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毕业季,众多学子失业时!肖糖很不幸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一丝涟漪都不见。
夏日酷热,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变得浮躁,水泥路上蒸腾着热气,肉眼可见,肖糖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人迹罕至,烈日当空,她这块糖都要被晒化了。
机会渺茫,肖糖灰溜溜回老家了。
老家在深山里,一幢两层的石头砌成的房子,已经有三十多的屋龄了,比肖糖都要大十多岁。
屋子的前后左右都是数丈高的松树,还可以经常看见松树在跳跃,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长长大大的尾巴让人看了更是心生欢喜,只是它们的警惕性都很高,小心警惕着人类。
这是对的!
屋前是一片坟山,有七八个坟茔整齐排列着,其中有一个坟茔很大,还立了一块墓碑。
肖糖闲来无事,对那墓碑生了好奇心,墓碑有五十厘米高,只是早已不见它当时的方正模样,棱角都被磨平了,上面的字迹也遭到了侵蚀,看不真切。
用布帕子一点点擦去墓碑上多余的泥土,虽然腐蚀严重,但还是能认出一二,‘光绪二十一年’,‘赵’等字样。
墓碑的最下方受损实在严重,无法辨认。肖糖的历史实在不好,用手机百度了一番才推算出这‘赵’姓的坟茔已经有了一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夜晚,夏日的夜空最最美丽了,每一颗星星都特别的明亮,在天上不规则的排列着,散发着点点光辉,整个院子都在月亮的光辉笼罩之下,如同白昼一般。
二楼肖糖的房间,正对着那赵氏的坟头。
木制的高大床榻,床身上雕刻着惟妙惟肖的花卉图案,鲜红的颜色让人看了挪不开眼,臣服于这样的手艺。白色的帷幔随意垂下,床上的人侧躺着,玲珑有致。
踏板上,一双元宝鞋整齐摆放着,木制的厚重鞋底,镶裱的白布上堆贴了许多的花卉图案,华丽异常。
床帏边多了一人,男子一身灰色的长袍马褂,只是满面愁容,坐在床边,还在思索着,倒是床上的女子起身攀附着他,从后搂着他的脖子,下颚搁置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这几日都愁眉不展的,老太爷也着急上火的!”
“锦书,吴府可能要大祸临头了,张大人倒了,吴府那些藏污纳贿的事情已经上报给皇上了……”
锦书怔了一下,没让男子察觉她的异常,藏污纳贿,结党营私的罪名按大清律法如何判决,她再清楚不过了。
手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紧,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后背上,“少甫,不管今后怎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论生死。”
死生不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吴少甫死寂的心多了一丝的安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吴少甫紧紧抱着锦书,即便明日就是死期,或许也可以慷慨赴之吧!
皇上的旨意迟迟没有下达,整个吴府都在惶恐中度日,丫鬟小厮都私自离散,吴府冷清了不少。
铜镜前,锦书对镜梳妆,散乱的青丝整理的一丝不苟,戴上一支梅花钗簪,点翠蓝色的钗簪横贯了整个一字头型,只需一支,便足矣。
大厅里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有些许尖锐,又有些沉闷,锦书淡定出屋,格窗后隐约看见那人的身影,不是宣旨的朝廷中人。
黑色的布条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怀中鼓起,似乎抱着一个有棱有角的大箱子。头上戴着巨大的帽子,也是黑色的绸布所制,全身上下,只留有一双眼睛在外面。
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一转眼,看着锦书,眼里多了几丝莫名的东西,似杀,似贪。
锦书被眼神所震慑,碰到东西发出了声响,吴少甫和老太爷都紧张起来,都看向锦书,锦书出去,躲在吴少甫的身后,眼神怯怯,显然是被眼前的黑衣人吓到了。
他那莫名的眼神总是在锦书的身上有意无意的扫动,看得锦书后背发凉。
“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求财,求势,求运,我都能办到!”黑衣人离去了,老太爷和吴少甫亲自相送,锦书也目睹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只是仍然心有余悸。
数日后,吴府收到了消息,吴少甫藏污纳贿,勾结官员一事证据不足,官复原职。
新的丫鬟小厮在后院洗衣劈柴,聊起了近日昌都发生的怪事奇事,说一打柴樵夫在山林里发现了一名吊在树上的男童,死相极其恐怖。
“那樵夫见一男童吊在树上,绕到正面去瞧,当场就吓晕了。”砍柴小厮津津乐道,说鬼故事一般认真,留着悬念。
“怎么了?”总有胆子大的丫鬟不怕,还想接着听。
“那男童的胸前捆了带血的麻绳,自腋下穿过吊在树上,吓人的是,男童的眼睛,耳朵,都被割了,嘴巴也被缝上了,可那里并没有一滴血……人们都说,这是山间精怪作祟。”
想象着那样的场面,小丫鬟们终还是有些怕了,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锦书的房间,矮桌上的鎏金香炉散发出了袅袅的香烟,淡淡的香烟有一股果香,锦书的房里一事一物都经过了精心的挑选,都是最好的。
长长的绣针捏在锦书的手里,白嫩的手在绣布上流转,一只虎头正在成型,红色,绿色,黄色的线比例恰到好处,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轻轻抚着略微凸起的肚子,在宽大的袍子下,倒也看不太出来,锦书已经怀胎四月了。
这是吴少甫的第一个孩子。
笑意盈盈,锦书的嘴角眉梢都是笑容,吴少甫也时常陪伴在她的身侧,也同腹中未出生的孩儿说话,趴在锦书的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
那夜,那个黑衣人又来了。锦书睡着正迷糊,书房那边似乎起了争吵,书房隔得很远,听得不真切,锦书起身批衣,欲前往查看。
推开门,寒风四起,直直钻进锦书的怀里。庭院里洒落的是月琼钩的柔柔光辉,蛐蛐蝈蝈的叫声真切,此起彼伏,庭院里一片生机,月只缺了一角。
一只脚刚踏出大门,吴少甫便赶来了,似与锦书心有灵犀。长衫上沾了许多的墨渍,长长的一条,吴少甫的眼睛也是微红发烫,扶着锦书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