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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大师登场
    大伙开始午餐了。



    燕千羽她二哥,回了一趟只有一层的新家。



    把一个少年叫了过来吃饭。



    这少年白白净净的,却是二哥的儿子燕洪。平时也跟着他爸做一些外墙喷漆的“高空作业”。



    这燕洪极端不善与人交流。跟在父亲的身后一块进屋来,低着脑袋一声不吭。谁也不打招呼。



    跟熟悉的亲戚不打招呼,跟吴瑕和梁腾这些生面孔的客人,应该有点礼貌。



    但他依然闷声不哼,就那样低着头就钻到座位上坐下了。



    坐下了还是低头,仿佛怕见人似的。



    燕千羽看得暗暗叹气:她的这个侄儿仍然一如既往的“自.闭”。



    家里人一齐到“邵屋村”讨说法,兼去拿报告时,都没见燕洪的身影,就可以看出这小子什么场合都不敢出面,十足一个窝囊废。



    他上不得台面也罢了,可以在家里帮带两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叔叔”啊。结果也不带。



    害得燕千羽的父母得带着两个小家伙,一块到“邵屋村”去。



    二哥大概也觉得没面子,骂了几句儿子:整天只知道缩在家里玩手机,上网跟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聊天。没盖好新家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网上谈了对象了吗?就是因为没有像样的家,不敢带女友回来?现在新家在你姨资助下都盖好两个年头了,你网上谈的女友在哪儿了?呸!网上谈的对象,信得过的吗?都是骗子扎堆的地方……



    狠狠数落一顿。



    儿子被他骂得更抬不起头。



    正式开始用餐了,大伙的注意力才从燕洪身上移开。



    梁腾听说千羽二哥也是做外墙喷漆的,连连抱怨燕千羽:真是太藏得住话了!他公司的“王者大厦”不是刚弄好外墙吗?如果一开始知道她二哥干这一行的,可以把外墙装修都包给他啊。



    燕千羽听了有面子,感谢了梁腾。



    不过她知道自己二哥内向,又不怎么识字。一向都只有跟着别的老板做工仔的命。叫他自己做老板接单,他自己首先打退堂鼓了。



    这些年在吴老爷家工作,燕千羽可以久不久的拉到些做外墙的工程给她二哥。但这二哥都不敢自己承包,转而让他现在跟的老板来接活儿。



    如此几次之后,燕千羽也心淡了。不再想接工给他。



    那些都是要消耗人情的啊。弄来了装修工程,你又不是自己做。便宜了别人,自己每天做死工,就算工资给你多开些,你能有自己当老板赚的那么多?赚得那么轻松?



    因为燕家出了事儿,吴瑕表态了:让燕千羽留下来,多陪陪家里人。大伙此行的目的,去采购名贵木料的原木罢了,她和梁腾两个人上路就可以,没什么危险的啊。



    燕千羽的父母连忙婉拒。



    表示家里这桩悲惨事儿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他俩的心情也慢慢平复过来。怕影响千羽的工作,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现在千羽知道了。更应该“节哀顺变”,好好的工作。不必挂念家里人。



    最后大伙各让一步,吴瑕就在这“久集镇”多呆两天,也让燕千羽能有两天的时间陪家里人。到后天吃过晚饭了,再继续赶路。



    就这样决定了。



    幸好镇上还开设有两、三家私人的酒店,可以提供住宿。



    梁腾和吴瑕就在那酒店要了两个客房,住一晚。



    燕家只有两层小楼,五个房间。自己家的人口都有点挤,实在没办法腾出两间“客房”来招待贵客。



    千羽二哥那边,只盖了一层,只装了一大半就先入住了。剩下的一些刮白啊的工,二哥打算有空了自己做,所以还留在那儿还没装。



    但老家这边到了暑假特别挤,二哥便带着儿子,先搬过去他们的新家住着。



    反正破泥屋都住过那么多年,没有全部装修好的火砖屋,将就着也能住得挺舒服。



    燕千羽已故的大哥那边,盖有两层小楼,倒是真正够住。但她大嫂哪怕知道千羽回家了,一直都不理不睬的。也不过来跟她打招呼说些客套话,更不会主动叫千羽和两位“贵客”晚上就在她那边住宿什么的。



    燕千羽也不好抱怨她的大嫂,毕竟一个寡母带两个孩子,也是不易。



    燕千羽在这方面也是挺大气的人,并不因为她自己出资给她大哥盖的房子,自己却连临时住一下都不得,就要发脾气。



    但她二哥却有点看不惯,一再声称:当大嫂的有点过分了。小妹给她家盖房子出了那么多的钱,她居然好意思小妹回来了也不过来寒喧问暖。



    二哥猜测,他的这个大嫂估计是在电子厂做工的时候,有了相好的了。如果不是想着已经盖好的这两层屋子,估计早就改嫁掉了。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改嫁,但时不时也会把相好的悄悄带回来过夜……这种情况下,哪里能指望她留小妹和客人呢?



