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后,花依珊就在机场附近找了间老街粉店,随便点了碗牛杂大米粉吃着。
早上为了赶飞机,她都没吃早餐。
在空中坐了两个多钟,吃了块“空姐”提供的蛋糕填了填肚子,早就饿了。
一边从碗里捡了块牛脾嚼着,一边掏出手机,拔打吴瑕的电话。
咦,居然没人接。
吴瑕早就已经换了部新手机。旧手机在她离家出走前,遗忘在了家里了。
吴瑕不愿返回家去取,干脆就买了部新手机,换了张新手机卡。
花依珊知道的是吴瑕的旧手机号码。
吴瑕想着旧的“手机卡”以后还需要用,便没有注销它。花依珊一直拔打吴瑕的旧电话号码,自然是没人接听的。
吃大米粉她花了十多分钟,期间共拔打了5次吴瑕的电话,每隔两、三分钟就拔打一次。
没有一次打通的。
咦,她在忙什么呢?
花依珊心里奇怪。
只得在微信上给吴瑕留言,说是自己已经到了她上班的城市了。等找好酒店再联系。
花依珊哪里知道,这时候,吴瑕其实正驾驶着“汉兰达”往机场赶。要接齐大海。
花依珊打不通电话,估计闺蜜现在挺忙的吧?就独.自离开了机场,先去找个酒店下塌。晚一些再联系吴瑕。
结果就那么巧。
差不多她前脚刚走吧,吴瑕、梁腾和李校长三人就赶到了机场。
算是“擦肩而过”,没有上演戏剧性的相逢。
草草安顿好了,花依珊看看手机微信,仍然没吴瑕的回复。
再拔打两遍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花依珊有些哭笑不得。
满腔热血,亲自飞抵梁腾所在的城市谈“版权转让协议”,现在居然连身为中间人的吴瑕都联系不上了。难怪民众都不太主张“打突击”似的忽然造访,自己现在就知道麻烦了。
要不,直接在“高德地图”上找一找梁腾的公司吧?
有句俗话怎么说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直接到梁腾和吴瑕所在的公司去。现在正值上班时间,应该可以找到人的。
打开了“高德地图”,输入梁腾公司的名称。然后开始搜索。
前些天吴瑕发信息,寻求“朋友圈”的联系人帮忙推广“小梁建房”时,也有发送信息给花依珊的。只不过当时花依珊正忙着自己的电影拍摄,微信信息都没去关注。
等到后来才看到。
因为是闺蜜嘛,吴瑕给她发了一条“群发信息”后,还特别单独的跟花依珊发多一条信息,告诉她,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三线小城市梁腾的公司就职。公司的全称,当时就提过了。
这时候花依珊心里,还暗暗有些庆幸,没有删掉闺蜜的信息。
否则连梁腾公司叫啥名堂都不晓得。地图在手,也难查找啊。
谁知,庆幸的心理维持不到30秒。
她在“高德地图”搜寻的结果,竟然是无法查到梁腾公司的具体地址。
花依珊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打错字了吧?
认真去核对了一下,没错啊,梁腾的公司全称,她一个字都没打错。
那为何会搜不到具体地址?
花依珊苦思冥想好久,甚至连梁腾那公司是不是刚开办,办公地址还没来得及在“高德地图”上更新,这样的理由都想到了。
但看了网上关于梁腾那公司的简介,三年多四年前创建的了。“高德地图”不可能几年时间都不更新梁腾那公司的具体地址啊。
花依珊突然想到了一种最具可能性的猜测,不由得面色剧变,明眸里闪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难道那个梁腾梁老板开办的公司,连办公场所都没有吗?
这样一个猜测何其恐怖!
因为它不单单是个孤立的猜测,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在花依珊的理解中,连办公场所都没有一个的公司,绝对是最差劲、最陋嘢的公司。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吧,就连刚创建的公司,都会租间房子充当办公场所的。
梁腾的公司居然连办公场所都租不起吗?
难道是一家“皮包公司”?
