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鸢看过去,电视里是警察解救人质的一幕,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看见云陌抱着孩子,坠在外面,心里跟着一揪。
没多久。
一盘糖醋排骨,糖醋鱼,炒青菜,一盘排骨汤被端上餐桌。
丝丝的香甜味顺着空气漫延。
“过来吃。”他知道书鸢今天委实是被吓得不轻,回来又被他折腾的不轻,特意给她补补:“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书鸢跑到厨房拿了两幅碗筷出来,摆在他面前一幅。
“汤有点烫,你先吃米饭,汤凉一会儿再喝。”云陌把汤放在旁边凉着。
书鸢舔了舔嘴角:“我想吃鱼。”
他落坐在她对面,眼里都是柔意:“我给你剔鱼刺。”
“好。”
他把剔好的鱼肉一块一块喂给她:“吃慢点。”
从头到尾他做的饭,然后又照顾她,她就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排骨肉底在他嘴里:“礼尚往来。”
他低声笑出来。
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
饭后,外面风似乎小了一点,肉骨吃了狗粮,窝在狗窝里撅着屁股,睡着正香。
云陌在厨房洗完,书鸢本来想洗的,他不让,索要了一番辛苦费,乐瑟瑟的跑去洗碗了。
书鸢拿了两罐牛奶在厨房加热,分了两杯,她抿了一口,走到云陌面前递在他嘴边:“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他给她做了饭,她就给他热牛奶。若是有一辈子,她就给他热一辈子的牛奶。
云陌接过来转了半圈,就着抿了一口:“你喝吧。”
“嗯。”
然后她就站在旁边看他洗碗,他没戴手套,手腕处破皮的地方很显眼,她稍稍移开了目光。
厨房里都是水流滴落、锅碗相碰的声音,他做事细心周到,干净利落,把她当成孩子在养,家里琐事她完全不用操心。
九点钟左右的时候,书鸢拉着他坐在沙发上,她在柜子里去除医药箱。
她蹲在他面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嗯?”
她握住他的手腕,明明白白指给他看:“我在电视里看到了。”她说:“很疼吧!”
云陌捏捏她耳垂,揉了两下,就红了:“我怕你受不了。”他说:“本来很疼,后来看到你就忘了疼。”
书鸢给他擦了药,凑上去,轻轻吹了几下,眼角微红着说:“如果是以这种方式知道,我会更难受。”
她以前不怕死,甚至觉得死了就是解脱,然而现在不一样,她足够惜命,更惜他的命。
她的过去不堪入目,但想有一个好的结局,最好的不过是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没有。
云陌最见不得她不开心了,他喜欢看她笑。
他想做昏庸的君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他的美人一笑。
云陌手上把玩着她头发:“书鸢,我喜欢你这样跟我闹,跟我耍脾气。”
书鸢:“……”
她的意思是这个吗!
为什么他的脑回路那么清奇!
书鸢给他包扎好,不急着起来:“我的心没有那么宽广,它很自私,它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它只要你平安无事。”
她要他承诺:“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必须珍惜,可以答应我吗?”
客厅的灯光很凉,灼的他眼睛发酸。
“阮阮。”
他们的命先是国家的,后才是自己的,没人不惜命,只是身份不一般。
总要有人砥砺一切,负重前行。
他把手伸给她:“现在我把命交给你,它就是你的,我保证每次出警都把你的命带回来。”
书鸢抬眸:“好。”
她握上去,很宽厚,有薄茧,然而却很有安全感。
这一辈子除非生离死别,她不想松开。
云陌看了眼时间,九点半:“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他抱着她回卧室,把空调特意调高了几度,书鸢拽住他:“你晚上还回来吗?”
她像个邀宠的小妃子。
他吻了吻他额头,笑了,委婉很多:“明天回来宠幸你。”
凶手抓不到,危机就会一直伏在身边,他不放心,何况凶手的来意不明,一切都太玄乎。
书鸢眼睛眨的很慢,里面是掩不住的担忧:“小心点。”
“我记得,命是你的,我不敢丢。”
*
外面雪没停,雪上落了一地枫叶,搁在夜里也是潋滟分明。
云陌坐在车内通着电话,嗓音低的不行:“哥,我需要你帮帮我。”
曼如在法国参加钢琴演奏,云辞也跟过去了,两人正处于不明不白的「曼如对云辞」负责的恋爱中。
然而她依旧抗拒他的靠近,触摸,一切都抗拒的厉害。
云辞一直忍着不去打扰她,只是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直到前几日,钢琴演奏现场有位法国热爱钢琴的男人对她表达了爱意。
她没接受也没拒绝。
男人整天会跟在她身后表达爱意。
他可以忍受她不理他,躲他,但不能接受她跟别人扯上关系。
云辞就等在后台,曼如一结束,他就把她带回他居住的酒店,然后他就失控了。
巴黎傍晚的天气美不胜收,晚霞照进来,大床上的女人只是睫毛微动,面容绯红,眼角有干掉的泪。
显然累的不轻。
云辞眸光温柔,伸手挡住无理的霞光。
没了叨扰,曼如睫毛动了两下,缓缓掀开眼皮,眼眸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眼角晶莹流落。
云辞低头吻掉,满是歉疚:“曼如。”
“好疼。”
她不知道求饶了多少遍,然而他眼睛猩红,什么都听不进去,拥着她,抵死缠绵。
他不顾她的反抗,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道歉。
曼如哭的稀里哗啦的:“你是混蛋,我要回家。”
她一想到回家也没用,这种事情多难以启齿!就哭的更厉害。
她突然察觉不对,哭声猛的一停,往被子里看,脸上火烧云一般漫延:“你、你松开我。”
睡过就算了,他竟然连衣服都不给穿上!
云辞不松,怕她又像上次那样跑了,搂的更紧:“曼如,给我个机会,让我对你负责。”他央求:“嫁给我,好不好。”
他思想不迂腐,只因为是她,才百般不顾的想娶回家。
曼如一秒都没考虑:“那你岂不是天天都要睡我了,我不要。”
她反正是怕了床上的他了。
云辞哭笑不得,努力给自己挣着性福:“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她脸上都是惊恐,吓得不轻:“不要,我不要跟你结婚。”
他脸色不好:“你不是说会对我负责的吗!”
曼如:“……”
她语出惊人:“我给你钱,好不好,不要结婚。”
她明明不喜欢他,好不容易把云陌从脑子里剔出出去,才不要嫁给他哥哥呢!
给钱,她把他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吓到她,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别胡闹,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我思想保守,睡了你就一定会娶你。”
“何况,你也说过会对我负责,你是开玩笑也好,骗我也好,我当真了。”
曼如盯着他,她记忆中云辞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他分明很温顺,万事都顺着她的。
不会这样逼她的!
旁边没有她的衣服,只有一件他的白衬衫,她捞起来缩在被子套上,往洗手间跑,嘴里碎碎念:“这肯定不是云辞哥,肯定不是……”
云辞低笑,温柔的不行。
旁边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似乎笑的更浓了。
“哥,我需要你帮帮我。”
反正云陌看不见,云辞没隐笑意,音色平淡:“帮什么。”
“砰——”
是枪声。
云辞这边听不太清楚,但也隐约听到是枪声。
“云陌,怎么了——”
云陌坐在车内,浑身一僵,电话掉在车厢里,外面雪很大,风也很大。
他跑了回去,路太滑,他摔了一跤,狼狈的爬了起来,漆黑一片的夜空里,只有他眼角的猩红很刺眼。
书鸢家门敞着。
从门口到大门口一地的血,染红了雪,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