    燕千羽她爸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叫二儿子少说几句吧。都是些“捕风捉影”,没有实锤的猜测!这种事儿哪能摆到台面上来乱讲的呢?就因为你管不住自己一张嘴,跟村里人聚餐时候也这样乱喷,话传回到大嫂耳里,人家才恼了这边!有事也不愿找你们这边帮忙了。你这边有事,她也不愿意近场了!



    二哥听了,更不服气。



    他声称自己在外头可没有说什么大嫂的坏话!现在是家里人面前,才说说真心话。



    千羽她爸却不屑的反驳:就你那灌几口白的,立马就醉的酒量,喝高了什么话能藏得住?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二哥却激动的说,就算他“酒后吐真言”,他也没有一句话冤枉了大嫂。这女人确实挺自私自利的,不说别的,大哥意外身亡,获赔15万。这笔钱都是由大嫂死死收着。两个老人可曾拿到一分钱?其实她不必那么小人心思,就算公婆分到一点儿子的抚恤金,也只会留给大哥大嫂的儿子。老人会要那个钱吗?但大嫂一开始就防着你们,自己把钱收着死死的……



    燕千羽也听不下去了。开口劝:大伙都少说几句吧。越说家里好像越有一种解不开的矛盾了。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严重事儿!依照法律的规定,本来就是逝者的配偶有权利作为“第一继承人”,去领取那15万抚恤的。这事儿不必再纠缠了……云云。



    她既然开口了。她二哥一向最服她,便默默的住口了。



    哪怕心里仍不服气。



    当晚燕千羽也没在老家里住宿。



    她选择跟吴瑕在同一间酒店的“客房”住。



    这有两方面的考虑,一来她必须履行24小时“贴.身保护大小姐安全”的责任。再一个,家里实在太挤了。



    她的父母,关系也谈不上有多好。



    自打从儿女出生后,一直就经济穷困,父亲又赚不到什么钱,所以两公婆一直吵吵闹闹。一直到儿女都长大了,尤其是燕千羽有出息了,家里的经济状况才得到改善。



    但父母因为一直打闹,早就分房住。这情况保持到现在。他俩就占了两间房。家里两个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住一间房。两个上大学的儿子如今放暑假回家了,又占了一间房。这就占了四间房了。



    只剩下一间客房。



    而梁腾和吴瑕两位贵客,不好安排人家住在一间房子吧?



    剩下那间房,燕千羽回家临时住一、两晚倒也可以。但她是个非常尽职的保镖,不愿放松大小姐的安保工作。燕千羽选择了到酒店去陪吴瑕了。



    千羽的父母又一次感受到了家里不够住的滋味。



    想着手头上存的燕千羽历年给的钱,已经足够盖一栋八层的占地120平的高楼了。二老就商量,等到挑好吉日就按时间开工,建它一栋楼。



    毕竟女儿孝顺,都给够了盖房子的钱。这样再拖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早些盖好新房,女儿什么时候回家都能有个舒服的住处。像现在让她和她的老板一块到外面宾馆租房,多没面子。



    两公婆难得的达成了一致意见了。



    女儿实在是太给他们挣面子了,两个哥哥,加起来一共支持了40万。而这些年孝敬两位老人的钱,加一块也过了百万……这样有孝心的女儿,家里不能太薄待了她了。



    之前已经说好了要盖8层楼,留一层给燕千羽。但刚才听燕千羽的意思,似乎不愿要这一层楼了。



    父母猜测,燕千羽应该是担心她的大嫂有意见吧?



