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位于大街的一侧,闹中取静,门庭若市。
进了二楼的天字号房间,简单梳洗过后,徐娉儿依偎在窗前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情,滋滋有味。
陆辰渊从里间出来,见她如此,不由一笑:“娉儿想出去走走?”
“可以吗?”徐娉儿自然是想的,只是又不免担心这么大咧咧地出去会不会有暴露陆辰渊的风险,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
陆辰渊却淡然道:“当然可以。”
他走到徐娉儿身后将她环在怀里,下巴习惯性地摩擦着芳香馥郁的发梢:“爷带你到对面的云客来用午膳。”
“是说的那家云客来吗?”徐娉儿信手一指大街斜对面那家饭店,隐约可见里头宾客满堂,热闹非凡,“爷,咱们快去!娉儿肚子饿极了!”
两人相携下了楼,身后跟着晚晴和桃儿,径直出了客栈往云客来行去。
待上了云客来二楼雅间,小二热情道:“客官来得巧,要是一刻钟前,咱们这酒楼还得在门口排队等位呢!”
他们进城就已是午时,耽搁到现在基本用膳的人都吃完走人了。
所以时间倒是想这小二说的,赶巧着。
陆辰渊金刀大马地坐下:“把你们店的特色菜都上一份。”
小二一听,知道遇上慷慨的主儿,不由笑得更加恭敬:“好嘞,客官且稍等片刻,马上就能上菜!”
吃惯了御厨精心制作的菜肴,换了曲阳城略带粗犷又别有风味的菜色,徐娉儿吃得满嘴流油,非常满意。
陆辰渊见状,示意梁公公赏了小二银子,才领着心满意足的徐娉儿出了云客来。
“娉儿,想去街上走走吗?”他垂首看向徐娉儿,细心问道。
徐娉儿摇头:“不了,妾身想回去休息。”
可能是吃太饱了,血液全部供胃部蠕动消化食物,大脑现在只想罢工——
她要回去摊平。
陆辰渊见状失笑:“那就回客栈罢。”
牵着徐娉儿的手,慢悠悠地往客栈走去。
云客来离客栈不过十数步之遥,两人相视一笑间就走到了客栈门口。
就在陆辰渊踏上客栈前的台阶时,从客栈里疾步走出来一个娇俏纤弱的身影。
众人防备地停下脚步,齐齐望向那往外朝陆辰渊身上冲过来的女子。
女子似乎没料到门外正好有人往里走,惊吓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抬起脸看向了陆辰渊。
她的下巴尖尖,瓜子脸上一双凤眼似勾微勾,眼尾稍稍翘起一个弧度,看着颇是妩媚。
眸光若水般滑过陆辰渊的面颊,顿了一顿,旋即又垂下了眸儿,低低娇声道:“奴家不小心冲撞了爷,还请爷莫怪。”
她的声音仿佛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听了就觉心头被刮过一般,沙沙沥沥的,讲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见那女子怯生生地抬眼再度看向陆辰渊,凤眼似乎闪过某种光芒:“爷……”
徐娉儿只觉得被握住的手忽地一紧,瞬间内听见陆辰渊低喝一声:“滚!”
那女子的眼神又妖又媚,一双凤目水光潋滟,像带了漩涡儿似的,勾魂摄魄。
然陆辰渊却是极恼怒,身为天子,何曾有人用如此大不敬的眼神看他?当下便怒气勃发,双眼如寒冬冰刀直射而去。
女子被陆辰渊一身凌冽王气所震,浑身一颤垂下眼帘,心中大为震惊。
她今日出逃,本想尽快逃出城去,哪知无意间见到眼前这位老爷,瞬间被他那英俊绝伦的外形勾得心痒难耐,尤其是那轩昂伟岸的身材,无形中散发出的清贵气质,让她几乎一瞬就软了身,恨不得自荐枕席与他厮磨缠绵。
是以才会冒了风险撞了上来。
哪知这清贵爷儿却丝毫不受她所惑!
刚才那一眼,她分明用上了八成的功力。
换了旁的男子,定是早对她起了心思,恨不得将她扯进无人处好生怜爱一番。
她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却未曾遇过像这位爷这般无动于衷,甚至还怒斥于她的。
一时心中起了不平之气,她眼睛直转,忽地从袖笼中捏住一张绢帕,再度抬起眼,颤巍巍地道歉:“奴家无状,还请爷莫要生奴家的气。”
她掏出帕子,假装害怕地擦拭着眼睛。
霎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飘进徐娉儿的鼻息,让她在那瞬息只觉心神一荡。
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得陆辰渊一扬袖子,将她拢入怀中,怒斥:“竟敢用毒!卫靖!”
早已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的卫靖一个箭步上前,手刀一挥砍向那女子的脖颈,那女子便睁着不可置信的眼晕厥了过去。
徐娉儿在陆辰渊怀里探头看了眼那女子:“爷,刚才那香气有问题?”
在她看来,陆辰渊的反应简直神速,她不过刚闻到味道,陆辰渊就判断出有毒且让人将那古怪女子拿下,敬佩!
陆辰渊努力压下涌动的气血,仔细端详徐娉儿的脸道:“回屋让李大夫给你检查下可有恙。”
一行人上了客栈二楼。
进了屋,李御医在陆辰渊示意下替徐娉儿诊了脉:“回老爷,夫人脉象无异。”
陆辰渊松了口气。
徐娉儿道:“妾身吸的毒气不多,李大夫,你快替老爷看看。”
适才那女子与陆辰渊正面相对,他的危险比她大才对。
李御医忙上前诊脉,眉头微蹙:“此毒对男子作用甚大,幸好老爷及时发现异样。”
徐娉儿心头一紧:“老爷的毒是否可解?”
李御医看了眼陆辰渊,神色略怪,沉吟道:“服用一颗清心丸可解。”
其实那香气要说是毒,倒也不是。
在李御医看来,那不过是让男子心潮澎湃,气血翻涌的药物。
但既然皇上说是毒,他自然不敢辩驳。
陆辰渊淡淡觑他一眼:“去取药来。”
服过清心丸,陆辰渊的情绪平复不少,屏退屋中下人后,对徐娉儿道:“娉儿,爷有事外出,你若是困了便在客栈午歇可好?”
徐娉儿乖乖点了头,其实闹了这么一出,她的困意消得差不多了:“老爷,那女子人在哪儿?”
她很好奇陆辰渊如何处置那下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