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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养女妹妹(完)二合一
    纪淑荷一开始想要和罗子沣和好。要宅子也是为此, 本想着看在宅子的份上他可能会回头。没想到他一心奔着沈家去,一丁点回头的意思都没。



    伤心之下,纪淑荷就干脆直接把宅子和银子拿了。为了让母子俩知道她心意已决, 她把母子俩身上搜罗了个干净。但她没想到, 宅子会被养妹毫不客气收走, 得罪了一圈的人她却什么却都没能捞着。



    更没想到罗母会抢她的信,而她不过随手丢出一根棍子,本意是想阻拦一下母子俩的脚步, 就绊倒了罗母。



    谁知道不过那么一摔,罗母就没了命。



    天地良心, 纪淑荷敢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



    就算她对罗子沣失望无比,看着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和他弄成生死仇人。



    可是, 罗子沣呢?



    他故意找人纵火,怕火着不起来, 竟然还放了桐油。这是实实在在想要他们的命。并且,孩子也在里面!



    纪淑荷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真心爱慕的男人居然这样绝情。



    不知何时, 纪父已经出现在公堂外。并且送上了一张状纸。



    状告全氏和人苟且, 暗中挪取纪府家财送给外面的野男人。甚至还谋杀亲夫。又状告女儿纪淑荷与母亲同谋想要害死父亲。



    纪父请求有二。



    一是请大人严惩坏人, 给他讨个公道。二是想要与母女俩断绝关系。



    知府大人慎重接了状纸。



    其实呢,有罗子沣的供词, 加上纪父随状纸附上的全氏画押过的纸。全氏母女为谋夺家财杀害纪父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已然罪证确凿。



    唯一的问题就是,罗子沣和李招序在这其中参与了多少。现如今律法严明, 哪怕只是知情没有动手, 但只要能得到好处, 就算同谋!



    李招序一家三口和罗子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会被入罪。



    纪淑荷看到纪父送上的母亲曾经画押过的那张纸,几乎睚眦欲裂,恨声道:“我娘已经死了,你还要跟她计较。你怎么这么绝情?”



    这话苏允嫣听了就不高兴了,立即道:“那你们母女对爹下手的时候,难道不绝情?”



    纪淑荷不看她,只顾着哭,苏允嫣冷笑道:“你不绝情,为何你逃出来了你娘却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可是听说,你娘是邻居救的。邻居都赶来了,你在哪儿?”



    纪淑荷一怔,下意识看向李招序:“我被吓着了,不能动。你为何不救我娘?”



    李招序避开她的眼神:“我也吓着了。”



    他是秀才,不能让身上有疾。当时大火熊熊,他要是冲进去,万一被火烧了留下个疤,这辈子就完了。



    这样的解释,纪淑荷自然是不信的,扑过去在他身上又抓又挠:“你这个杀人凶手。本来我娘可以不用死的,你薄情寡义……你混账……你个畜生……”



    衙差都快上前把她拖开。



    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肃然道:“安静!”



    他拿着一大叠供词从头翻到尾,沉吟了下,道:“秀才罗子沣枉顾几百条人命,指使人纵火,害得李全氏惨死,又烧毁了刘通的屋子,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罗子沣为朝廷记录在册秀才,需从重发落。其罪行实在恶劣,判:夺去其秀才功名,立即处斩!胡六指为从犯,毫无人性,亲手放火,念在其主动供出幕后主使,判监五十年。”



    对于胡六指,知府大人应该是看在他利索地供出幕后主使的面上从轻发落了的。如果不是他的供词,很难定下罗子沣的罪名。



    知府大人又拿起另外一叠,看过之后,道:“李全氏暗中与人苟且,又为了钱财谋杀亲夫,罪名深重,但其已死,人死罪消。其女纪淑荷漠视母亲杀养父,又间接害婆母张氏受伤身亡,毫无人伦孝道,与其母同罪,判秋后问斩。”



    “秀才李招序偷取纪府钱财,和全氏苟且,漠视其谋杀亲夫,与全氏同罪,因其秀才功名,需从重处罚,判立即问斩。”



    宣读结果时,公堂内外一片安静。末了,知府大人才拿起最后一张:“苦主纪登要求与全氏母女断绝关系,准!”