    父母当晚继续商议,打算另外购买一块现成的地儿,送给女儿。



    如今村里比较好些儿的地,都是沿着乡路的,已经有村民“明码标价”的出售。



    购买100平大约需要2万块钱。对于如今小有积蓄的燕千羽父母而言,要买也毫无难度。



    农村买地盖房子,当然不仅仅买够盖房的地儿,还要围一个大院子。燕千羽的父母打算买200平给女儿。



    掏4万块钱,替她准备好了地儿。以女儿如今的能耐,她要盖两层小楼轻而易举。做到这一步,哪怕以后女儿远嫁了,她在“久集镇”有属于她自己的家,也会经常想着回来。



    说不定女儿“退休”以后,还要返回家乡定居哩。



    当父母的想着替女儿在老家购地盖房。



    在镇上的酒店客房里,吴瑕看到燕千羽情绪低落,便安慰她:“千羽你别难过了。以后我回帝都了,叫我爸送一套房子给你,当作公司老员工的福利吧。你来我爸的公司也有十个年头了吧?怎么都算个老员工了……等你在大城市有了自己的落脚点,什么时候想念家人了,就可以接父母到帝都住上一段时间啊。”



    燕千羽感谢了大小姐。却忍不住叹息:“他们在大城市住不惯的。爸爸妈妈的亲戚朋友都在‘久集镇’,估计他们是离不开老家的。”



    “要在这‘久集镇’购房,那更简单了。”吴瑕出谋划策道:“千羽,你在‘帝都’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把它出租,收了两、三年的房租,足够你回老家圩镇上买一套房了。到时帝都和老家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去哪儿都有家啊。小日子多惬意!”



    燕千羽知道大小姐是刻意在开解她的愁绪。跟她聊了一阵,心情果然没那么压抑了。



    燕千羽对大小姐感激之极。



    翌日,燕千羽回老家看父母时,发现她母亲把同祠堂的“大伯”也找来了。



    是找大伯来定日子,定预计要盖的新房子的“风水格局”。



    这位虽然不是亲大伯,但“大伯”的父亲,跟燕千羽的爷爷,是俩兄弟。因此关系属于非常亲的。



    这位“大伯”,在本村算混得非常出色的。



    “大伯”那一代人,基本没有书读,却被他拜师一个江湖佬,学得了一身风水学问。在家里穷得实在没办法了,他就孤身一人前往“开放之都”谋生。



    就靠着一把特别能忽悠的嘴,居然在一线大城市中站稳了脚跟。



    “大伯”结识的都是些有钱老板。而且都是非常相信风水之说的。



    这不奇怪,不是这类生意人,也不可能跟“大伯”聊到一块去。



    “大伯”有几年财运非常旺。由他指点酒店选址的某个谢姓老板,那几年生意蒸蒸日上。对方认为“大伯”的风水选址非常关键,因而给了“大伯”丰厚的酬金。



    之后,凡是有朋友需要看地选址,或者设“风水之局”改运,谢老板都力荐“大伯”出手。



    大伯那几年赚了不少钱,都可以在“开放之都”购买了两厅四房的大套间了(当然,那时候“开放之都”的房价才两千多不到三千块每平米。远非后世那么离谱)。



    那位经营星级酒店生意的谢老板,非常器重“大伯”,一再声称:“大伯”的生老病死他全包了。



    这位在一线城市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伯”,都在“开放之都”买了大套间了,和妻子生的二子一女,都从小在一线大城市长大的。



    子女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满脑子城里人的思想。



    如果不是前几年“大伯”查出了“肠癌”,他也不会选择返回老家休养。



    颇有一种“时日无多,渴.望叶落归根”的意味。



    就是这样一位大师返乡,农村人多少都相信风水之说。所以经常有本村人上门请“大伯”看日子,点风水宝穴。



    “大伯”做惯了大老板的生意,乡下人能给多少钱请他看风水、定日子呢?他不怎么看得上眼同乡的那点小钱。因而答应帮看风水的次数,少之又少。



    “大伯”给出的婉拒理由,非常“神棍”。



    他扬言,自己之所以身患癌症,就因为这大辈子“泄.漏”的天机太多了。帮助了太多的人“改运”,因此触犯了天道,致使他命中遭此大劫!



