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彭城的第二日,细雨微凉。
屋子里实在闷得慌,封弋带着容淅出来走走。
蒙蒙烟雨中,空气里带着雨露混杂泥土的清香。
净水小居,不似平日游人如织。
撑着伞,四处走走,倒也不失为悠闲惬意。
封弋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拉着容淅的手。
容淅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屋外清新的空气,赞道:“雨中漫步,空气清新,感觉也不错。”
“别淋着雨。”封弋拉着她,两人尽量靠得近些,依靠在他怀中,伞朝容淅那侧倾斜。
封弋用温和的嗓音,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有亭子,有冬青树,还有小桥流水的地方:“我们过去那边走走。”
“好啊,那边的风景一定很美。”容淅的目光也朝那边望去,水天相接,微波粼粼,倒是煞是好看。
天在下雨,石子路湿滑,封弋搂着她的肩,走得极慢。
慢一点也好,这般风景,若是走马观花,一扫而过,倒也算是辜负了。
这些年,彭城净水小居之所以名声在外,每到节假日游客爆满,皆是因为它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野性美,没有多少匠气,全是一种自然真实的美。
依山傍水,确实是个好地方。
走到小桥上,容淅停下,双手撑着桥边上的绳草编制而成的桥栏杆。
桥下是湍急的水流。
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
也能看见,小鱼小虾在水底嬉戏。
偶尔又一两只天鹅飞掠水面,留下袅娜姿影。
景色宜人。
容淅咧嘴道:“封弋,以后我们的家也要有小桥流水喔。”
她说:“到了这个时节,我们就挽起裤腿,下去捉鱼摸虾。”
封弋打趣:“我们的家?”
“你什么意思啊,”容淅转过头,用食指戳了戳容淅的肩,“不想跟我有个家,是想跟旁人吗?”
“没有。”
除了她,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家,
只是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许久了。
他没有想过。
从来这一世,他只想着弥补上一世的缺憾。
想拥有她。
想和她在一起。
将给予她时间最好的一切,即便是羞于拿出。
只是,她一出生什么都有了,除了满心满眼的喜欢,似乎给不了她什么。
当她提及到“家”,尤其是“我们的”这个前缀,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很特别,很温暖,也很期待……
期待他们的家。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几乎在同一时间,容淅转过头问他:“封弋,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封弋伸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他已经习惯了这样抱着她,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这种话,应该由我来说。”
在感情方面,容淅的确比他大胆的多,主动得多。
“谁说都一样。”
这结果是一样的,就好了。
一路上,也有不少在细雨中赏完风景的,可他们相依相偎的画面,何尝不是路人眼中至纯至美的风景。
一个,生如夏花,姿容清绝。
一个,颜如明月,帅气逼人。
这时间怕再找不到一对,比他们看起来更般配的情侣。
常听人说,先爱上的是输家。
赢的,多半是薄情之人。
想来这两句话儿说的,也不是都有道理。
望着风景,望着这一人,容淅陶醉了:“封弋,这里真的很美。”
“你更美。”封弋眉眼一弯,笑意灿若星河。
她从来都是他生命中最美的风景。
容淅嘻嘻地笑:“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要跟我比赛游泳来着。”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容淅调笑:“你还说,无论输赢,你都会答应我的条件。”
他说:“那得比过之后。”
“我刚刚问了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说,这附近有室内游泳池哟。”容淅失笑,又说,“到时候输给我,可不许哭鼻子。”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那就试试呗。”她初中时候可是游泳校队的,哪那么容易输。
“不急。”
“嗯?”
封弋揽她入怀:“走过去,就是小吃街。”
“所以……”
“吃点东西再比。”
前面全是彭城的特色小吃,鲜香麻辣的占了大部分。
容淅从街头吃到结尾,最后华丽丽的吃撑了。
封弋问她:“还要不要去游泳。”
她连连摆手:“不去了,劲儿都用在了吃东西上,游戏是提不起力气了。”
封弋失笑。
“我现在就想回去,美美地睡一觉。”
封弋说:“那我陪你。”
“真的啊?”
封弋解释:“陪你回去。”
容淅:“……”
封弋眸子深邃,神色一沉:“容淅,可能等不到毕业了。我现在都想娶你了。”
娶了她,他就不必在克制。
“你想得美啊。”
都还没有求过婚,就想娶她,她才不是那么好娶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的确确是个好说话的。
封弋伸手弹她的额间:“没你长得美。”
“轻点,把我弹毁容了怎么办?”她的皮肤水嫩水嫩的,可经不起。
只听见他说,“毁容了,我也要你。”
这次,她没答话,只是在笑。
她是喜欢的,喜欢他的甜言蜜语。
喜欢他,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
喜欢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黄昏稀薄的光,洒落在两人的脸上,再是贪恋这里的风景,也到了回住所的时候。
*
回到房间,容淅洗了澡,换上了简洁睡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封弋坐在她对面,问:“要不要喝点鸡尾酒?”
“好啊。”
“我以前学过调酒。”
容淅有点吃惊,道:“你会调什么酒。”
“简单的都会。”
他又说,“你若是想尝尝,我打电话让人准备。”
只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喝上一杯。
“好啊,当然要喝啦。”容淅立马又说,“度数别太高,我怕我喝醉了会胡说八道。”
封弋暧昧一笑:“你就只担心胡说八道?”
容淅耳根一热,却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他若想怎么样,根本没必要灌醉她。
趁人之危,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说:“那我给你调一杯朗姆。”
“都可以。”
这是由甘蔗酿造而成的蒸馏酒,容淅多少知道些。
酒店服务员很快送上了调酒需要的物品。
封弋动作很娴熟,看他调酒是一种享受。
在杯子里倒入朗姆酒、柑桂酒、糖浆、青柠檬等。
搅拌均匀后倒入梅子汁,装杯时倒入冰块。
酒的颜色在灯光下也很炫目。
容淅接过调好的酒,轻轻摇晃玻璃杯,又凑近去嗅,道:“有热带水果的气息,还有…香草橡木气味。”
尝上一小口,味道不赖,口腔中洋溢着淡淡地焦糖味。
“你不喝一点吗?”容淅问。
“当然要。”
封弋走过去,直接覆上她的粉嫩嘴唇,撬开她的牙龈,卷起她的舌头。
酒的滋味极好,如何及得上她的滋味呢?
一吻过后,封弋说:“你比酒甜。”
“你的吻也甜。”容淅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缓缓道:“我本来还克制的住,但刚刚喝了点酒,就真熏熏然了。”
容淅环住他的脖子,问:“你想借着酒劲,占占我便宜?”
他哪里喝酒了,最多一点点。
封弋也不矫情,大大方方承认:“算是吧。”
“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