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松开一点:“跟谁睡香?”
书鸢:“……”
她颔首,有些不知所错。
云陌低头,唇又压在她唇上,稍许,他又问:“喜欢跟谁睡?”
他眼里燃了两束火,星星火光,燃起来,也有燎原之势。
这么羞耻的问题,怎么回答!
书鸢眸光泛着潮,像拢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虚虚幻幻:“嗯……都——”喜欢。
分不清谁先谁后,若是他们两个一起掉到河里,她会救柯蓝,然后陪着云陌一起走今生,迎来生。
她话没说完,云陌低头又噙住了她。
反反复复几次,书鸢变得老实又乖巧:“喜欢跟你睡。”
包厢安静的没一点儿声音,他像是真的没听一样,又问:“喜欢跟谁睡?”
“你。”
“谁?”
“……”她面红耳赤:“云陌。”
云陌得逞,扣住她脖子。
低头,准备吻下去,书鸢稍稍有点慌乱,呼吸都还没有平复过来,她头就稍稍一偏,他的唇落在她侧脸上,凉凉的。
云陌眉梢一下就蹙了起来,又气又无奈:“你躲我?”
“不是。”她把他往外面推了推,他就顺着她的力往后退:“先去看看蓝姐。”
云陌揉揉她的头发:“再把你借给她一次,下次可就不借了。”
深冬的傍晚,寒意凛冽,月光时现时阴,风吹过来,摇曳了一地落叶。
邱亭被酒吧保安撵了出去:“推什么推,顾客是上帝,你们凭什么撵我。”
也不是真的非不愿意走,只是面子挂不住,心里也有不甘。
那保安也没跟她啰嗦太多,捡了重点:“你得罪的那两位,一位是我们未来老板娘,一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举足轻重,不用对比就出来了。
邱亭不嗤:“不就是个开门迎客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打了你,你也没办法不是吗!”
邱亭:“……”
保安没见过这种嚣张跋扈的人,扭头走了。
江风是个要面子的人:“你丢不丢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他还要命:“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呢!”
他们两人交往本就是各取所需,邱亭对他已经失望,也没兴趣了:“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吃亏。”
江风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你脑子有病别拖累我。”他说:“你被老子甩了。”
说完他走了。
邱亭在身后骂他。
“王八蛋!”
“死渣男!”
她当然有办法整书鸢,只需要一个点,若是爆了……
*
夜半,屋子乱成一锅粥,衣服扔了一地,书鸢蹲在地上捡。
简肖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回头对她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队长交代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撵」出去,原因他自然懂。
书鸢把衣服扔在旁边椅子上,挠挠头发:“还是我来吧,你……毕竟不方便。”
虽然她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也算正人君子,可自古男女有别,况且柯蓝现在很排斥男人的靠近。
简肖站着不动,用起了激将法:“你不放心我?”
书鸢真诚摇头:“不是。”
床上醉醺醺的女人突然嚷了一声,把被子一踢,蹬到地上,睡衣领口微敞,醺红的锁骨露出来。
书鸢:“你能搞定她?”
简肖别开视线:“交给我吧!”
“那麻烦了。”她给他戴高帽:“我知道你是君子。”
简·君子·肖:“嗯!”
她错了,他不是,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时,只会越来越禽兽,不会越来越君子。
月色稀薄,随着雪落在门前花圃里,染白了枝叶,天际雾蒙蒙的一片,云朵幻化,随风游动。
书鸢带上门,风就刮了过来,寒意沁在皮肤里,她瑟缩着抖了一下。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往后一拉,她落入像春风拂过脸颊那样舒服的怀里,很暖。
她唤他,音色里有笑:“云陌。”
“嗯。”许是风吹的久了,他鼻音很重,呼吸也热,陪着言语显得格外委屈:“我以为你又打算丢下我了。”
“不会丢下你,等很久了吗?”她转个身,钻进他怀里,恰到好处的暖,是她最喜欢的温度:“我什么都不怕,但我怕蓝姐走不出来。”
柯蓝性子大多数时候看的开,但有时也执拗的要命,一头栽进坑里,没有满身泥泞,不会主动出来。
况且,这次关乎身体,关乎情,还有那个没来的急看一眼这个没那么美好,但是很漂亮的世界的孩子。
没有人无辜,但也都无辜。
所以,没那么轻易放下。
云陌都懂,把她搂的更紧,再长的手也总有护不到。
往自私了说,他不在乎别人怎样,只想护住怀里这个半生都没让世界善待,却依旧满含清明大义的姑娘。
外面很冷,他抱起她往家里走,没接话,人给她,耐心也给她,听她说着。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睡……”她含蓄了点:“得到了就不珍惜,有了孩子也不愿意负责。”
云陌低头咬她耳朵:“你这是一偏概全。”他语气很不满:“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群人。”
总有人例外。
比如:云陌。
书鸢笑了笑。
云陌输入密码,抱着她直奔卧室:“七情六欲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但总有人钻这个空子,借题发挥。”
用肮脏龌龊的思想,毁了这么美好的事情。
那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他是真不能理解,明明一个都腻不了,为什么还想要那么多。
养着碍事!
书鸢忍不住问了:“那你得到了,以后还会珍惜吗?”
“为什么不珍惜?我又不傻!”他用脚把跟过来的肉骨踢出去,顺便勾上门:“若是你有了孩子,我会开心死。”
她勾住他脖子,脸上有淡淡的媚:“我们不会分开对吗。”
对于情字,她理解的不多,很简单,认定一人便是一人,无需猜忌,无需隐瞒。
更像握在手心的沙,不能紧更不能松。
稍不留神,灰飞烟灭。
“永远不会。”云陌把她压在床上,低低在她耳畔,掷地有声的承诺:“若非黄土白骨,我陪你白发苍苍,脚步蹒跚。”
她不羡慕街角接吻的年轻情侣,但羡慕挽手走过半生,一起白头老夫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