    最后,纪父又直言李招序和罗子沣名下宅子和宅子中钱物都是纪府所出,想要追回。



    知府大人也准了。



    之前苏允嫣收回两个宅子,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二人不愿意把房契还来。所以,只是拿着把柄收回宅子不让他们住。有了知府大人的准许,那两个宅子和其中的钱物财产才真真正正收了回来。



    李招序不知何时早已跌坐在地,面色难看无比。其实他后悔了,后悔不应该为了银子和全氏暗中往来。之前全氏对纪父动手的事他知道,但他却没想过阻止,实在是纪府偌大的家业太馋人了。



    再有,他那时候也心存侥幸,觉得此事会成。就算不成,凭着全氏对他的情意,很可能不会供出他。



    所以,成与不成他都无事,当然要搏一搏。



    可是,谁能想到全氏跟他会闹成这样呢?



    曾经他们倾心相许,却不能相守,无时无刻不在期待重逢。在一起的时间短暂,都舍不得吵架。可是现在呢?



    犹记得昨晚上全氏被留在火场中时,先是哀求他救他,见他不肯,便大声咒骂,紧接着一声惨叫,就听到她尖利大叫:李招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与你相许……若有来生,愿再不与你相见!



    李招序戴上了枷锁被拖走,从头到尾就没挣扎过。书读得多了,知道得就多。



    譬如……这罪证确凿被判刑之后,等着安排就是了。



    罗子沣也软倒在地上,衙差过来帮他戴枷,察觉到肩上突如其来的重压,他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呢,他和李招序想法差不多,虽然家中的银子暂时够花,但纪府家财实在让人羡慕。再有,那时候众人眼中,纪淑荷才是纪府唯一的子嗣,接手父亲留下的家财应当应分。凭什么要把偌大家财拱手让人?



    至于纪父的病……罗子沣不知道里面内情,但他猜到了一些,和李招序一样,他没想过要阻止,也是心存侥幸,事成自然最好,实在不成,凭着他和纪淑荷之间的感情,真败露了,也不会供出他。



    可是现在,罗子沣抬眼看向那边被衙差拉出门的纪淑荷,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仇恨,再无曾经的情意。罗子沣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放开她,她肯定会扑上来咬自己。



    曾经以为能恩爱一生的夫妻俩弄成如今的地步。罗子沣也不想,他看着她的眼:“其实我们俩互相辜负,你本来没这么恨我,不过是你没救母亲,你把你自己的歉意化成了怒气,怪到了我身上而已。”



    “如果重来一回,你会去救你娘吗?”



    纪淑荷哑口无言。



    她昨夜被烫伤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如果重来一次……她大概还是不敢冲进去。



    罗子沣嗤笑:“那是你的母亲,你自己都不肯去救。我愿意拼了前程性命为母报仇,你呢?”



    “纪淑荷,你口口声声爱我,但你对从小关爱你照顾你长大的母亲都这样狠心,我怎么敢相信你的感情?其实,你比我更绝情!”



    纪淑荷面色惨白被人拖走。



    走出府衙时,苏允嫣浑身轻松。



    其实,当初赶母女二人离开时,父女俩就有足够的证据让她们俩入狱。之所以没动手,是想让她们看清这两个男人的“真心”,然后互相拽着对方赴死,还是心甘情愿那种。



    如果那时直接送母女俩入狱,这俩秀才很可能会脱罪,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如果他们仍旧秀才,以后照常科举。这样狠心绝情的人做了百姓父母官,苏允嫣心里会歉疚的。



    现在这样,挺好。



    *



    父女二人回到府中,门房立刻迎了上来,行礼道:“姑娘,沈夫人给你送了礼物,说是谢礼。沈姑娘也送了一份。”



