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在对面客房。”陆辰渊淡淡道。
他现在有要事要出趟门,暂时没那闲工夫收拾那个女子。只让卫靖带人守着,待处理完事情后再定。
徐娉儿听了,乖巧地送陆辰渊到门口,替他整了整衣襟道:“爷,您出门万事小心。娉儿在屋里头等您回来。”
陆辰渊薄唇微勾,深深望她一眼后,推门出去。
送走了陆辰渊,徐娉儿由着桃儿和晚晴替她换了舒适的衣裳,又推开过道的窗户看了眼对面客房。
就见卫靖双手抱胸地矗立在客房门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桃儿在她身边探头:“夫人,有卫大哥看着,那女子定然跑不了。”
徐娉儿赞同地点点头,转身往床榻走去。
晚晴已然将床榻收拾得干净规整,徐娉儿一头扎进柔软的被窝里,消散的困意迅速凝结,打了个呵欠道:“我睡会儿。”
眯上眼几乎一秒就沉进了梦乡。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睡得很满足。
她坐起身,拉开放下的帷幔,晚晴笑着迎了上来:“夫人醒了。”
“桃儿呢?”接过晚晴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徐娉儿扫了眼屋里不见桃儿。
晚晴露出颇为古怪的神色,食指往屋外指了指:“桃儿说要去对面客房……”
徐娉儿眉一挑,起身披了外裳,走到过道的窗前推开窗。
对面客房和她们隔着中空的楼梯,要过去须得绕到走廊的拐角,而此刻桃儿正站在拐角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客房前——
客房的门开着。
徐娉儿眯了眯眼,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女子正在对着卫靖说话。
女子依旧是那幅妖娆妩媚的模样,我见犹怜。
她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摸着鬓发,红唇喃喃低语,一双媚眼儿直勾勾地搭在卫靖脸上。
莫说卫靖,就是同为女子的徐娉儿,这么远远看着也忍不住颤了一颤。
只不知背对着他的卫靖又是何等模样?
徐娉儿好奇间,忽见拐角处的桃儿如同脚底装了风火轮般往卫靖方向飞奔而去。
就在那女子身子一软,见着就要倒在卫靖身上的一霎,桃儿一个箭步扑到卫靖身边,一个左勾拳直捣那女子的下巴,生生就把她的头打得朝天甩了一下。然而这仍未够,桃儿瞬间又是一个直拳直击女子面门:“让你勾引卫靖大哥!不要脸的臭女人!”
徐娉儿眼睛眨也不眨:她家桃儿何时竟有这凶残能力了!
晚晴在旁探头瞧着,中肯给予点评:“桃儿的功夫进步许多。”
徐娉儿:……
她又看向卫靖,这会儿因为卫靖让开了身,倒是看见了他的表情。
那黑乎乎的脸上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正一脸欢喜地看着桃儿。
徐娉儿顿时悟了,敢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桃儿和卫靖关系变得那么铁了啊!
那厢卫靖高兴完了,拉住桃儿道:“桃儿,这是要犯,不宜打得太惨,这样就差不多了。”
桃儿看了眼被她揍得流鼻血的女子,狐疑望向卫靖:“卫大哥,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卫靖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指指那流着鼻血的女子:“就她那烟视媚行的货色?桃儿,你未免太看不起卫大哥了!”
桃儿歪头想了想,收了拳头:“那好吧,卫大哥你小心点儿,要是这女子再对你不轨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
要不是卫大哥说过轻易不打女人,她还不会这么替卫大哥担心。
狠狠地瞪了眼那女子,晃晃拳头,嚣张地扬长而去。
桃儿一脸高兴地回了屋,见到徐娉儿起来了,吓得赶忙垂下了头:“夫人,是桃儿不好,不该偷偷出了去。”
徐娉儿捧着茶,严肃地看着她:“桃儿,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桃儿紧张:“夫人您说。”
“桃儿,”徐娉儿忽地露出捉黠的神色,“你什么时候跟卫大哥关系那么好了?”
“夫人!”桃儿的脸倏地就涨红了,跺跺脚道,“奴婢去收拾床榻!”
言罢,脚底生风地往里屋跑去,逗得徐娉儿直乐呵。
这时外头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晚晴推开门一看,忙屈膝道:“老爷,您回来了。”
陆辰渊龙行阔步地进了屋:“娉儿起来了?”
徐娉儿上前:“老爷,妾身刚起,您在外头办事可还顺利?”
她拉着陆辰渊进了里头,替他换过外裳,细细问道。
“顺利。”陆辰渊言简意赅,随之一顿,“在衙门前,爷见到了桃花庄夫人。”
“桃花庄夫人来曲阳了?”徐娉儿先是一诧,随后又问,“她怎会去了衙门?莫不是那桃花精抓到了?”
“爷将她带来客栈了。”陆辰渊道,“此刻正在外头候着,你想见见她吗?”
徐娉儿站起身:“好。”
桃花庄夫人很快就被领进了正屋,她眼睛微微晕红,见了徐娉儿不由一喜:“见过夫人。”
徐娉儿拉着她坐下:“夫人怎的也来了曲阳城?”
“说来话长。”桃花庄夫人眼底闪过感激之色,“刚才幸得你家老爷出手相助,不然妇人怕是又要被抓进那衙门里头。”
“妇人的哥哥数日前替妇人击鼓鸣冤,曲阳城的知府大人下令让县令将那桃花精押来曲阳城受审。”桃花庄夫人继续道,“妇人得了这个消息,连夜带人赶来曲阳城。”
“今日一早去那衙门打听情况,哪知衙门守卫说我们县根本没押送人犯进城,让妇人不得进去扰乱。可妇人明明听说押送桃花精的衙役昨日就到了曲阳城,担心那衙门守卫莫不是见妇人只是区区妇道人家才拦着妇人?”
她抹了抹泪,“为了这件事,妇人实在是多日无法安寝,头胀欲裂,当下就与那衙门守卫闹了起来,差点被抓进牢里去……幸得您家老爷出手相救。”
这事儿真是一波三折,徐娉儿听了一时无言。
桃花庄夫人要抓的那个人莫非真是妖精不成,一次又一次地逃了,简直神出鬼没。
“您现在作何打算?”
桃花庄夫人愁眉苦脸,她其实心中也没了辙。
如果不是堵着那口气,要将那桃花精绳之于法,她一介妇道人家也不会如此拼了命地四处奔波。
只是桃花精真的太过邪乎,让她快要气馁了。
这时,陆辰渊推门进来,双手背在身后,觑了眼桃花庄夫人:“你要找的可是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