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进去了。
进鬼屋之前, 她用力捏了捏秦易铮的帽子耳朵:“你这是什么表情,那些鬼都是假的。”
秦易铮拗不过她,只得点头:“好吧, 早点出来,我在出口等你。”
秋棠笑起来:“我不, 好玩我要多玩一会儿。”
秦易铮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上去。
秋棠没有推开他。因为刚吃过棉花糖的缘故,她嘴唇很甜,同时凉丝丝的, 因为吹了冷风, 也有可能是来自心底的寒意。她在害怕。尽管极力掩饰面色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嘴唇出卖了她。
逛鬼屋的游客甚少, 他们站在灯光昏暗的入口一角, 秦易铮转而伸手在秋棠颈后舒缓摩挲,力度很轻柔地吻她,让她放松下来。她脖颈温热, 嘴唇甜软,秦易铮对秋棠生出一种湿漉漉的怜爱。
但秋棠是不需要被怜爱的。秦易铮放开她, 送她到门口,学她刚才的样子捏了捏她的帽子耳朵,说:“去吧。”
秋棠顺势在他手心挠了一下,迈步进去, 纤细身影扎进光怪陆离的黑暗里。
秦易铮即刻招来场地负责人,低声谈了几句, 工作人员向他保证说:“您放心,虽然鬼屋限制未成年人入内, 但做效果的时候npc会考虑游客的感受, 如果游客接受不了, 后续有些环节的惊悚程度会适当减弱的。”
弱能弱到哪儿去。秦易铮无奈摇摇头,没办法,她坚持,他只有支持。
他站在出口等,里面尖叫声穿过重重壁障模糊地传来,大多数是所谓npc的“效果”,也夹杂着几声秋棠的。每响起一声尖叫,他的心脏就要重重地抽动一下。
大概十分钟后,秋棠从里面出来,与秦易铮对上视线,两个人都惨白着脸。
秋棠:“......”
她看着秦易铮:“怎么你也一副被鬼吓了的样子?”
秦易铮没说话,缓慢地眨了眨眼,过去把她抱进怀里了。
“其实还挺爽的。”
“......”秦易铮顿了顿,“嗯,我听见了。”
“我说真的。”秋棠舔了舔嘴角,“道具演员都在线,像片场拍戏一样,很有浸入感,我甚至想再玩一遍。”
......别了吧,秦易铮一窒,再来一遍他心脏受不了了,刚才都恨不得冲进去把她救出来。
“救我?”
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秋棠听见了,很神奇地上下打量他两眼,“你别自己吓晕在里面,最后还要我把你拖出来。”
说的什么话,秦易铮失笑,“我就那么怂?”
“真的,里面很黑,还有女鬼,非常恐怖。”秋棠看着他,肯定说:“你会害怕。”
秦易铮给她说来劲了:“行,那我就进去体验一下,看看能有多害怕。”
“好的。”秋棠点头,顺势跟上他的脚步,随即被他伸手拦住。
“套路我?”秦易铮识破她的话术,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在这等我。”
秋棠挑眉:“行吧,祝你好运。”
秦易铮过了通道走进鬼屋,站在这个像盘丝洞一样奇形怪状阴里阴气的所谓大门口,后知后觉地陷入沉思,这有什么好逛的,他为什么要进来?
刚才秋棠出来就应该直接拉着她走啊。
怎么现在变成他站在这里。
身后光亮渐渐隐去,秦易铮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缝隙,通道大门徐徐关闭。
周围彻底暗下来,他左右周围看看,抬脚走了进去。
秦易铮一直觉得鬼屋这种东西很幼稚,商家雇人吓人,游客花钱吓自己,行为本质很无聊,但是当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行走在黑暗里,感受四伏的危机,提防可能猝不及防的下一秒。有些人体验恐怖是为了感受新鲜,有些人走进黑暗是与黑暗作别,恐怖对每个人都有它的意义。
秋棠曾经所经历的,秦易铮也想经历一遍。
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可能是没什么能吓唬人的东西,只好利用温度让人瘆一瘆。他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而当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一圈诡异红光的时候,他还是不禁眼皮一跳,紧接着就看到前方一张课桌,立在红色光晕下,桌面插着一把刀。
也没什么吓人的,刀的塑料质感太明显了,秦易铮走过去,拿起课桌上的卷子一看,这个倒是挺真,标题写着去年的高考卷,有题目有题干,一排排英文有模有样。
原来现在的高考都做这个了?环境保护,不错的主题,秦易铮来了点兴趣,在鬼屋做完型做得起劲。
直到一只沾满血的手悄无声息地从桌边伸过来,绕到他胸前,手指勾住试卷一角,秦易铮脑子里的abcd瞬间变成大写的卧槽,
卧槽,原来是这种玩法吗?
