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如顶着他的目光走进来,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直接拿走了他搁在板桌上的电脑:“要是公司亏钱了,我赔你。”
云辞面容上回了血,瞧着她放肆的行为,笑意盈盈:“自己过来的吗?”
他对着她说话的时候总会略微垂首,声音明显会降低分贝,含着笑意。
“打车过来的。”
云辞掀开被子下床,拿了条毛巾擦拭她头发上的湿润,举止温和:“冷不冷?”他抬手自然的探上她脸颊:“很冰呢?”
指尖触到滑腻,他心颤了颤。
旁边站着左毅,他看了一眼,左毅抿抿嘴:“那个,先生,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嗯,去吧!”
姿态谦和,翩翩公子温如玉。
曼如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搓搓脸,月牙眼笑眯眯的:“这样就热了。”她拉着他坐回床上:“你身体不好,就别乱动了。”
每次什么事情他都喜欢亲力亲为,明明可以她自己来的。
云辞扣住了她准备划走的手,一双如玉的瞳孔浅淡,似敛了一层青墨,温温润润的:“曼如。”他解释着:“我的身体无碍的。”
他可以保护她的,可以比云陌保护的更好。
他的手心很热,指尖很凉,她才不信这个从小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人,神色很是认真:“那也不行,快躺回去。”
她抽出手,手心空了,他有一瞬失落闪过。
云辞不喜欢她皱眉,躺了回去,看着她,眉眼里聚集了世间所有的种种温情。
他无所求,也不敢贪心,只求他从小就放在心上的人,能在他身旁肆无忌惮地闹腾便好。
曼如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从果盘翻出苹果,问他:“喜欢吃苹果吗?”
她不怎么知道他的喜好。
云辞目光不且,有薄薄地光往外泛着,温声柔语:“喜欢。”
他心里的爱意沿着眼角,眉宇,神态一点点流了出来,曼如对了上去,有一瞬的呆滞,稍许她凑近了点:“云辞哥,我发现你的眼睛好漂亮。”
好像藏了深秋山谷里的霞光,美得惊艳了旁人的眼。
云辞不置可否:“嗯。”
因为里面藏了一个她。
他更想夸她的眼睛也好看,可惜里面藏的不是他。
他小心翼翼地藏起了失落。
曼如不会把云辞放在未来另一半候选人的位置上,所以看不到云辞满心满眼的欢喜。
她笑笑:“我给你削苹果。”
云辞失落抚平了一大半:“好。”
看不见也没关系,他只要她待在他身边,唤他一声云辞哥,就够他满足了。
曼如削好苹果,抬眼看他。
眸色干净,黑白分明。
晃在云辞心上,暗了一个世界的光。
她亦是他悄悄藏在心底的温柔之初。
~
下午两点,天气雾蒙蒙的,皑皑白雪落着,覆盖了这座寂寥的城市。
书鸢在医院一楼等电梯时被人纠缠住了了,郑天麟横着身子挡在她面前:“美人一点都不乖,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
他话里的轻佻随着目光扫过来。
书鸢不愿多与他周旋一分,往旁边移,想绕过他离开。
郑天麟看穿她的想法,手往墙上一撑,狭窄的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异常闹鼻的酒精味道。
书鸢蹙了蹙眉头:“请让一下。”
“你那男朋友也就一张好看的脸,还不如跟着我。”他那天特意去找人调查了,结果什么也查不出来,估计也就有点钱,没权没势的。
他说着把手放在她肩头,故意捏了捏。
书鸢耐性并不好,几乎在他碰上时就抬起了手。
她速度很快,反捏住他的手,拽下来的时候狠狠拧了一下,有骨头脆响的声音。
她声调稍稍隐忍着怒意:“请放尊重点。”她说的是他编排云陌只有脸好看的事。
云陌是脸好看,但不是只有脸好看!
郑天麟使了劲才挣脱手腕,咬着牙,连连甩着手,边低吼辱骂:“臭女人,装什么清高。”
书鸢不想与他过多僵持,绕在另一边走。
回了力气的男人使了狠劲,一把抓住她,摁在了电梯旁边冰凉的墙上,书鸢头撞在墙上。
有一瞬失了意识,脑子如断了弦。
“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装什么装,那么忠心,是不是你那男朋友床上功夫——”
他话音未落,眼前就是一黑。
郑天麟穿着当下最时尚的连帽卫衣,书鸢踮着脚,手从他耳侧穿过,把帽子拎起来套在他头上,一直往下拉到下巴。
男人看不到,嘴里嚷着,手乱摆,碰到了她的腰。
书鸢眉心猛皱,条件反射地抬起腿,没做任何犹豫弓起膝盖狠狠撞上他裆部。
力道重的她自己也惊了一下!
郑天麟陡然僵在原地了,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他看不见,只能摸着黑捂着裆,胡乱冲撞。
书鸢都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
肯定是眼睛瞪得很大,脸色也憋到通红发紫。
男人撞在墙上,重重的闷哼铺天盖地袭来,随便发泄了某个部位不可描述的痛。
他夹着腿,手抖着把帽子摘下来:“臭女人。”他说着难以入耳的脏话:“你完了。”
这是他的地盘,敢在虎口拔毛,他可不是君子。
郑天麟痛到弓着身子,还在往书鸢的方向踱步,边走边说,含糊不清,她一句也没听懂。
书鸢定在原地,除了气息不稳,表情还是平静的:“不想受伤就别往前走了。”她言语清寡:“我不喜欢闹事,但你言语动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没办法忍着,希望你道歉,也请你见谅。”
男人突然吃了一嘴狗粮!
从头到尾,她没提及关于自己被轻薄的一句,因为那些一旦碰上某人,无足轻重。
医院这个点病人不多,又碰上休息时间,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围在很远处窥看。
就好像这里有猛兽一般,有几位医护人员,只敢躲在远处看,一步不敢上前。
男人一顿,停住,又弓着身子往前移,步子迈的比刚刚稍稍快了许多。
“你完了,你完了,老子要是废了,我弄死你。”
书鸢见他执意,眉峰都敛起从未有过的躁意,她往后退着,退进了一个怀里,她吊着的心陡然松了下来。
他来了!
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