真的是“皮包公司”还好些,皮包公司针对的是外部,它需要从外头诓骗钱财。这是它成立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是它存在的意义。它就是为了骗外面的钱。
花依珊担心闺蜜卷入到了一个专门招募容貌气质俱佳女子,凭此吸金的邪.恶公司。
这就极其危险了。
难怪花依珊会想歪,连办公场所都没有的公司,如今估计也没有多少家了吧?有,那也大多是些不正当的公司。
花依珊关心则乱,很担心吴瑕由于经济的窘迫,被骗到了无良公司中,签下了相当于“卖.身契”的劳务合同。
近几个月,吴瑕家里那位专横的老爸,切断了女儿的各种经济来源,花依珊虽然知之不详,但也不至于一点风声没听到。
花依珊拍完了电影,确定电影要趁“圣诞节”档期上映后,还想着票房卖得好,就把吴瑕叫到身边来一块打拼事业。
当时花依珊对于自己的电影可谓信心满满啊。
谁曾想,吴瑕的经济状况竟然糟糕到如斯地步?竟然委屈自己去供职像梁腾这种连“皮包公司”都比不了的危险企业啊?
花依珊细思极恐。
越想越是认定了吴瑕就是被梁腾骗到了一个邪.恶企业。
为什么会被骗?
最大原因,应该是那个梁腾的家伙真的具备惊世之才,不然也写不出那半首神曲。但这世上有才却无德的男子,多了去了。
估计梁腾就是利用吴瑕对其文采的欣赏,将她骗进了他那危险公司去。
另外还有个次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吴瑕被家里面断了许多“经济来源”后,经济实在窘迫无比,对于职位的要求也一降再降,降到了很低的要求了。
花依珊不禁暗暗抱怨自己对闺蜜关心不够。同时也有些埋怨吴瑕死要面子活受罪,都困难到了极点了,还不愿拉下面子,向包括她在内的一干好友请求援手。
越想越觉得,吴瑕就处在一个“亟待拯救”的危险处境。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关于吴瑕的种种反常举动,花依珊自然都朝着这方面去解释,找原因。
难怪啊,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吴瑕硬是不接。
估计她的手机已经被梁腾公司监控着了。她看到是闺蜜的电话,才选择不接。以免话语中泄漏太多家里的信息,引起犯罪公司的警惕。
那么,问题就来了。
花依珊评估了自身的力量,尤其是现在孤身一人,远不足以对抗梁腾及其掌握的邪.恶势力。
斟酌再三,决定打电话给燕千羽问一下,看她能不能抽空过来,彻底弄清楚吴瑕现在的状况。
现在情况未明,花依珊对梁腾的疑心也未经证实。
她没有足够的底气把这事儿直接告诉吴震霆。
让燕千羽参与进来,应该属于挺不错的选择。
在帝都之时,燕千羽一直担当吴瑕的贴身保镖。花依珊那时和吴瑕经常聚会。自然而然跟燕千羽也很熟。
燕千羽的电话一下就打通了。
寒喧了几句,花依珊就言归正传。询问起吴瑕现在供职的公司,具体办公地点在哪儿?
她这次问对人了。
燕千羽还真的知道情况。
废话!燕千羽一直密切关注吴瑕和梁腾的动态,不知道才怪。
燕千羽简单的告诉花依珊:吴大小姐现在加盟的公司还没有办公场所。公司的老板已经打算买地兴建了,估计最快也要一年多时间,才能建好公司总部啊。
对这种说法,花依珊有自己的解读。
多少皮包公司对于自己不具备的“硬件条件”,或者说自己无法给予的各种待遇,都会先许下空头支票,展现公司美好的前景,来遮掩。
现在还没有购地成功,就算买下一块小小的地皮,什么时候盖好房子还是未知数(在花依珊眼里,梁腾顶多也就是买几十平的地来哄哄公司员工。几十平啊,还没她家一个厕所大呢)。
总之,梁腾的公司一年后有没有办公场所不知道,现在没有,那是确实无疑了。
燕千羽提供的信息,没打消花依珊的疑虑。
花依珊继续询问:“你能打通吴瑕的电话吗?我怎么打了好多次都打不通。会不会她的电话被监控了,连老朋友的来电都不敢接?”
燕千羽挺奇怪花依珊会有这样的古怪想法。
她仍然如实回答:大小姐用了新号码了。装着旧移动卡的手机放在家里了。
原来如此。
本来事情弄清楚之后,花依珊脑里的“阴谋论”就应该彻底破功了。但花依珊疑心已经开启,想平息就没那么容易了。
退一步说,梁腾的公司就算不是邪.恶企业,但“皮包公司”的本质,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她依然觉得把吴瑕骗到他那“空壳公司”的梁腾,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她完全有必要当面见一见这家伙。不仅仅为了买他的歌,同时也为了闺蜜的安全。
花依珊试探着问燕千羽能不能到吴瑕身边负责吴大小姐的安全?