刚进门看见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手脚四肢,他没有怕;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一扇门砰地关紧,一个“尸体”掉下来,他也只是肩膀一耸,因为那些都是假的,商场批发来的塑料模特,装个拖把就当人了,根本经不起细看。
而眼前这个,是货真价实的人。手臂细长,又白,上面血痕交错,指甲猩红。秦易铮想到秋棠刚刚说的话,他现在是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意思。
他慢慢把试卷放回桌面,女鬼从桌底伸出一个头,视觉效果颇具贞子那股神韵。秦易铮闭了闭眼,心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转身就走。
女鬼又把他的裤腿勾住了。
惨白带血的手挂在他黑色西装裤上,头顶的红光变幻莫测,仿佛某高中深夜厉鬼回魂现场,秦易铮深吸一口气,被她拉得动弹不得,说话都带颤:“这是个什么环节?”
女鬼不答,手举上桌面,在雪白试卷上摁下一只血手印。
秦易铮腿开始软了,裤管微微发抖:“嗯,很好,这关结束,请问我能走了吗?”
女鬼摇摇头,曲腿跪坐在地上,手仍勾着他的裤腿不放。
“要不你还是站起来吧,地上坐着凉。”
秦易铮见她穿着校服裙,小腿光着露在外面,敬业是敬业,就是看着冷。
女鬼把裙子往下拉了拉,没理他,仍旧坐在地上。
秦易铮便也跟着坐下来,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好盘着,“你们做这行的,晚上得几点下班啊?”
女鬼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这还能聊上,随即又听他说:“还是早点下班吧,请你喝奶茶。”
女鬼生气了,虽然脸被长发遮着看不见表情,但她背脊明显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也悄然捏紧。
“手冷啊?给你暖暖。”秦易铮拉过她的手,摊开包在掌心握着,他皱起眉:“怎么冻成这样,刚买的热水袋呢?”
秋棠一把掀掉头上的假发,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秦易铮看着她,突然抖着肩膀笑起来,笑得愉悦又大声。他现在才是百分之一百的,出于好笑而颤抖,原来刚才都是装的。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她了。秋棠难以置信地看看他,又低头看自己的的手。
“你就是手上涂满番茄酱我都一眼认得出。”秦易铮短促地笑了一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你浑身哪儿我不熟悉的。”
秋棠拍了一下他放在腰上的手,“放我下来。”
秦易铮把她放回地面,把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怎么不挑个戏服厚点儿的?”
“因为刚才我被这个环节吓得最惨。”
这种先转移注意力然后突然一下鬼从面前蹦出来的场景,恐怖程度只有亲自体验过才懂。
秋棠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她略过了之后她如何与原来的女鬼npc达成共识偷梁换柱,直截了当问:“你被吓到了没有?”
“一开始确实,加上灯光什么的,很惊悚。”秦易铮承认那一下有点崩溃,他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前是谁。
“就几秒?”就震住了他几秒?
秦易铮勾唇:“因为我闻到棉花糖的香味了。”
他当时愣了一下,还左右看了一圈,周围没别人了,鬼屋的npc怎么能跑出游乐场买棉花糖吃?顺着棉花糖的味道,他又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极其熟悉的香味。
脑中灵光一闪,秦易铮于是低头又看那只勾住试卷一角的手,斑驳颜料下像一截嫩藕似的手,还有蜷在桌下的细白双腿,他的嘴角也随之慢慢弯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原来败笔出在这。秋棠意难平,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白费劲,还不如原来的npc上。”
秦易铮点头:“嗯,那我说不定真能被吓出点阴影。不过,”他借着走廊的灯光把秋棠抹成小花猫似的脸仔细端详片刻,无奈一笑,“你这样也够让我记忆深刻了。”
鬼屋冲关顺便把人家npc饭碗冲了,不愧是你秋棠,此等壮举,他看也就秋棠干得出。
前面还有一关生化实验室主题的场景,墙上血迹斑斑,黑压压一片,几处幽幽闪着绿光。他们很自然地从中经过,秦易铮握着秋棠的手,她没有一点点发抖,没有一点点害怕。
他们一起走向出口,走到灿烂的光下。周围人来人往,灯火璀璨。
秋棠换回自己的衣服,秦易铮垂首,低声故意问:“再玩一遍?”
......“不。”
秋棠这回扭头就走。
他笑着跟上去。
站在蜿蜒小河的云朵浮桥上,秦易铮指指前方,夜空下的摩天**而亮,闪闪发光,如一轮落在人间的玉盘,“去坐摩天轮?”