    苏允嫣扬眉,接过门房口中沈姑娘的那个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纯金首饰,从发饰到耳环手镯戒指都有,还是最近才时兴的样式,价值不菲。看来是真心感激。



    沈夫人的那份就更贵重了。



    门房又道:“沈夫人还送了帖子,约您明天喝茶。想要当面致谢。”



    翌日,苏允嫣欣然赴约。



    沈夫人坐在欢喜楼的三楼上,看到她进门,立刻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纪姑娘,这一回多亏了你。”



    稍微晚个几日,沈姑娘的未婚夫可就是阶下囚了。再有,罗子沣犯下的罪名实在太大,若是还没退亲,自己女儿的名声……沈夫人简直不敢多想。



    苏允嫣微微笑着:“我猜到你们可能会嫌我多事。但我这个人做事,不求你们感激,只求问心无愧。也是沈夫人真心疼爱女儿,才会将我的话听进去一二。”



    如果沈夫人只当她是别有用心的人,这亲大概也是退不了的。



    沈夫人满脸感激:“柔儿想来亲自跟你道歉,她如今不方便出门,反正来日方长,你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交朋友这种事得看缘分,合则来,不合则散。



    苏允嫣笑了笑,并不接话。抬眼看到底下大门处胡谨进来。



    掌柜的已经迎上去,说了几句后,将他带上了三楼。



    现如今胡谨来喝茶,坐的都不是客间,而是苏允嫣算账的书房。



    沈夫人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笑道:“胡少东家是城中少有的俊杰,又洁身自好。恭喜纪姑娘。”



    苏允嫣纠正:“他如今不是少东家了。”



    沈夫人恍然:“那就更要恭喜纪姑娘了。不是谁都可以为一个姑娘放下家业的。”至少她儿子就做不到。



    对于姑娘来说,遇上这样的男子是好事。但对于男方的长辈来说,辛苦教养的儿子为了个姑娘丢下家业,怕是要气死。



    当然了,胡家情形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沈夫人很快起身告辞。



    苏允嫣笑着看她出去,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胡谨端着一杯茶,嘴角微扬:“你很高兴?”



    苏允嫣掰着手指:“我找着了爹,又为我爹把别有用心的人驱走,还遇上了你,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我当然高兴。”



    “不如再添一件?”胡谨帮她倒茶,笑着提议。



    苏允嫣疑惑看过去,只见他眉眼柔和:“咱们成亲吧。”



    “这个嘛,得你爹跟我爹商量。”哪怕是入赘,纪父那边好像很舍不得,觉着女婿就是来抢女儿的。迟迟不肯答应请期。



    纪父也别扭不了多久,苏允嫣不想忤逆他。



    胡谨有些失望,叹息一声:“你就不怕别人把我抢走么?”



    得知胡谨居然愿意入赘,城中同样为富商需要招赘的罗家也动了心,哪怕这边已经定亲,罗老爷还不死心,找了媒人上门去提,还愿意付出天价聘礼。



    做生意的人最是精明,从不做赔本生意。罗老爷如此,大概也是看胡谨和父亲感情一般,这聘礼送过去,胡谨肯定不会让别人染指。直白点说,就是胡谨若是答应婚事,这东西还是在他罗家。



    这点儿小心思一看就透。不过呢,罗老爷愿意拿出这么多东西,也证明了他的诚意。



    苏允嫣笑着反问:“你会被抢走吗?”



    胡谨:“……”当然不会!



    看着对面女子脸上的笃定和揶揄,胡谨心里的失望一扫而空,不止不难受,还有点舒适。



    “你也应该有这份信心。”苏允嫣笑吟吟:“哪怕别人再上门,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二人没有多聊,他们如今是未婚夫妻,见面是不会有人闲话,但也不能单独待太久。分别时,胡谨很有些依依不舍,把她送到了纪府门口还不肯离开,非要看着她进府门。



    苏允嫣与他道别,进门后就看到了两架马车,自家的马车不会放在这里。她好奇问:“什么人做客?”