燕千羽很简单的回答:“可以。不过现在有点事情要忙。最迟七天后可以贴身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有了燕千羽的承诺,花依珊稍稍放心了些。
最后跟燕千羽要了吴瑕新手机的号码,这才结束通话。
要来电话,也不急着拔打。
花依珊找了间酒店下榻,放好行李。接着出门去,在小城市有目的的闲逛起来,采购她需要的东西。
重点放在采购防身方面的微型武器。诸如“防狼辣椒喷雾”之类。
许多管.制级别的武器当然是买不到,也没得卖。
但许多可以视为“警民两用”的,诸如刀具之类,花依珊本来是想买的。但看到实物的感觉,不是太大了,就是太重了;不大不重的,又太长了。
都不符合她想要贴身收藏的需要。
只好放弃了。
吴瑕如果知道她闺蜜为了对付梁腾,居然考虑采购这一大堆的危险武器,说不定要惊得眼镜碎满地。甚至脑子再活跃些,都要怀疑梁腾是不是对人家正经的女子做了什么出格事儿,这才导致花依珊有此激.烈反应。
佳和国际大酒店,包厢内。
此时梁腾和齐齐各自做的,以整鸡为主食材的菜,都已经临近可以上桌的阶段了。
这时候花依珊完成了在小城市的采购工作,再次返回了下榻酒店。
衣袋里塞了好几瓶超浓缩型的“辣椒喷雾剂”,花依珊有了一定的安全感后,这才按照女保镖提供的新号码,拔通了吴瑕的手机。
一听到吴瑕熟悉的“你好”的声音,花依珊马上抢着说:“吴瑕,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是依珊啊,好久不见了。”吴瑕有些奇怪地反问一句:“我有什么不方便说话的啊?”
“呃,我是问你有没有被监……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想跟你见个面。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谈。”
吴瑕估计好友所谓的要事,大概率就是指购买她导演的电影的主题曲吧。自己发了半首梁腾的“神曲”给她,都过去几天时间,现在才有反响,这花依珊真够迟钝啊。
吴瑕当然也想跟她当面谈一谈,只是现在抽不出身。
她如实的说道:“我现在有个饭局。脱不了身。你现在在魔都还是哪儿?我看看能不能这几天抽空跟你见个面,咱们好好聊聊。”
“哪里啊。我现在都坐飞机到你工作的城市了。”花依珊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我马上过去找你吧。”
吴瑕愣了一下。
闺蜜的行动效率真高啊。这就跑到本市来了吗?看样子她很看好梁董的“神曲”啊。
如此风风火火的跑了来。估计是担心“神曲”花落别人家。这样看来,梁董的歌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现在这酒席也没有几个人,菜却多得吃不完。吴瑕也挺干脆地把“佳和国际大酒店”的定位,发了一个给花依珊。
花依珊看到地址,马上张大了嘴巴,久久合不拢。
太惊讶了,吴瑕正在参加饭局的地点,恰好就是花依珊下榻的这家酒店。
说真话,闺蜜也是随意看到这家酒店装修得还上档次,就选择在这儿下榻了。没想到居然和她要找的人,近在咫尺。
假若让花依珊知道她出飞机场的时间,刚好跟吴瑕进入飞机场的时间,错开了大约几分钟,她更要惊叹不已。
花依珊又问了吴瑕具体在酒店九楼的包厢,然后很干脆的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去你那儿。”
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瑕拿着手机有些发呆。
尽管花依珊现在已经来到了本市,但吴瑕估计等她找到“佳和国际大酒店”,起码也要大半个钟吧。
再等十来分钟齐齐的“美食”就可以上桌了。而梁董做的“美食”随时可以上桌。
要不要再等一个钟,等花依珊来了再上这两道主菜?
毕竟现在饭桌上摆的两桌菜,都已经动过筷子,拿来招呼花依珊也不是太合适。
不过上述念头,只在吴大小姐脑里一闪而过。
仍然觉得不必刻意等花依珊来了再上那两道主菜。毕竟以她和花依珊的交情,不会因为这个就生分,导致闺蜜对她有看法。
吴瑕心中杂念颇多。
谁知还不等两道主菜上桌,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材修长、容貌中上,染了暗红色头发的年轻女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年轻女子环顾了一圈包厢内的所有人。人不多,才只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里竟然有五分之三是她认识的。
年轻女子当然便是花依珊。
她看到齐大海和齐齐这两个熟面孔,原本担忧的心又缓解了许多。
她笑着跟齐大海和齐齐打招呼:“齐老板也在这儿啊。你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飞抵这个小城市?齐齐小姐,你是跟你爹地一块儿来这城市旅游的吧?”