秋棠抬头看了会儿,“这是怎么个玩法,像挂时钟一样挂在上面转一圈?”
“也可以这么说吧。”秦易铮笑了笑,“在上面可以看见深城的跨江大桥,到了晚上非常漂亮,很多恋人都喜欢来这里坐摩天轮。”见秋棠转头看他,秦易铮浑身一凛,极有求生欲地补充:“提前做了点游乐场的功课,我没和别人坐过摩天轮。”
“不啊,”谁管你以前,秋棠看着他,“我们是恋人吗?”
冷风飕飕刮过秦易铮的脸,仿佛一个漫长的耳光,他心中发苦,一阵冰凉。
让你刚才调戏我。秋棠低头勾了勾嘴角,拿湿巾把手上乱七八糟红的白的擦掉了,杂糅驳色的湿巾扔进垃圾桶,她舒展手指,看着那边的过山车说:“玩那个吧,那个看起来和摩天轮差不多。”
秦易铮:“......”
差不多?过山车和摩天轮是一个物种吗?就算没戴眼镜也不至于眼花成这样,秦易铮只好跟她科普:“过山车不是挂时钟,是转洗衣筒,它把所有人绑在一辆车上,蹿上去冲下来,三分钟跑完全程,这个过程你除了尖叫什么也干不了。”
“没错,”秋棠点头,“有一集柯南他们去玩过山车,黑衣人还在车上绑了个炸|弹,不过还好没死人,但是另外一集就是凶杀案了,那个死人就坐在他们后面。”
......这个就更恐怖了吧?!
“你知道你还玩?”
“哦,你害怕啊?”秋棠笔直看着他,很体贴地妥协,“好吧,那就不玩了,去玩旋转木马,小学生最爱,还会放儿歌。”
秦易铮不由分说搂过她的腰,咬牙切齿带着人往过山车去了。
系安全带之前,秦易铮弯腰低头检查脚下周围有没有炸|弹,接着又转头,后面一排人叽叽喳喳交头接耳,或激动或紧张,兴奋得根本没注意到前面坐着谁。他轻吁一口气,回头系上了安全带。
过山车和鬼屋在秦易铮心里并列两大迷惑项目,经常看到某某游乐场过山车出事的新闻,场面极其骇人,民众激愤大加讨伐,最终雷声大雨点小,哪家什么刺激的新开了,游客更加火爆。
其实秋棠也没玩过过山车,多少有点叶公好龙的意思,她刚才还在笑秦易铮紧张兮兮神经质,但是车子一开,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前方空气俯冲而来,劈向脸颊,直接把她发圈冲飞出去。眨眼功夫她已经由车带着冲上第一个圈轨,倒挂在空中,长发散落随风猎猎飞扬,秋棠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拖把。
身下是高速行驶的列车,真如秦易铮所说的,她被死死绑在车上,像滚筒里面的衣服一样甩来甩去,一个心砰砰乱跳,是真的能听见声音的跳法。
秋棠艰难转头,耳旁风声磔磔呼啸,周围动景飞速闪跃,她的视线被长发遮挡大半,看不清秦易铮近在咫尺的脸。
忽然手被握住,她攥着座椅的手落入一只修长手掌,掌心干燥的温暖源源不断贴着她的皮肤向她传递过来。
耳旁的风好像没那么暴烈了,砰砰作响的心也逐渐落回原地。他们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拐过几个山头,颠颠晃晃半个世纪,最后总算落回地面。车子缓缓停下时,秋棠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地,怔忪坐在那里。
她发丝和表情一样凌乱,四分五裂扣在脑袋上,又是长卷发,很像一碗打翻了的泡面。秦易铮偷偷举起手机给她拍了张照。
然后假装在摄影,镜头移向别处装模作样拍起了星空。秋棠抬手快速整理好头发,解开安全带,“别拍了,走了。”
秦易铮就不拍了,和她一起走下过山车,在储存柜里取了包。他捏了捏她的手,“要上洗手间吗?”