    这个借口,“大伯”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



    别说村里区区的村民,就连“开放之都”的有钱大老板,“大伯”都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身染绝症一事。



    效果非常好。



    据说,那些大老板们对于“大伯”这位风水大师本来就非常信服,对于大师为了帮他们“改运”,泄.漏了太多的天机,大老板中许多有良心的,颇感不安。



    他们自发的,每次“大伯”动手术时,就由他们中一位负责手术费用。



    “大伯”至今为止,前前后后做了大大小小七次手术了。



    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每次总有老板“买单”。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免费”治疗的话,大伯估计也懒得做那么多次的手术。



    毕竟每次手术需要忍受巨大痛苦,都属于“非人”级别的。



    “痛不欲.生”的感觉,像个幽灵似的常常萦绕着他身边。



    回到乡下老家休养之后,“大伯”极少替同乡看风水,偶尔有一、两个比较亲的人求到他了,他倒也会“勉为其难”的帮上一帮。但不会收取任何费用。他不差那点钱。



    就算他回归乡下老家,过着半与世隔绝的日子。“开放之都”那边,仍然有不少大老板“慕名”前来拜访他。



    这些“送上门”的生意,“大伯”基本上都来者不拒。



    按照正常的逻辑,人家不远千里迢迢的前来“求教”于你,当然不会舍不得钱。



    结果每次帮对方看了风水之后,大老板总会留下一、两万块的“谢仪”。



    还有一位相熟的龚姓大老板,亲自驾车前来“久集镇”,却并非来请他看风水的。



    以前在“开放之都”,龚老板跟“大伯”有过几次合作。龚老板就曾专程跑到“久集镇”一趟,奉上六万块的慰问金。



    总之,靠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收入,“大伯”日子过得倒也衣食无忧。



    就是这样一位大师级别的风水先生,燕千羽的父母可以“请动”他,帮忙看准备动土兴建的8层大楼的具体风水格局,也是不容易(地址已经锁定“铁皮屋”那一块,基本上不可能大改,只能在房子的朝向啊以及建筑细节方面,力求符合风水之道)。



    “大伯”又一次“泄.漏天机”,来替燕家看风水,一则因为是很亲的亲戚,不帮他们实在说不过去;二来,燕家的小女儿燕千羽如今有大出息了。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居然被燕千羽混到了国内首富家当保镖了。



    “大伯”都有点怀疑:这千羽小丫头这些年下来的收入,说不定比他忽悠大老板们,赚得更多。



    “大伯”看重燕千羽,也希望他“百年之后”,他的两个儿子能得到燕家的关照。



    人总不能做到无情啊。身患绝症之后,“大伯”和大伯母两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儿子。



    尽管在“开放之都”置下了一套房产,但“大伯”有两个儿子啊。女儿出嫁之后,可以不用准备房子。但两个儿子如今都已成家,大儿子只生了一个孙子,人丁不多。但二儿子和儿媳特别能生,到现在已经生了3个孙女和1个孙子。



    如此人口众多的一家子,住房顿显紧张。



    两个儿子娶妻生子后,也应该分家了。“开放之都”的那套房子真住不下了。



    近来,大伯母老是鼓动大伯在乡下沿乡道的那片田地里,盖一栋小楼。哪怕不盖两层,盖一层也好。总得多留点房产给儿子啊。



    否则,哪一天“大伯”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两个儿子没有大能耐,各自分家后,连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都变成了奢求。



    “大伯”手头上闲钱还是有些的。经夫人大打“悲.情牌”后,这才下定了决心,要盖一层房子留给儿子们。



    当然,现在他还没死,盖了新居,也可以在老家有个落脚点。



    毕竟回乡住了几个月了,这段时间以来,都住在他亲侄子家。



    长久寄居,也不是办法。



    下决心之后,向来不为盖房子费过心神的“大伯”,感觉自建房子有点千头万绪,不好下手啊。



    “大伯”琢磨之后,打算请燕千羽的父母出面,帮忙联系建房的泥水匠们。



    请好了人工,大伯母就可以去联系各种建筑材料进场。挑好日子就可以开工。



    “大伯”只负责出钱。具体的事务,他不准备事无巨细的紧盯着。



    由愿意去做具体工作的大伯母负责吧。



    “大伯”也事先跟两个儿子商量好了:由他负责出资打好地基和盖一层的房子。



    这房子和将来围起来的院子,属于公用。两个儿子都有份的。再以后,两个儿子就得各凭本事啊。



    房子打的“地基”完全可以盖五层楼。一层公用。剩下的,两个儿子还可以各盖两层。两个儿子中哪一个有钱,可以先盖楼。谁出资盖的,那一层楼就归谁。



    当然,两个儿子各有盖两层楼的权力。有钱先盖的儿子,最多也只能加高两层楼。



    这提议是“大伯”主动提出的。是他经过多个“不眠之夜”,深思熟虑的成果。



    两个儿子也都无异议的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