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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嗅蔷薇
    “小二。”



    扶桑放下手里的汤匙,喊来了大堂某一处擦桌子,肩膀上还挂着一条汗巾正忙碌的小厮。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小二挂着招牌笑容,手里还揉捏着一块儿沾着水的抹布,毕恭毕敬地站在桌旁。



    “小二,你们家这咸菜是不是有点少?”



    扶桑指着桌中间跟粥碗比起来看着有些迷你的白碟问道。



    “客官,这可是小店的特色,别家许是一股脑儿得上,本店杜绝浪费,可又怕来的人吃得不尽兴,所以啊,就把咸菜做得格外得咸鲜,别人家的咸度是一,那我家的就比他们多三倍,而且呐,每个碟里面,还有一条与众不同的。”



    “哦?那你说说看,怎么个与众不同。”扶桑被小二的话吸引了,这小店儿开的,可真是别出心裁。



    “这还是得客官您自己试试,要不然说出来就没新意了。”



    小二说完后就被另一桌人叫走了,扶桑看了看小二所在的桌子,那是两个读书人,桌上啥都没有,一小碟咸菜,两大碗白粥,兴许问的是同样的问题吧。



    “潇潇,你看这小小咸菜,可有什么不同?”扶桑起了兴致,问对面正在用汤匙拨弄大碗白粥的青衣女子。



    “潇潇,潇潇?”



    “啊?你说什么?”谢潇潇刚回神就听到扶桑喊她,一个不留意,汤匙掉进了粥碗,一口还没来得及喝,勺柄入碗,像只在白棉上泛舟的小白船。



    谢潇潇看着掉入碗里的勺子,心里有些无奈,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小葵和居何的事儿,今早就又遇见了……这,自己想假装不知道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行啊?要不要告诉谷主,这样小葵也能早落个归宿,可万一小葵是被逼的?



    谢潇潇似乎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惊得扶桑还以为是她因为勺子掉进去了,嫌弃这碗粥脏了,立马就把身前一动没动的粥碗和她换了,闷不吭声地把那掉了勺子的拽到自己面前。



    “潇潇,快坐下,这粥我一点儿都没碰,快喝吧。”扶桑温柔得对面前站着的人说道。



    “不是,扶桑,我不是……”谢潇潇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人都往自己这边瞧,脸上有些微红,怕惹人误会,顺着扶桑的话坐下了,拿起桌上的粥碗一饮而尽,然后就朝着楼上某个房间狂奔。



    “潇潇,这粥不烫吗……”



    扶桑手里拿着筷子,筷端夹了一条小咸菜,还没仔细瞧瞧其中有什么奥妙,一阵青风刮过,面前已无青衣女子的人影,只有一碗见底,还散发着白白热气的薄薄一层粘在碗底的米糊。



    这句话也不知是对着已经奔向楼上的女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扶桑颤颤巍巍地想要夹住筷子顶端的咸菜条儿,可不知怎么回事儿,原本还能一夹即成的咸菜,不仅抖掉了,还像只沾了水的泥鳅,滑得比谁都欢。



    扶桑不气馁得换了一条,跟上一条一样,一条又一条,几乎都夹了个遍,还是没夹上来一条,真让人怀疑这店家是拿了一碟咸菜上来,还是端了一碟泥鳅上来。



    咸菜夹不上来,喝粥总能行吧,用筷子夹勺柄,嗯,比夹咸菜还难。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扶桑一连试了十几次,无一例外,筷子上沾的米糊干了,还是没夹住勺子,更别提用勺子喝粥了。



    忽然,扶桑的余角撇到了面前露在碗外一大截儿的勺柄……



    嗯,终于喝到了。



    这一边,楼上的谢潇潇因为找不到维芜,又转身去了居何的房里,发现还是没有,最后,在居隐的房里找到了两个笔直地站着跟柱子一样的两人。



    “小葵,出来,我有话问你。”



    不由分说地,谢潇潇拉走了维芜,被拉的人面露犹豫,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走,一脸纠结,实际心里为谢潇潇点了无数个赞,要不是嘴欠得说要帮忙,哪里至于站了快一个时辰,都找不到借口开溜的。



    维芜被拉出门外之前,看向居何和居隐时,当真是一副“舍不得,但是潇潇姐拉我,我必须要走”的无奈于纠结的表情。



    拉出门后,立马揽着谢潇潇的胳膊,欢快地垫着脚尖,左一步右一步,高兴得不得了。



    谢潇潇察觉到了身边少女的大不相同,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想不到居何竟是这样的人,昨晚定是用了下三流的手段,亏得自己还欣赏过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算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对小葵啊!



    不知道小葵昨晚是受了怎样的委屈,现在这裙摆还有那被撕裂的口子,自己昨晚怎么就走了呢!



    谢潇潇后悔莫及,一想到是自己“见死不救”,越发觉得对不起维芜。



    “小葵,想吃什么?”谢潇潇动容得问身边紧紧抓住自己的少女,这样的一个欢脱的小鹿,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跟自己讲,也没有埋怨自己。



    “鸡腿儿,大鸡腿儿,梅花糕,还有酥茶吧。”维芜出口,必是精品,香甜软糯的梅花糕配上流油的大鸡腿儿,腻了再喝一碗清淡解腻的酥茶,真是绝配!



    可听在谢潇潇耳朵里就不是这样的了,昨晚不知道居何怎么“蹂躏”了她,一大清早就暴饮暴食,这么一想,谢潇潇就又更愧疚了。



    两人来到楼下,扶桑还在喝粥,直到两人前来,扶桑只剩了最后一口,余角里出现了一抹青,这粥呛在了喉咙里。



    “咳咳,潇潇,小葵,你们怎么来了。”扶桑边咳边擦泪边问道。



    “我带小葵吃点儿东西。”谢潇潇毫不在意,坐在了原先离开的位置,又拉着维芜坐在了旁边。



    扶桑趁谢潇潇落座时,眼疾手快地把对面的粥碗拉到自己身边,和刚喝过的粥碗叠在了一起,然后起身移到了小二身边,把粥碗和两个勺子塞到了小二怀里,最后才放宽了心似的坐回了谢潇潇对面。



    就是看向谢潇潇时,脸上显出了不正常的红,不过他穿的一身红衣,只当是红衣相衬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