“要。”秋棠点头,她得去把满头拖把整理一下。
“好,我在这里等你。”秦易铮在路口长椅边站定。
秋棠对着镜子理顺头发,顺便补了点妆,镜中形象恢复平日的精致,她盖上粉饼,拎包走出洗手间。
回到刚才的路口,秦易铮却不见了踪影。秋棠左右到处张望,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我出来了,你在哪?】
半天没人回。她微微皱眉,在搞什么,排队买奶茶去了?那也该看看手机吧。
秋棠点开拨号准备打电话,旁边一只毛茸茸的手递过来一只气球,粉色心形,两边长着翅膀,很轻盈的粉金。她转头,分发气球的圣诞老人向她轻晃了晃脑袋。
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圣诞老人,近看还挺可爱,红帽白胡子,眼睛黑亮,笑容憨态可掬。
“谢谢。”
她笑了笑,有点好奇地,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圣诞老人的胡子,细细软软的。
圣诞老人顺势低下头,主动送上胡子让她摸。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物盒,送给秋棠。
秋棠微愣,圣诞老人送礼物什么的只在小时候的童话书里看到过,怪不得小孩子都喜欢来游乐场,如果她也是小孩,当面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肯定要高兴疯。
但现在也很开心了。
“谢谢你。”她惊喜地捧着礼物盒左看右看。
旁边有小朋友看见了,呼啦一下围过来,抱着圣诞老人嗷嗷喊,他们也要礼物。
“我想要一个变形金刚可以吗?会变小汽车的。”小男孩仰头看着圣诞老人,眼神亮晶晶的。
“我想要一个花仙子,会变公主还会飞。”
“那我要恐龙,飞得比你更高。”突然开始掰头了起来。
“我要哆啦a梦!或者把它的四次元口袋送我也行啦,拜托拜托。”一个小女孩扯了扯圣诞老人的腰带,觉得毛茸茸软绵绵的很好捏,又捏了好几下。
旁边的小朋友都有样学样,拽着他的腰带,我想要这个好不好行不行可不可以,咿咿呜呜声交织错杂一片。
有几个小孩还伸出手想摸他胡子,圣诞老人拿气球挡开了。他被一群小屁孩围着,想走走不开,只好把手里一扎气球放低了些,让小朋友们自己挑着拿,拿完他好下班。
秋棠看着面前这个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的圣诞老人,仿佛从那张温和可爱的卡通面孔下看到了一张皱眉不耐的熟悉面容。
她眨了眨眼,礼物盒抱在左手臂弯,右手拿出手机按下通话。
几秒钟后,手机铃声在咫尺处响起,通过一层厚厚的玩偶服沉闷地传来。
她转头看着眼前的圣诞老人。
按掉通话,铃声随即消失。
这个圣诞老人里面果然是秦易铮。
这里面竟然是秦易铮!
圣诞老人面朝这边,灰色玻璃眼睛的背后,深邃墨瞳专注地看着她。
游乐场里流光璀璨,周围欢声笑语,底下捏着气球的小朋友围着他们转来转去嘻哈打闹。
他从玩偶服里拿出一个红色蝴蝶结发圈,一个小小的暖手宝,还有一袋牛奶,温热的。
秋棠眼睛都看直了,她怀里抱着一堆粉嘟嘟暖洋洋的东西,见圣诞老人还往口袋里伸手,那个口袋宛如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她看里面还能掏出个什么来。
他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皮卡丘帽子。
秋棠连连点头表示佩服。
她走上去,往他口袋里伸手,竟然还有一把巧克力,她更上一层楼地叹为观止了。
秋棠转身把巧克力分给周围的小朋友,大家拿了气球拿了糖,欢欢喜喜回去找爸爸妈妈。
人群散去,他抬手取下圣诞老人的头套,露出一张汗涔涔的深邃冷脸。
他漆黑发梢聚着汗滴,贴在脸上,顺着脸颊滑下脖颈。
走出一半的小朋友好奇回头,周围往这边看的人也是一脸震惊,白胡子圣诞老人突然变成一个又高又冷的大帅哥,而且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秦易铮和秋棠同时转身,背影逐渐走远。
他单手拎着头套,有点遗憾地说:“本来还想多装一会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是你太不专业了吧,哪有你这么冷漠的圣诞老人。”
秋棠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拆开吸管插进牛奶袋,问他:“怎么突然扮成这样?”
“你喜欢吗?”
秋棠看着他,笑了一下,低头拆礼物。
礼物盒不大,一个巴掌的长宽。她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条玉佛项链。
一尊浅翠的观音菩萨像,观世音眼皮半阖,眉目慈悲,脚下莲瓣舒展,佛座连云。
上乘的玉料,水头十足,表面一层温润的油光,在路灯下暖暖生辉。
养玉如养人,得常年暖在手边供着,多年把玩,才能养出这样的光泽质感,机器是无论如何打磨不出的。
秋棠握着这串项链,“没听说你还有玩玉的爱好。”
“老宅的东西。”
“传家宝?”
“嗯......差不多吧,”秦易铮笑了笑,“不过只传女主人。”
秋棠挑眉:“这帽子真大,我突然有点不想要了。”
“那就放家里,你的梳妆柜里,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它永远都是你的。”
秋棠眼睫微颤,看着手中的项链,张了张嘴,没说话。
秦易铮附身,隔着厚厚的玩偶服抱住她。
“阿朝,我们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