齐大海看到是她,也笑着问好。还向花依珊的老爸问好,并且貌似关心地询问了几句“花董事长近来忙些什么啊”的闲话。
齐齐则笑眯眯的道:“依珊姐姐是来找吴瑕姐的吗?来得好巧。哈哈,正赶上品尝一下我和梁老板做的‘叫化鸡’和‘布袋鸡’。品尝过了,你也要替我们品评一下。”
花依珊看着包厢内已经摆开了的两大桌酒菜,心里再默数一遍包厢内的人头,没错!只有五个人。
五个人居然就点了两桌菜,而且还一副不满足的架式,另外叫来一堆厨房用具及食材,自己来弄“叫化鸡”和“布袋鸡”。
花依珊觉得自己对于熟人的看法应该及时“刷新”了。
不由在心里暗道:“一群不折不扣的吃货啊!”
嘴里却笑着道:“那我真是太有口福了。一来就赶上两道美味主菜。齐齐,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哪一道主菜是你做的。”
说着,装模作样的想了片刻,才道:“我猜齐齐做的是‘叫化鸡’,对不对?”
齐齐满脸惊讶:“依珊姐,你怎么一猜就准?”
花依珊暗想:你在家里只学过这道菜的做法。近期听许多共同的朋友说,你隔三岔五就做这“叫化鸡”请客。我猜不中那才叫怪事呢。
花依珊落座后,齐大海就向李校长和梁腾,介绍了花依珊的身份。
花依珊本身只有两样可以拿出来说一说的,一是毕业于影视方面的最高学府,帝都电影学院。
这样一所专业的高等学府的毕业生,之所以可以拿来大吹特吹,是因为如今明星太能圈钱了。娱乐圈的富豪排行榜中,明星的年收入动辄几千万过亿。而明星中科班出身的,基本上都有过在帝都电影学院读书的经历。都算是花依珊的学姐学妹了。
花依珊另外一样可以拿出手的,就是她现在正在导演一部投资“近两亿”的电影。
齐大海介绍花依珊时,着重介绍她的这两项成就。
至于花依珊的老爸,是商业界主营家电的巨头,公司巅峰时刻曾占据了国内两成的家电销售份额……这些更巨大的背景,齐大海就没有特别介绍。
这也是齐大海处事圆融的表现。
他知道,花依珊和吴瑕在希望靠她们自身努力打出一片天地方面,都是同一类观念。所以就不强调她拥有的背景啦。
如果换成一些轻浮肤浅的富家子弟,齐大海肯定在介绍时,替对方大书特书家庭具有何种巨大能量。
正因如此,花依珊对齐大海父女俩的印象,一向都挺好。
不过这一次齐大海介绍她时,提及她正在导演一部过亿投资的电影,花依珊却不是太想提。
前些天提到还满肚子都是“自傲”,现在提,感觉心里挺虚啊。
按照她现在对电影的最新自我评估,不值得吹捧啊。
吴瑕也简单的向花依珊介绍了一下李校长,还有自己的顶头大老板梁腾。
对于李校长,花依珊只是简单地跟他说了句“你好。”
对于梁腾,花依珊的兴趣顿时提了起来。用她那对修长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梁腾,似乎要用ct眼,透.视他那皮囊下隐藏着的“年轻有为的老板”,“皮包公司的创办者”,“才华惊世的艺术天才”,“居心叵测的多重性格者”……
透.视出各种不同的本质。
梁腾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暗想她这一脸古怪的表情,想干嘛啊?
良久,花依珊才终于对梁腾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对他说:“久仰梁老板的大名了。如果不是吴瑕提起,我都不知道还有像梁老板这么复杂的年轻人啊。”
梁腾愣了一下:复杂?鬼才复杂啊。哥我单纯着呢。
吴瑕也诧异地看向花依珊。
花依珊不慌不忙的低笑一声,道:“口误,口误!我想说梁老板是个‘复合型的全才’啊。不仅生意能干,艺术细胞也那么丰富。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