



    但他作为君王，哪还需要什么钱。



    诸青钰可是拥有整个国家的控制权。有这么大的国家在手，他还要什么钱。只要他作为交换的中介，连接利益双方，将民众的日子变得更好，促进交易。再通过交易抽取税收，归为国有。



    交易次数越多，上缴的税也就越多，国库也就充实起来了。



    “云依依，你立了大功。朕封赏你。”诸青钰激动在屋里走了好几步，随即想到自己没什么钱，语气稍弱地问，“你要什么？”



    云依依还迷迷糊糊的。他从走进乾安宫开始，就像坐着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颠簸不停，起起落落。



    可这是个好机会，云依依作了个揖，“依依先谢过陛下。依依想向陛下讨一条命。”



    “谁？”诸青钰嘴上这般问，心里却是有了一个答案。



    云依依含糊道：“他是依依最最最最要好的朋友。若他平安到老，依依什么都不说，这条命也就当陛下给过了。若他惹的陛下不快，依依会再向陛下跪请，希望未来的陛下能饶他一命。”



    这昏君喜欢闻音辰喜欢得想把闻音辰给砍成鸡肉块下锅油炸。他要是说出名字，万一昏君察觉自己的内心竟然被旁人早早知晓，恼羞成怒，说话不算话可怎么办。



    云依依想想都害怕着。



    还好他聪明又机智，没有被昏君套出话来。



    诸青钰想到初见云依依时，云依依与闻音辰的互动。他后宫里的天乾都和天乾谈恋爱了，他却连个狗男人都找不到。



    诸青钰闷闷答应，“成。”



    狗男人仍旧对云依依投以正宫的凝视。



    *



    苏胤含和柳柯扬到了乾安宫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古人睡得早，两人有一点瞌睡，又忐忑诸青钰是不是收到了什么特殊的密报。



    诸青钰看到两人，开门见山道：“我想出解决所有政策没钱落实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苏胤含和柳柯扬都激动起来，瞌睡顿时消失。



    “以战养战的道理我想两位都明白。”诸青钰先抛出一个苏胤含和柳柯扬都听过的理论。



    柳柯扬皱眉。



    以战养战当然懂。但以战养战就是赌博，没有哪个国家能保证自己一定赢。而就算赢了，得到钱财赔偿，战争对百姓数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战争不一定伤财，但绝对会劳民。



    连百姓安居乐业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称一个国。



    柳柯扬看向苏胤含，看苏胤含如何处理。



    苏胤含平和一些，他知道诸青钰话里有话，只是点点头。



    诸青钰不知两人所想，他声音里还有一些兴奋，“而我想到的是，以税养国。”



    这四个字出来，不仅苏胤含和柳柯扬，就连房梁上的零都迷糊了。



    表面上非常好理解。不管乾国、螚国，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靠税收养着君王。可这又算什么策略呢？这不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吗？



    诸青钰就知道一定会这样，他拿起盘中的一粒瓜子，解释道：“例如，这一粒瓜子代表一次税收。这葡萄是任何可以交易的东西。”



    苏胤含才听了个开始，便理解诸青钰话里的意思了。



    只是苏胤含还在迷茫，这个做法虽然有效，可每个国家都在做，而且需要的时间非常长，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实现富国强兵的大梦。



    柳柯扬没有苏胤含聪明，他还专注看着桌上的瓜子和葡萄。



    诸青钰拿出两个琉璃盘，每将第一个盘里的葡萄放进第二个盘里，就单独放一粒瓜子出来，“交易，就能产生税收。交易越多，税收就会越来越多。”国库也就日渐充盈了。



    不仅是第一个盘的葡萄到第二个盘，当第二个盘回到第一个盘时，也能多出一粒瓜子。



    柳柯扬明白葡萄瓜子的原理了。只要葡萄来来回回交易，乾国就能从中抽取税收。



    可道理简单，真落实到实处又不一样。



    柳柯扬道：“陛下，葡萄这般来来回回，虽然乾国能有税收抽成，可这葡萄价格必定飞涨，百姓可就吃不起葡萄了。”



    如果这葡萄仅仅代表古董。古董并非生活必需品，买得起的买，买不起的百姓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可一旦葡萄成为了生活刚需之物，百姓买不起，活不下去，乾国必将大乱。



    “别着急。”诸青钰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这就是第二层，他卡了许久的地方。



    在云依依提醒之后，诸青钰才意识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把自己当做普通人来思考了。



    上一世，林青钰的确是普通人。



    可这一世，诸青钰是乾国的君王。



    诸青钰道：“我们可不能光等着税收来到，我们得当税收的催化剂。”



    “催化剂？”两人没听过这等东西。



    诸青钰担心被问这三个字什么意思，赶忙把话题掀过去。他比出三根手指，道：“我想到了三个办法。”



