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军场上的打打杀杀,曼如也不喜欢,反之,他喜欢商,喜欢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应酬。
云陌不同,他虽然对事事抱有懒散心态,但若是做了,结果一定不差。
军场很适合他去闯荡。
他话里有一点没说错,云家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书鸢,最坏的结果,一定是棒打鸳鸯。
有了这个筹码,云陌胜算至少涨了一层。
他也不算是己所不欲,施于他人。
云辞把烧过的文档丢进铁篓里,抬手看了眼腕表:“去演奏厅。”
“现在?”左毅说:“先生,国内刚刚发过来邮寄,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云辞阻断:“来不及了,先搁着。”
曼如的钢琴演奏要开始了。
“好。”
左毅去取衣架上的外套。
“不用。”云辞叫住他:“我去换一件干净的。”
左毅很有眼力见,先生一直很讲究,只是所有的事情扯上曼如小姐,就会做到极致认真,他的付出,左毅都是一路看过来的。
所幸,现在有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
“抱我不好吗?”云陌望着床上书鸢怀里的肉骨。
“好。”
他把手机放在柜子上,掀开被子上床:“那你还抱它?”
他在左边,他在右边,肉骨在中间,窝在书鸢颈窝的位置。
书鸢回的很认真,也很随意:“习惯了。”
习惯了!
这对云陌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肉骨已经睡熟了,睡得很香,他把手伸过去,没有一丝心软,把它移到最边边上,是他背后的那一边。
书鸢:“……”
云陌把上衣脱干净,就留了一件内衬,往她那边挤:“阮阮,在床上的时候,你只能习惯我的存在,其它什么东西都不行。”
其它什么东西醒了,并叫了一声:“嗷呜~”
书鸢弯弯眼角:“她就是一只狗。”
他反驳:“狗东西也不行!”
床上有毛毯,云陌抓起来扔在肉骨头上,世界黑了,肉骨也懂了,它小短腿弯下去,窝在毯子下面睡觉。
他躺回床上,嘴角似乎有了满足的弧度。
书鸢笑了笑,上半身从床上起来,她把手撑在他耳侧,她的脸,她脸上的笑意都在他上面。
云陌声音很愉悦:“阮阮想干什么?”
他分明是一副让她赶紧为所欲为的模样。
她红着脸颊低头,亲了亲他眼睛:“醋坛子,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云陌把眼睛睁开,眼里有欲,脸上很享受:“我不是谁的醋都吃,我是只吃你的醋。”
书鸢俯下身,扶住他的脸,从眉心开始,一点一点地亲他:“这样可以哄好吗?”
她不会哄人,也很容易脸红。
但是从昨天绯闻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让他难受。
云陌像是愣住了,他把手抬起来,放在她腰上揽住
书鸢自上面看他,落在他脸上的光线被她遮住,光线很淡,她留的空隙刚刚好,可以看清他眼里腾出的一抹欲。
她问完,目光低下去。
云陌喜欢她这样羞到不行的样子,他手很不安分。
凑的近了,书鸢别开脸,离得近的那只耳朵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很乱很沉。
“阮阮。”
“嗯?”
书鸢被吓得不轻,手上拽着他衬衣:“云、云陌。”
云陌眼尾轻佻:“有我在,怕什么。”
他抬手把她领子往下扯,低头印下去。
书鸢躲了一下:“痒。”
他把她的手按住:“别躲我。”
过了稍许。
云陌把脸埋在她脖子里,呼出的热气烫在她心尖上,他闷着声喊:“阮阮。”
书鸢也好不到哪去:“嗯?”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随时都愿意娶她,所以他问她什么时候嫁。
他很想结婚,很想娶她回家,以前的云陌喜欢独身一人,现在不同,他很想有一个家,一个有云陌和书鸢的家。
书鸢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睫羽抖动的厉害:“再等等,可以吗?”
他能说不吗?
答案是不能。
云陌翻身躺在旁边,伸手把被子扯上来,盖在她身上,有点泄气,又有点无奈的宠:“最后一次让你往后推了。”
“好。”
云陌不太放心:“年后第一天,我们去领证,可以吗?”
书鸢眼眸一闪,失落躲了躲,又躲了躲:“好。”
遇到云陌以后,她以为自己可以越来越好,然而不是。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她本可以忍受无限的黑暗,见过星光后,她只想活在光亮里。
夜半。
星光被迫藏进乌云里。
书鸢把一切藏在心里。
云陌凑过去,抬手,把她藏进怀里。
次日,许久不见的阳光露了头,金灿灿的光线渡进来。
肉骨先醒的:“嗷呜~”
好暖和。
它在书鸢旁边窝着,小脑袋打探一般转了一圈,环境安全,它瞪着两条腿,往她怀里钻。
书鸢睡眠一直不沉,怀里突然热乎乎的,她没睁眼,把它往怀里拽了拽,面容软了几分。
“嗷呜~嗷呜~”
好喜欢没有狗爸的感觉。
外面的光直直照在书鸢脸上,眼睛上,她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她眼皮掀了掀,很酸,很涨,一丝光都没窥到她又难受地闭了回去。
“云陌。”
她唤的很轻。
没人应。
“云陌,你在吗?”
肉骨在旁边哼唧了两声。
书鸢伸手往旁边探,旁边的位置是凉的,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肿胀地难受,她用手揉了一会儿,眼皮掀的很慢。
很黑,没有一丝光。
现在还是晚上?
她抬头往窗外看,外面异常的黑,连同一丝丝的星光都没有。
书鸢摸着黑,往床边探,因为看不见,手打在柜子边角上,刺疼了一下。
咔哒一声。
顶灯打开的声音,屋内还是一片黑暗,她又连着按了几下,屋内还是黑漆漆的。
灯坏了!
不对——
如果没错的话,现在应该不是晚上,灯也没坏,是她的原因。
应了医生的话,她可能会失明。