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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忽略!)
    在陛下身边时我早已听闻柳尚书老谋深算,颇会揣摩陛下心意。



    多一个人在陛下身边帮他留意诸事,对他而言自是最好的安排。



    而我则心念着能早日入宫见到刘慎,依附于他也是最好的选择。



    终于等到时机成熟,他主动来找我:“烟儿,明日陛下会在宫中为勤王设宴贺生。你准备好随我入宫,在宴上献舞吧。”



    “可是,女儿并无意于勤王。”



    “区区勤王怎么配得上我的掌上明珠。你可清楚,到时陛下也会在场。”



    “烟儿,”柳尚书见我低头不语,加重了语气:“我看你孤身漂泊在外,必是经历了许多,自然也能明白,现在朝局动荡,没有陛下的恩宠加持,柳家现在的繁荣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是女儿没有把握能获得陛下的垂青。”



    “你不用担心,陛下既是念旧情的人,那我便将絮儿的过往全告知与你,你可不能辜负了这张惟妙惟肖的脸。”



    待到我入宫重新见到刘慎时,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柳絮的影子。



    从此刘慎身边便有了我的位置。



    云淡风轻时,我为他轻舞梦栩舞。



    春暖花开时,我为他弹奏《春绒曲》。



    明月当空时,我为他捧上一碗百合莲子羹。



    一切的一切,都如柳絮当年所为。



    终于等来了他唤我一声烟儿,为我披上红妆,封我为柳妃。



    深夜,我守在他身边,帮他研磨,为他加衣。



    为了让刘慎能够少为国事烦忧,我总是想尽办法将所能想出的破局之计融入日常谈笑中,让他能够招招化险为夷。



    春日暖阳下,我伏在他的肩头,共赏满园春色。



    他轻轻地搂着我说:“烟儿,你真的很像一只小猫。”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这一刻,名为“柳烟”的我终于走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即使国事有所缓和,刘慎依旧难以一舒愁眉。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日渐虚弱。医官前来诊治却只能说出这是忧思郁结的结果。



    直至那次,“絮儿,”刘慎在睡梦中喃喃道,“你要何时才能回来。”



    我才明白,原来我努力了这么久,终究也只是个赝品。而正是我这个以假乱真的柳烟,更加勾起了他对于柳絮的思念。



    也罢,只要你能开心,我便一切都好。



    “柳妃娘娘,我身为人父,自然也不愿她身陷战局,可你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回京的。”“不就因为尚云浅吗?我自有方法解决。”柳尚书嘴角一裂:“娘娘,我与尚家早因是否要与芜国求和上产生了间隙,此事众人皆知。您若有什么事要办,可委托于勤王。此人与我有交情,又处事圆滑,自然更为稳妥。”我当然清楚,尚老将军在世时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下沙子,其子尚云浅做事也光明磊落,自然看不得你那些舞权弄威、勾结党羽之事。只是,为了刘慎,也只能牺牲尚云浅了。偌大的凤栖宫,一面宫墙之隔,宫外守卫森严,宫内清幽宁静。柳絮正坐在庭院的柳树下钻研兵书。她虽脱下了铠甲,却换上一席白色的男装,发簪高高束起。这满院的柳树是刘慎早年就为她栽好的。她明知道我来了,却丝毫没有想抬眼看我的意思。“柳絮……”“我听说父亲谎称病危骗我回京,是因为你出的主意。”“是陛下想见你了。”“他为什么想见我?我和离国将士在边境为了国家的生死存亡日夜拼杀,你陪着陛下在这皇宫中轻歌曼舞倒是逍遥自在。”我心中苦笑,你对刘慎一无所知,他却对你一往情深。若是我能得到他的一半真心,今日你也不必坐在这里了。“我听闻前线传来军报,尚将军重挫了芜国敌军,芜国派人送来俢和的国书。陛下已经下旨召尚将军回京共商此事了。”“真的么?”柳絮忽的站起来,嫣然一笑,春风十里。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真的有种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相比之下,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东施效颦,可笑可怜罢了。



    “来人!将这个叛国罪臣的武器卸下,押入大牢!”“皇上,模仿臣的笔迹,陷害臣是小事。”我看着尚云浅解下佩剑交了出去,伸出双手接受束缚。什么?他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但是我国的兵力分布图若是已泄露出去,关乎到的是我国数十万百姓的性命。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马上将接触过布阵图的人先控制起来。”尚云浅的话掷地有声。刘慎没有回应,只是默默与他对立相视。良久,他拳头一握,似乎有所动摇。“陛下,正因为尚云浅与芜国里应外合,练州十三城才会失守。如今芜国前来俢和,明显就是为他树立威信。此人狼子野心,不可容他再误国了。”勤王说得情真意切。柳尚书连忙附和:“尚家自恃有战功在身,早已不将陛下放在眼中多年。若此事让尚云浅轻易脱身,恐怕以后受害的还是陛下啊。”看来柳尚书清楚的很,直接除去尚云浅,既不给柳絮留任何念想,也免去自身后患。门外一阵喧嚣,传来兵械打斗的声音。“陛下,柳将军带着剑杀了进来。”柳絮从门外进来,白色的衣裳已染上鲜红的颜色。她手执佩剑的手微微颤抖,剑尖滴血,眼睛通红,满是杀气,周围的守卫一时不敢上前。“絮儿!”刘慎和尚云浅同时发声。刘慎一摆手,守卫退了下去。“把剑放下。我教你剑术是要对抗敌人,不是朝向自己的兄弟。”“女儿,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乖,你先把剑放下。”柳尚书在旁边连连摆手却不敢上前。“将军,”柳絮没有丝毫动摇,“我们在边境三年,和离国的将士们忍受荒芜之地的毒虫噬咬和敌军日夜袭击,每日都刀尖舔血,都有并肩作战的兄弟丢了性命,为的是什么?”柳絮低头冷笑了一下:“为的就是保护这个懦弱无能,固执己见,任凭他人蒙骗,无力保护百姓,又戮杀忠良的国君么?”她步步逼近,我连忙挡在了刘慎身前,思量着是否要使出法术抵挡一下。“刘慎,如果说这一切一开始只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她死死盯着刘慎,“那请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现在你是一国之君,天下苍生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絮儿,别做傻事!”尚云浅撞开守卫,飞奔过来。但柳絮已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提手一转剑锋,鲜血喷溅而出。绝艳的红色,像一众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