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青色,江水波澜,烟雨朦胧,犹如极其细腻的绣花针落地一般。隔着江水可以看到炊烟袅袅的几户人家。
墨兰本是乡间村野普通人家的孩子,本该是成年后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去,可如今却蹊跷诡怪,虽常有人看到江中有个像墨兰的女子撑船却始终寻不到本人。
乡间多传言墨兰被妖怪掠了变成妖魔常迷惑路过的书生以此吸**气,也有人说是县里恶霸魏末强抢不成将其杀害投入河中,后变成了河神保护一方乡村。
更有甚者说书生张幻生为了救墨兰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上,这一切还是从几个月前说起。
“船家这里去京城还有多远?可否载小生渡江?”
“不远了,再有几月就到了,今天不能渡江了,这天要下雨了你还是找地方歇脚吧。”
“船家我这有些盘缠给你,你载我渡江吧,我要去县城才能投宿。”
“你这书生,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这么死脑筋,我爹爹说不渡就不能渡,再说这雨要下个几日,这里离县城还得三日路程,你要冒雨赶路么!”
书生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粉衣罗裙的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书生,书生心想: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如此乡野却有这出水芙蓉版的女子。霎时间多看了几眼不禁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女子看书生不吱声以为言语之间有了冒犯,忙说:“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住啊,看你也是进京赶考的,要不去我家暂时住下等着雨停了让我爹爹渡你过江。”
“小生在此谢过二位了,还烦请船家留我暂住几日,房钱食宿我一并于先生节了”书生作揖道谢,就这样与船夫父女二人来了村里,安排了一间屋子暂且住下。
这雨一下就是几日,没有要停的兆头,书生也只能在屋内读书,船家女子常送饭菜过来,一来二去也算熟悉,这一日书生推开窗门,看着稀稀落落的烟雨和江山从行囊里拿出了宣纸笔墨悠悠的画了起来。
帘外芭蕉,铜绿门环,青烟山水总是有一点没有灵魂,正在书生困惑之时,船家女子已经在书生身边看了许久,突然开口道“缺了生机!”。这一声把沉思的书生吓了一惊,回过神来看着是船家女笑着说“小姐你也懂画?”
“别总叫我小姐小姐的,乡野人家哪有什么小姐,我叫林墨兰,你叫我墨兰就行,小时候村子里有个和你一样的书生教过我识文断字,我看他也画过和你一样的画,但是他画上有人有生机,那个时候他告诉我这是灵魂。”
“敢问墨兰这位先生在哪,我能否拜访指教一二。”
“吴叔几年前就走了,说是要寻找一个世外桃源,之后来了一些官兵好像是找吴叔的,后来就没见过了,对了你怎么称呼啊,这么些天了就喊你公子。”
“小生张幻生,那可太可惜了,还想让先生指点一番,看来是没缘了。”
“有没有缘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是饭已经好了你要是再咬文嚼字就没真缘分了。”
幻生和墨兰相视而笑,一同去吃饭,由此二人更是亲密,一连数日墨兰让幻生教其写字画画,识字断文。
墨兰父亲看在眼里不由觉得二人很是般配,想着墨兰也已接近成年,不如与这书生定下婚事,待其高中后回来迎娶墨兰,是夜就问了墨兰心意。
这边再说幻生与墨兰这几日下来早已心生爱慕之意,墨兰被父亲问的有些害羞没有作答,而幻生还不情,想着这烟雨再多下几日,时间再长一些好与林叔探讨口风。
天不遂人愿,这天雨减小,江船早已可以渡人,幻生心中知道离行就在这几日,心中慌张,与墨兰诉说,墨兰心中已有定数,让幻生向父亲提亲。
正当幻生与墨兰来到江边要与其父提亲,话还没开口远处来了一行人,虎背熊腰,面目可憎。领头的走进来冲着林叔吼到“老头,今日能渡江不!”
“能能能,但是几位要分开来渡,我这小船载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分开来渡,你这老头是条黑船啊,我们这么几个人,你分开渡收我们两份钱财,是不是还要渡一半谋害我家公子!”这个管家说着就上前拽住了林叔。
“几位少爷,我这小船加上下雨真的载不了这么多人,我在这渡了几十年船了,您大可放心,不会收您两次渡钱!”正当林叔和这恶管家拉扯之时墨兰看不下去喊着:“你们这些人放开我爹爹,大不了我和爹爹一起渡你们。”
这话说着没问题,但是偏偏这些人是恶霸流氓,人群中出来一个穿着富贵的人,此人正是县里恶霸魏末,他早已盯上了墨兰,看其生的美貌,变心中生出歪念,喊到:
“干什么呢,放开老人家,我看着雨也不小,我们这么多人一船肯定过不去,我看还是等几天雨小点再分两船渡我们可否?”
那个管家看主子这么说话,心中便晓得这恶霸内心之事,当即就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了,我这人鲁莽了,还麻烦船家给我们安排个住所,凑乎几日就行。”
“不妨事不妨事,我们村还有几间茅屋可以休息,公子们不嫌弃随我来。”
林叔把众人带到了村里一处院子安顿住下,有匆匆返回了家中,忙让墨兰去找幻生,说有急事商量。
魏末刚住下,就叫管家招呼众人,管家说:“公子是不是看上了这丫头,我们今天就把她给你绑来成亲,明日我给这老头点好处把这丫头带回府,他要是不从就解决了他。”
魏末道:“还是你小子跟我时间长,知道老子心里想什么,你们行事注意点,我看他们身边还有一书生,不行一块解决了。”说完发现队伍少了一人“老四呢?死哪去了?”
管家道:“我已经派老四去监视着了。”众人邪恶的笑声被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所掩盖着。
再说林叔这边,匆匆招呼了墨兰和幻生前来,各自左下幻生道:“林叔这么着急叫我们前来,莫不是因为那几个歹人?”
林叔焦躁不安的道:“是啊!是啊!之前村里的老吴就算准了墨兰今年有大劫,没想到是这个恶霸,你二人赶快收拾行囊连夜躲起来,不不不,你二人远走他乡吧,幻生,我就这一个闺女,以后全靠你了。”说着就拉着幻生的手,眼睛里的真诚不住的大转。
“爹爹,吴叔什么时候成算卦的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走,我看他们能奈我和。”墨兰也是刚直,却也是有几分心虚。
“傻姑娘,你没看出来吗,他们就是冲你来的,这些恶霸无恶不作的,你们赶快收拾行囊,现在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方寸大乱的林叔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全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
然而此时幻生心里却起了别的心思,他本来就是要进京赶考的,只是偶遇这大雨才在这耽搁,这要是带一女子上京多有不便不说,万一妨碍了自己飞黄腾达那也是有可能的,再者说,这乡里的豪强乡绅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