    这回，诸青钰拿出了一份小型十国地图，放到桌子中央，方便对面两人查看。他拿起一支毛笔在乾国地图上画点。



    这地图最长也就六十多厘米，苏胤含和柳柯扬都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什么办法，脑袋不经意间就凑了过去。



    “咳咳。”来自房梁的两声咳嗽响起。



    苏胤含和柳柯扬都不明所以，倒是诸青钰被吓得一个哆嗦。



    诸青钰抬头，才发现对面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凑得极其的近，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诸青钰连忙把放在中央的地图拉回自己身前。



    苏胤含和柳柯扬也有些尴尬。他们知道诸青钰是地坤，的确保持适当距离为佳。但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难道零和诸青钰真是那等关系？



    原以为南宫伊璃胡扯，如今再看零和诸青钰的相处，才发现两人真有那么点过度暧昧。可诸青钰每天都这般忙，总不能真的与四名男子有染吧？



    这时间可严重地对不上。诸青钰哪来这么多时间？



    诸青钰将画好的地图再次推出，反拿毛笔，边指边解释，“这些位于乾国各处的点代表我们开设的免费培训班。”



    免费培训班这个词语诸青钰曾提过，苏胤含和柳柯扬知道其中的意思。



    诸青钰道：“上回我提出，开设免费培训班，提高百姓创造能力的事情。你们当时说这事吃力不讨好，光有投入没有收入。”



    两人点头。诸青钰的提议是好的，但诸青钰没把收入那一块想明白。君王带头从商，手底下的大臣必然有怨言，更没百姓愿意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



    而其他国家也能跟着学，乾国这穷国做培训就没有优势了。



    “我们不需要出钱，我们只要做这中间商。”诸青钰两手各比出一根手指，慢慢靠近，“将劳动力和投资商拉到一起。”



    苏胤含终于听不明白了，茫然看向诸青钰。



    诸青钰一拍额头，干脆道：“这样说吧。我这里有培养人才的办法和配方。你苏家想买，我不卖钱，我要你苏家按照我配套规划好的方式走。买我指定的商铺，按我的方式培养人才，再定额和我分成。”



    苏胤含第一时间觉得这个买卖实在太亏了。人才自己家就可以培养，配方也能自己摸索，所有收入都归自己所有，不需要和诸青钰分成。



    苏胤含摇摇头，“这不行。就算我愿意，其他家族也不愿意。”



    诸青钰就知道苏胤含一定会和他一样，思想没转过弯来。



    诸青钰摇摇手里的毛笔，笑着说：“哎，苏丞相忘了。我是君王。”



    “我。”诸青钰用毛笔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苏胤含，“只给你卖这样东西。其他人想卖，可是要大大地罚款。”



    这，就是专利权保障。



    只要乾国设立专利保障权，还愁没人和他这君王合作吗？



    苏胤含顿时想明白了，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再看向得意笑着的诸青钰，心跳忽然就加速起来。



    此时的诸青钰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一双明眸亮得晃眼，像只吃到了蜜糖后陶醉不已的小狐狸，俏皮又让人喜欢。



    柳柯扬也看到了诸青钰的笑容。他性情本就更单纯一些，平时没瞧几个地坤。如今看到诸青钰这般光彩照人，柳柯扬的脸颊都带上了些许粉红。若此时诸青钰宣他侍寝，他必然是一百个愿意。



    “还有还有，这只是第一个办法，我还有两个呢。”诸青钰得意地晃着隐形的狐狸尾巴，给两人继续描绘独属于他的商业蓝图。



    三人聊到了凌晨两点才疲惫地散场。



    零靠坐在房梁上，低头看正在伸懒腰的诸青钰，面具下的双眼明灭不明。



    诸青钰的话，他都听到了。



    如果说第一个办法只是解决乾国的内部问题，那第二个，第三个办法落实，将会成为连通十国的重要举措。不仅仅能强大乾国，甚至可能实现乾国历代君王的夙愿，一统九国。



    听完之后，零至今不能平静。



    而这个办法，竟然就是和云依依聊天时想明白的。诸青钰的变化大得实在太惊人了，聪明得让他再难触及。零竟有一丝丝的担忧。



    零伸出手，想要抓住诸青钰，恰好诸青钰抬头，零连忙收回手。



    诸青钰朝零说：“晚安，零。”



    此时此刻，零竟有一丝遗憾诸青钰不知道他的真名。



    零不想两人到此结束，他从房梁跳下，站立看向诸青钰，道：“陛下，我为您念书吧。”



    此时的他不是以臣的身份，而是以他个人身份对诸青钰好。



    “好。”诸青钰再次笑了。



    诸青钰的笑容温柔得像那潺潺秋水，浸润零的心脏。



    零脱下面具，面具下的脸寒霜皆散，唯有浅浅笑容，如秋日那被晒得暖暖的石头，陪伴溪水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