    边上伺候的人恭恭敬敬答:“是姑奶奶,还带着谢夫人一起。”



    说起谢夫人,又是另一个故事。



    纪淑颜的祖母生下纪父后,身子一直弱,在纪父三岁时没了。第二年妾室生下来了纪氏。纪祖父一个人既要忙生意,又要照顾一双儿女,忙不过来。



    所以,再娶了高氏,结果在纪父十八岁那年,纪祖父生病没了,高氏张罗着给继子继女成了亲,然后改嫁谢家。



    说起来,她改嫁的时候已经三十岁,正常女子这个年纪的话是不会再改嫁了的,或许谢夫人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她改嫁的第二年,就生下来一个儿子,今年已二十岁,前年还成了亲。



    论起来,纪父兄妹二人都是被高氏,也就是谢夫人照顾着长大的。



    纪父也很愿意给这个长辈几分面子。



    苏允嫣若有所思。最近纪氏经常送帖子上门,纪父都不爱搭理她,大半的时候直接拒之门外,偶尔请进门,他也以不得空为由把人晾着。



    所以,纪氏就算进了门,也见不到主人家。



    苏允嫣到外院正房时,里面正热闹着。确切地说,纪氏和谢夫人正一唱一和。夸着某位青年才俊。



    走得近了,才听明白夸的是楚有清,说他长相好,读书好,家世好。但却因为家中两兄弟,如果都留在家里,很可能会兄弟阋墙。



    话里话外,想要让儿子入赘。



    苏允嫣立刻就明白了最近纪氏三番五次上门的目的。



    这是放不下娘家诺大家业,想要让儿子来接手!



    苏允嫣走到门口,给她们行礼,然后才坐下。



    纪氏笑眯眯的:“刚才下人说你不在,你最近是在学做生意吗?”



    话中试探意味颇浓。



    苏允嫣假装听不出,道:“加上有爹在,生意上的事,且轮不到我呢。”



    听到这话,纪氏眼中热切了几分。



    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女人家在家相夫教子就行,生意上的事还是交给男人最好。



    看到她眼中的急切,苏允嫣笑吟吟道:“胡公子跟我商量聘礼的事,主要是问我想要什么样的首饰。怕送来不合心意,倒手的话就亏了。”



    纪氏笑容僵住。很快恢复,勉强笑着问:“胡公子冷冰冰的,竟然这样贴心吗?他从小就会护镖,听说会武的人很容易对人动手……”说到这里消了声,捂住嘴,一副失言的模样。



    苏允嫣微微颔首:“是的,他确实喜欢动手。”



    纪氏看她似乎不明白,提醒道:“姑娘家身子骨弱,可挨不了他几下。万一他对你动手……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救不了……”



    “他敢!”纪父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却不是对着胡谨,而是对着纪氏:“你如果想要破坏这门亲事,门儿都没有。你那儿子想入赘,尽管去外头找。我话放在这儿,哪怕这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我女儿也不会招你儿子入赘。”



    纪氏:“……”



    谢夫人吓着了:“我是看有清这孩子不错……”



    纪父很有些不满她今日带着纪氏上门帮着撮合这门亲事,板着脸道:“夫人,这天底下不错的男人多了,但我只有一个女儿,只需要一个女婿。别的人再好,那也与我不相干。听说尤弟即将添丁,夫人以后还是含饴弄孙,少管闲事的好。”



    他一点儿不给情面,纪氏和谢夫人都有些下不来台。



    说到底,还是财帛动人心。搁别人家,看到人家姑娘定了亲,是断不会再有心思的。纪氏这是不甘心想要再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纪父又看向妹妹,淡然道:“这门亲戚你要是想走,就老实一点。万一你想断亲,我也奉陪。”



    纪氏:“……哥哥说到哪里去了?”



    纪父摆摆手:“送客!”



    纪氏灰头土脸被赶走,心里很是后悔,之前哥哥就不喜欢她,今日之后,兴许只能做普通亲戚了。



    谢夫人被向来尊重的继子给撅了回来,有些伤神。回家后还被儿子训了一顿,大意就是少管别人家闲事,这情分都是用一点少一点。这么要紧的东西,当然要用在自家人身上,别拎不清惹人嫌弃。



    这都是后话。



    把客人送走,纪父很有些不悦,沉声道:“以后除了逢年过节,若她再回来,直接拦在门外,不必来禀了!”



    谢夫人那边却是没有再说。打算私底下将给谢家的货物扣下一半,相信过了这一回,谢夫人以后肯定会知道分寸,不会再讨人嫌。



    苏允嫣很羡慕纪淑颜能有这样一个父亲,如果不是纪淑荷母女,她身份没有被调换,相信上辈子的她,应该能逍遥顺遂一生。



    *



    罗子沣和李招序行刑那日,苏允嫣亲自去看了。



    私底下,她找人去接了纪淑荷的孩子,远远地送走,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次年,纪淑荷行刑的日子。



    这一年中,她很多次都想要见苏允嫣,为此托了许多人。



    也有人把话带到苏允嫣面前,她都没去见。假装不知道此事。



    今日是纪淑荷最后一程,苏允嫣当然要来送。



    刑场上的女子已经不像是纪淑荷了,头发散乱,眼神浑浊,浑身脏污,脸颊瘦削无比。有些疯疯癫癫。



    苏允嫣端着一碗饭缓缓上前,送到她面前。



    纪淑荷一把拽过,用手抓着狼吞虎咽,期间被噎着了两次。她却也顾不得,哪怕都噎得翻白眼了,也还在往口里塞。得空的时候,还看着苏允嫣。



    几口把一碗饭下肚,纪淑荷缓了缓,浑浊的眼神看向苏允嫣:“妹妹,我做了个梦……哈哈哈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着,半晌缓不过来。



    但也没笑多久,她很快收了声,看着那边磨刀的刽子手,低声道:“我梦见我和娘成功了,爹没了,没多久你也没了,我和娘守偌大家业过得很好……”



    “你在做梦。”苏允嫣语气认真:“你的梦该醒了。”她顿了顿,道:“就算爹没了,你顺利接手生意,家中有李招序和罗子沣这俩忘恩负义的人,日子也过不好!”



    纪淑荷瞪大眼:“不可能!我们明明过得很好!”



    当真是疯了。



    跟一个疯子掰扯,纯粹是浪费唇舌。苏允嫣不欲多说,转身下了刑台。



    “其实我嫉妒你!”



    身后 ,传来纪淑荷的声音,这一回冷静了些:“你明明是养女,爹却把你和我一视同仁。我很不甘心……没想到,我才是占便宜的那个。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她却是没机会说了。



    苏允嫣背对着刑台,听到身后的动静,眼神微微一偏就看到左右都是喷出的血迹。



    她心里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



    九月底,纪罗两家大办喜事,两边老爷都很满意,喜事办得热闹无比。



    城中纪府老爷纪登的一生简直就像是话本,发妻早逝。他将后宅托付给妾室照管,却发现妾室与人通奸,就连唯一的亲女也是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



    任何男人遇上这种事大概都会绝望,谁知峰回路转,家中那个养女就是亲女!



    这亲的就是亲的,亲生女儿招赘,不过一年就生下了长孙,之后在他五十岁那年,女儿接手他的生意,一个女流之辈,做生意竟然不输男人,将纪府生意打理得蒸蒸日上。但她只管了十年,就将生意给了儿子,自己又做了别的生意。纪父有生之年,看到纪府后继有人,走时很是高兴。



    从那之后,城中各大户人家中从不敢轻视女子。哪怕是女儿,也有许多人当男儿教养。



    百多年后,女子做生意,众人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